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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言语,傅瑶光也不与他说话。
晏朝只说是查案,可定州是前世谢瞻起兵的地方,此前猎场射伤晏朝的那支梁弩上所用的铁片来源尚未查清,而定州又恰好有宁和矿山,她直觉这些事中定然是有关联的。
傅瑶光看向晏朝。
查案这种事轮不到她一个公主来做,直接说想离京,父皇断然不会应允,她得先说服晏朝,再让晏朝帮她一起去同父皇说。
她想了想,伸手环住他的腰。
“晏大人,你是我的驸马,你得听我的。”
成婚后的这几日,两人间的亲密举止并不算少,可这是她头一回主动抱他。
虽然带着些旁的目的,稍显刻意了些,可晏朝仍是无法拒绝。
他手在她颈后背脊轻轻顺过。
“臣想要公主同行,只是怕公主遇险。”
“公主若愿意去,臣会竭尽所能护住公主。”
傅瑶光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要费好一番功夫,才能让他松口,没想到她打了半天的腹稿都没来得及开口,他便应下了。
她松开晏朝,笑吟吟地点点头,“那便说定了。”
“晏大人也不用太过担心,我开府时,父皇将周师哥调派到我的府上了,他是我府中的护卫统领,两年后才会再行调任,若我离京,周师哥也会去的,他身手很好的。”
“周则安?”晏朝拧眉问道。
“嗯,周师哥此前追查猎场刺客无果,父皇没责备他,却降了他的职。”
“公主很信任他。”晏朝淡声道。
“周师哥是个很有趣的人,幼时有几次我去太傅府上请教,周师哥还悄悄带我去喂周府园中养的锦鲤。”
说起这些,傅瑶光也止不住笑意,“不过后来我才知道,那些锦鲤不能那么喂,因为这事,周师哥还被太傅罚了好几次抄书。”
她一口一个周师哥,听得晏朝唇抿地越来越紧,见她说完,眉眼俱是笑盈盈地,心头更觉着不顺当。
他就没见过她提起自己时是这样的神情。
他抱紧她,冷不防地站起身,将她带至书案之上,手撑在她的两侧,一言不发地盯着她瞧。
窗外风吹进,帘微动,从来只读过书写过字的长案之上,多了些圣贤书中从未写过的情境。
没有哪部典籍教过,他若是不想听她那般轻快地提及旁的男子,这谏言到底应该怎么进。
傅瑶光回过神,看着身前的晏朝,他此时的神情既陌生又熟悉,令她瞬时便不可避免地想到许多不甚连贯的片段。
饶是如此,她仍觉着诧异且不可置信。
“……这里是你的书房。”
她小声道,看了看他,又道:“我进来时也没有关门。”
晏朝不甚在意,轻轻贴了贴她的唇,“没关系,待会云澜便会关门了。”
待会云澜过来关门。
云澜无缘无故是不会贸然过来关门的,除非他知道里面是个什么光景。
傅瑶光脸渐渐红了。
这种事只想想便觉着羞愤,他怎么能这么平静地将这样的话说出口。
她在他腰侧掐了一把,推开他拦在自己身侧的手,跳下他的长案。
晏朝淡笑着看着她,手在她身后虚虚地扶了一把。
“慢些。”
傅瑶光坐到一旁,看他一眼。
他面上什么反应都没有,见她坐下了,才转过头,站在桌旁垂首将书案上的公文和奏章一一折起放好。
她偏过头,望向窗外。
檐下竹枝疏落笔直,她看了片刻,莫名想起来昨日他打趣自己绣的竹子不如他十余年前的画作。
傅瑶光向后靠坐。
“这里有没有你的画,你让我看看。” w?a?n?g?址?f?a?布?Y?e?ī????????€?n????????????????ō??
晏朝低头整理书案,闻言手下未停,口中却道:
“公主昨日还说臣记仇,臣看公主也不差。”
她轻哼:“你说我绣工和你十余岁的画技差不多,总得让我亲眼看看才是。”
“臣十余岁的画作远不如公主的绣工。”
晏朝含笑看向她,“便是如今的,也和公主没法比。”
“明日去宫中谢旨时,我若问你,你也会这样说吗?”
她眸中清亮,笑盈盈地问着。
“嗯。”
晏朝将书案收好,走到她旁边。
“公主何时问,臣都会这样答。”
“公主。”
他垂眸看向她,“今日要和父亲母亲一同用膳。”
“公主想去吗?”
傅瑶光理所当然应声:“自然是要去的。”
她看他一眼,“他们是你的父亲母亲,我当然得去。”
第25章
回宫当日, 傅瑶光和晏朝自宫门外递上宫帖,宫门的守卫开大门将二人迎进宫门。
盯着晏朝手中的宫帖,傅瑶光感觉很是微妙。
她在宫中长大, 如今回个宫竟还要和那些重臣夫人一般,先往宫中递了帖子才能进来。
走过满是御林军值守的肃穆宫道,傅瑶光抬手牵住晏朝衣袖,见他低头朝自己望过来, 她小声问他:
“你以前进宫也要递帖子吗?”
晏朝摇头,“臣有陛下特许的敕令。”
“只是如今却是要特殊些, 递上去的帖子,内务和宗府都要再行抄录的。”
“如此说来,成了婚,晏大人反倒要麻烦许多。”傅瑶光笑道。
“公主如此说,倒也是实情。”晏朝慢声道。
他握住她的手,还顺便理了理衣袖, 微一偏头,便瞧见她目光已经投向宫道旁的锦鲤池。
无声地瞧了良久, 在她转过头时, 晏朝也收了目光。
他紧了紧与她交握的手。
成婚算不得麻烦,次次入宫都要递上拜帖也不算麻烦,若次次入宫都能看到她与旁人成双成对, 那才是真的麻烦。
尚未走到皇帝的崇政殿,王禄便已在半路迎了上来。
“公主,晏大人。”他笑着行礼。
傅瑶光让他起身, 而后笑问道:
“王公公, 你为何不唤他驸马,而还是唤作晏大人。”
她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不满, 但人却没什么恼意,王禄也笑:
“本朝驸马官从五品,大理寺卿乃是三品,老奴便按前朝官职来论了,反倒是忘了今日算是公主和驸马的家宴,惹公主不悦了。”
傅瑶光看向晏朝,“听起来你同我成婚好像都没得到什么好处。”
“怎会,臣如今多了一份俸禄。”
“哦?晏大人如今还缺驸马的这一份俸禄不成?”
晏朝淡笑着应声:“嗯。”
“毕竟陛下御花园中的牡丹和锦鲤皆是贵重至极。”
傅瑶光听着他的话想了想,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移去我府中院子里的牡丹和池中的锦鲤是你出了银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