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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一众朝臣官员也来到这边。
原本不日便要回京,太子殿下早在宫宴当日之后便已回宫去做准备,这会跟在皇帝身边的除了还在行宫的几位皇子之外,最为惹眼的便是走在皇帝另一侧的晏朝,连几位当朝二品的老大人都走在晏朝的身后。
傅瑶光几乎是一眼便瞧见了晏朝。
她看着晏朝,晏朝也正定定地看着她。
林间树荫,两匹马儿神采奕奕,比肩而立紧紧挨在一起。
一旁的谢瞻站在傅瑶光侧方,专注目光正落在她身上。
晏朝的神色一点点冷了下来。
见到皇帝等人,傅瑶光立时朝这边迎过来。
“父皇,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皇帝却不答,看她一眼,又朝不远处躬身行礼的谢瞻望了望,似是有些不悦。
“瑶儿,你过来。”
傅瑶光依言走到皇帝身边,晏朝自然而言地退后半步。
皇帝朝身边的王禄示意了下,王禄对傅瑶光躬下身低声道:
“殿下,猎场刚刚来报,姜国特使、姜国的三皇子谢屿,刚被发现死在了猎场林中。”
傅瑶光半晌没缓过神。
下意识追问道:“怎么死的?”
王禄却不再回话,只是摇着头退回到皇帝身后。
姜国的这位三皇子谢屿,前世是登上姜国皇位的皇子,只是后来谢瞻起兵,最先吞并的也是姜国。
前世的谢屿是谢瞻杀的,这一次呢?
傅瑶光跟着皇帝一起朝林中猎场深处走,心头便想到今日他主动与自己说,要陪她在猎场外围跑马。
是巧合吗?还是知道今日不会太平,有意避嫌……
路过谢瞻时,傅瑶光忍不住看向他。
他神色平静而坦然,一副俯仰不愧于心的安静模样。
“公主,小心。”
身后传来冷淡的男人声音。
傅瑶光收回目光,小心避开脚下勾连的枯枝,轻声道:
“多谢晏大人提醒。”
事发的地方确是深入林间,里间已然被御林军管控住,并为出现什么乱局。
皇帝走进临时营帐,将十几位相关的人尽数传进来。
傅瑶光安静地从旁听着。
这桩事,听上去倒更像是意外。
卫国特使韩庭打马狩猎,林间瞧见一只野鹿,搭弓射箭,一箭封喉。
待身后的随侍捡收猎物的公公走近,却并未瞧见什么野鹿,只有被一箭射穿咽喉已然断气多时的姜国三皇子,谢屿。
傅瑶光坐在上首皇帝身侧,居高临下听完了所有目击之人和在场之人的口述,每个人口中所说的话都是详实清楚的,连韩庭本人都说自己记不清当时到底是否清楚地看到是鹿还是人。
只是跟着韩庭一起的卫国人都说,当时韩庭射箭的方向一片是灌木丛,还不足几岁大的稚童身量高,若当真是个人,怎么可能会匐在那里,看到箭朝自己射过来还一动不动的。
因此,卫国人声称,若当时韩庭射箭的方向不是鹿,而当真是谢屿本人,那在韩庭射箭的时候,谢屿便已经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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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争论不休,皇帝听得心烦意乱,让王禄去传太医院的太医。
另一边,大理寺下属的仵作也候在殿外,只是姜国的使臣不愿剖验,尚未得通传。
傅瑶光心中仍觉可疑。
皇子亲领使臣入京,却被另一国的皇子亲手射杀,这本就是一件大案。
单看现下不依不饶的姜国使臣,以及另一边气势汹汹的卫国人,便知这事不好处理。
更何况,她直觉这事和谢瞻有关。
只有尚有疑虑未解,她便觉着不能安心。
她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朝皇帝的方向靠近。
“父皇,儿臣可以问几句话吗?”
皇帝似是心烦至极,阖着眼挥挥手,示意她只管去问。
傅瑶光来到韩庭面前。
“卫国特使,你的骑射水平如何?”
事到此刻,韩庭仍傲然道:“自是极好。”
“百步穿杨?”
“……那倒也不至于。”韩庭一滞,讪然道。
“但是读书虽然不行,可骑射上我还从未失手过,便是你们大乾的弓马我有些不适应,也不至于把个活人看成只鹿啊。”他自语道,语气很是苦恼不解。
傅瑶光点点头,望向韩庭身后的侍从。
“你们特使今日的猎物可还在?”
“回安华公主,都在呢。”
“今日跟着你们大人的,都是你们卫国人?”
“是,我们殿下这几日心情不大好,连燕王殿下都被甩开了。”
那便是只有卫国来的这些人跟着韩庭了。
傅瑶光转过身,走向姜国人这边,望着跪立最前的人问道:
“今日围猎,你们为何不跟着你们殿下?”
“回禀安华公主,三殿下从来都不喜侍从跟随,这么多年身边都没人侍奉左右的。”
这几个姜国人,其实从相貌上看,很有谢瞻的特点。
卫国人尚武,聚到一处,瞧着格外的精神干练,姜国的这些人一看便都是文人。
傅瑶光打量片刻后问道:“谢屿的骑射如何?”
许是在姜国从未听到过有人这般直呼三皇子的名讳,姜国的使臣愣了半晌,低下头答道:“我们姜国不讲究这些,除非投军,否则鲜有人精于此道,三皇子虽略同一二,却也只是陶冶情操罢了。”
陶冶情操。
那便是难登大雅之堂了。
只有不擅长的事,怎么都练不成的,才会被说成是陶冶情操。
那这位三皇子,既不擅长骑射,又独自一人往猎场深处去,莫不是辨不出方向了?
“姜国特使的马呢,可在事发之地瞧见了?”
傅瑶光望着在场之人问道,可一群人俱是摇头说没看到。
越问越觉着可疑。
傅瑶光心头暗自思量着,却在眼风掠过姜国使臣时顿住。
这会她才瞧见,这些姜国的使臣,也和谢瞻一般着一身白衣。
只是谢瞻平日穿的是常服,这些姜国使臣身上的乃是雪缎官袍。
她皱眉问道:“你们三殿下今日穿得也是这身衣裳?”
姜国使臣莫名其妙道:“是啊,这是敝国御制官服,今日这般场合,我等又不打算在猎场上一较高下,自当着官服以示心中敬重。”
傅瑶光望向韩庭问道:“雪白的鹿?”
京郊附近的野鹿大多都是灰色皮毛的,雪白的鹿,傅瑶光只在话本中见过。
韩庭也回过神,他虽不记得当时灌丛后面究竟是鹿还是人,可当时他开弓出箭时,眼中的猎物颜色断不是姜国使臣身上的这般颜色。
他脱口而出道:“不,不是!灰的……”
“是青灰色的,不是白的,不是白的!”
然而不待傅瑶光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