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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齐活。

宋明瑜心里大概有了数,披着外套进了客厅把门关上,又使劲跺了跺脚,这才感觉身上暖和了一些,三月已经是春天,但到了晚上,还是带着残冬的冷意,一不小心就会感冒,她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宋言川这个小跟屁虫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黏了过来:“姐,我好幸福。”

“嗯?”

“搬新家了,我好幸福。”宋言川说道,“我不喜欢听那些人说坏话。”

宿舍楼拥挤,像宋家这样隔出来的小房间很多,彼此之间隔音约等于没有,一家人生活起居声音叮叮咣咣的,各家都混杂在了一起,尤其是父母走后没有了依靠,宋明瑜姐弟俩没少听那些闲言碎语和抱怨。

似乎是笃定了他们俩听见也没关系,那些人一点没压低声音。

宋言川年纪小,还不明白那些人阴阳怪气到底说的什么,但小孩能听懂话里到底是恶意还是善意,他低下脑袋:“新家好。”

那盘糖醋排骨宋言川其实很想全部吃掉,他馋肉馋得不得了,可是姐姐让他乖乖的,不要让新邻居讨厌他们,宋言川就听他姐的话,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多吃。

新邻居也没有讨厌他们,没有用那种奇怪的目光看他和姐姐,也没有对他很凶,他重复了一遍:“新家好。”

宋明瑜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她已经习惯一个人生活了,可宋言川不是,很多人都说小孩子没有记忆,不会悲伤,可是小孩子也会想念父母,会哭,会痛苦,宋言川在父母离世以后一直表现得和以前一样开朗活泼,可他心里也有压抑的感情,会害怕别人的目光,会寻求安全感。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宋言川用力地点点头,直到宋明瑜叫他去写作业,他才意犹未尽凑到餐桌边,拿了一盏油灯过去,借着光线把作业从书包里拿出来,开始埋头吭哧吭哧地和作业战斗。

窗外月色逐渐明亮,宋明瑜靠着窗户看月光,搬进了新家,邻居又那么好,只要她的小饭馆开起来,姐弟两人的生活也不再是问题。

然而,承诺要来量尺寸砸墙的房管科却一直没有来。

第5章

像这种劳动他们出外勤的事儿一般都麻烦,如果是车间的熟人,那催两次也就去了,但谁叫宋明瑜现在就顶着个工人子弟的名头,却并不是针织厂的工人。

针织胡同1号那套房子是吴书记亲自指定,房管科不好耽误,但砸墙开店嘛,就可早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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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明瑜也不客气,直接就杀上了房管科,随便房管科怎么和她打感情牌,她就一句,要么今天划线砸墙,要么她今天就在房管科坐着,谁来她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一遍,看看是谁先扛不住。

当天下午,房管科的人就拿着工具,愁眉苦脸地上了门,摊上刺儿头了,哪怕是个年纪轻轻的刺儿头,那也是刺儿头,关键这小姑娘的身份又特殊,真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丢人的还是针织厂。

心里嘀咕,嘴巴上难免就带了些出来,宋明瑜却一点不怵,听着那些酸言酸语既不搭腔,也不生气,只在旁边冷眼看着,随时随地指出问题。

“叔叔,要到我现在站的位置才是两米,你那只有一米九四,少了六厘米。”

“这也是我们院子的范围,叔叔,麻烦你划线的时候不要忘了。”

“门头不该在这儿吧,我看街上大家都是往外拓了一米,不然这门口那么狭窄,怎么做生意呢,你说是不是叔叔?”

房管科来这儿本来就是不情不愿,一堆大男人被个小姑娘呼来唤去的脸上早就挂不住,宋明瑜却一点没有要忍让的意思,只要有一点数据对不上的地方,她毫不留情就会指出来,还提醒房管科记在单子上,横竖多少米都要记得清清楚楚。

带队的老王不打算惯着她:“宋明瑜,房子给你分了,你要砸墙,咱们也给你砸了,你现在又要往外面拓宽一米……你这是得寸进尺了?”

“王叔叔,我是合理诉求,不是得寸进尺。”宋明瑜平静地反驳,“针织厂门口的这条街道上所有门头都是统一往外拓宽了一米的,有的门头甚至拓出去一米二,我只是要求跟他们一样。”

“一样一样,你这能一样吗?”老王没好气,“人家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情况?”

宋明瑜盯着他,突然笑了:“我是针织厂职工子弟,我的父母在针织厂勤勤恳恳干了二十多年,我爸年年是劳动积极分子,我妈是‘三八红旗手’,妇女劳动模范……您觉得我是什么情况?”

老王头皮发麻,这话根本没法接,他总不能说宋明瑜的父母有问题,人家是脚踏实地为了针织厂贡献了一辈子,还是劳动模范,于情于理,房管科的人都不敢这么说话。

他被噎了一下,转念又想到了别的理由:“你要是往外拓,那这条胡同旁边不就凸出来一截,那多不整齐,多不美观?”

宋明瑜笑意吟吟:“王叔叔,话不能这么说,我这店开起来,往小了说,是给咱们针织厂的长辈们提供更丰富的饮食选择,往大了说,改革开放号召咱们普通人也为振兴经济做贡献,我这个待业女青年也是在响应国家和厂里的政策,小小的外观问题,我想不会有人为难吧。”

年纪轻轻,说话却一针见血,强势又强硬,老王没说话,旁边一个队员嘀咕道:“小姑娘家家的,就知道扯大旗吹牛皮,一点不讲道理。”

老王暗叫一声不好,果不其然,宋明瑜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叔叔,你要讲道理,那咱们就讲一讲。”

“论公平,我刚刚说了,其他店铺都有拓宽一米甚至更多的空间,为什么他们可以,我不可以,房管科在执行这一条上到底有没有一视同仁?如果不能外拓,那我希望房管科能够维系‘公平’,把大家的外墙都拆了,我一个字不多说。”

“论实际,我们针织胡同本来就比其他胡同要窄,隔壁的同光里、机关巷,哪个不比我们宽敞?就这样,他们还是往外拓宽了店面,这是当然的,店面越宽敞,越是方便做生意,能摆东西,能把门脸做得亮堂——他们有这个需求,我当然也有,我要做吃的,客人坐哪,叔叔,你总不能让客人们大冬天还顶着冷风,在外面罚站吧?”

宋明瑜停了一下,继续说了下去。

“如果这样还不行,我只能辛苦各位叔叔多跑两趟了,毕竟其他家的店铺拓宽时有没有走这些流程,审批这些手续,我是两眼一抹黑,我只能去厂里问问吴书记,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审批通过,到时候还要麻烦各位叔叔再来我家重新量尺寸。”

她一口气说完这么一大通,不卑不亢,那双灿若繁星的眸子在两腮的微红中,显得更加明亮——就像在房管科时一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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