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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指引,将马车安置妥当。

二人前脚刚跨过门槛,一道破空之音伴随急促的喘息,从角落中迸发而出:

“千手一破,水溺火焚,土葬残躯,永无安宁!”

一道衣衫褴褛的疯僧闪现,仿佛从地底的阴影中挣脱而出,带着不可名状的狂乱,直扑薛南星。

梁山飞身上前,环抱住那狂人。

小沙弥见状,骇得不轻,惊呼一声:“了能师兄!?”遂又转身大叫:“了悟师兄——了悟师兄——”

那狂人力大无比,稍息片刻,又突然冲破梁山的阻拦,伸出骨瘦如柴的手,紧紧攫住薛南星的手臂,撕扯着嗓子喊:“东偏院有神灵,你们冒犯神灵会遭天谴!”声音颤抖,带着不可抑制的恐慌。

薛南星和梁山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直冲脑门。

二人对视一眼,眸中尽是惊疑。

不多时,一位僧人匆匆赶来,箭步冲上来揽住那狂人,温声安抚道:“了能,了能,是我!了悟师兄,别怕别怕,没事的。”来人厚唇圆鼻,模样敦厚和善。

了能见到他,眼中惊恐渐散,情绪平复下来,怔怔地站在原地,双目涣散,如行尸走肉。

那人松了口气,双手合十,垂首向薛南星二人道歉:“贫僧了悟,见过二位施主。方才实在抱歉,师弟了能因患有癔症,常常发狂,言语无状,吓到二位施主,还请莫要见怪。”

薛南星注视着眼前的疯僧,他头顶一件破袈裟,脸上泥水斑驳,仿佛刚从坟墓中爬出,难窥真容,两边手腕各一道血痕,可见皮肉外翻,他竟不觉疼痛。

片晌,她缓过神来,颔首回礼道:“无妨。”心中却仍有些惊恐未定。

了悟未多停留,很快便带走了了能。

……

二人收拾好破败的禅房后,已是戌时。

许是太过疲累,薛南星方一躺下,就听见帷幔另一侧传来阵阵呼声。

外面又下起暴雨,雨点砸在檐顶噼啪作响,极富节奏,如催眠序曲,薛南星蜷紧的手指一松,呼吸渐渐绵长。

忽地,一道闪电划破暗夜。破窗前,一道黑影闪过。

......

翌日,晴空如洗,万里无云。

一夜暴雨洗净了乌云,天空异常清澈。才刚过卯时三刻,天色就已大亮。

薛南星仍在榻上沉睡。

“开门!开门!”突然,门外传来阵阵催促声,重如捶鼓。

她猛地惊醒,一道刺眼的光线射入。

“里面的人快出来!”

声音越发急促,仿佛下一刻就有人要破门而入。

“谁啊?”破帷幔的另一侧,梁山翻了个身,不耐烦地喊道。

门外突然安静下来。

薛南星擦了把眼角的泪痕,还未缓过神来,又听“砰”的一声巨响,门被一脚踹开,几人扶刀鱼贯而入。

薛南星抬眼去看,一道刺目的金芒晃得她睁不开眼。她下意识抬手去挡,手臂刚抬到半空却忽的一阵吃痛,待反应过来时,双臂已被人反手扣住,动弹不得。

会痛?那便不是做梦。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绑我们?”梁山一边怒吼,一边不住地挣扎,可显然无济于事。

薛南星侧头避开刺目的金光,紧闭双眼,再睁开,努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

倏地眼前一暗,一道黑影挡在她跟前。因着逆光,只得见颀长的轮廓,看不清模样。

他单手一抬,指着薛南星,回过头问道:“就是他吗?”语气漫不经心。

“是,世子殿下,就……就是他。”声音从后面传来,略带颤抖。

沉默一瞬。

薛南星感觉一双眼睛在自己身上徘徊,似窥探,似审视,看得她浑身不自在。

“行吧,带走。”四个字轻飘飘地落下,眼前瞬间没了人。

下一刻,薛南星只觉双臂被反剪得更紧了,整个人往上一提,被人粗暴地向外拖去。

“我自己会走!”薛南星挣着肩膀,厉声反抗。

“好!料你们也跑不了。”

手上的劲稍微松懈了些,薛南星踉跄几下,稳住步子,被人押解着往院外走去。

薛南星目光迅速掠过四周,共四名身着精制黑甲的侍卫分列二人周围,个个腰间悬刀,神色严肃。

“黑甲胄!?”她心中一惊。此乃大晋亲王或一品以上武将的府兵专属,方才隐约听到有人唤“世子殿下”。如今大晋只得一位亲王——琝王,那适才带头来拿人的,不是琝王世子还能是谁。

她深吸一口气,定下心神,开始理清思绪。如今她已是奉川县衙的通缉犯,若是要捉拿她,大可将通缉令发至禹州,名正言顺地由官府缉拿,何故舍近求远,从京城派遣府兵。若是要杀人灭口,方才一刀砍了她便是。

思及此,心中虽仍有疑惑,她却反倒松了口气。

半柱香后,薛南星被押解至寺内的讲法堂,跨进门槛的一刻,她全然明白了。

……

第2章 三日之约三日之内必须破案,亦只需三……

此刻讲法堂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浑身湿透,皮肤被水泡得肿胀发皱,额间一颗痦子在了无声息的脸上格外刺目。

薛南星的眉心一下就拧了起来。

昨日下午,薛南星二人住进东偏院的禅房,无意发现,墙院后的山泥正随高处的雨水不停向下冲刷,已然将墙垣下半部尽数淹没,若是再下几场暴雨,必然会没过院墙冲到院内。

她出门找人帮忙,谁知那疯僧了能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对着她不停喃喃,狂笑不止。慌乱躲避间,她无意撞到了一个眼生的和尚,身后的了能见状竟是撒腿就跑了。

那人身形微胖,额间一颗肉色痦子颇为显眼。薛南星见他面带笑意,还算和善,就攀谈了几句,与他说了东偏院后山泥下滑之事。

可那和尚一听,脸色霎时阴沉下来,怒声呵斥了她几句就拂袖而去,此事便不了了之。

没想才过了一夜,人竟然死了!?

“是,就是那个住在东偏院的程施主。唔......”

薛南星闻声望去,是昨日寺前那个敦厚和善的了悟和尚,此刻跪在讲法堂内,涕泗横流地哭诉:“......昨日下午我最后一次见着了觉,见他满肚子怨气就问了一句。他说刚撞见住东偏院的香客诸多挑剔,非命他把东偏院后墙外的山泥挖开。这几日世子殿下暂住寺内,本就不够人手,还要帮手去疏通山道,实在没空管那片荒院的后墙,便推辞了。谁知......”话未说完,又哽咽了起来。

听罢了悟所言,薛南星嗤笑一声,“我礼貌相求,何来命令一说。若是因为这无羁的原因就给我安个杀人泄愤的罪名,未免太过荒唐!”说完,怒目看向堂前之人。

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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