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


Ox本硕博连读,SSCI期刊、A&HCI期刊文章无数的漂亮履历拿下第一,第二、三名则被其余二人斩获。

三人千军万马中杀出来,获得为期一年的留校任教考核资格,难免生出点惺惺相惜。

于是建了个小群,从工作到生活,蛐蛐领导,排解压力,一来二去也就熟稔起来。

周末偶尔也会见面约个饭。

李竟成从一开始就毫不掩饰眼里对温言的欣赏。

这欣赏在得知温言提前结束考核,正式转为京大青年讲师那一日后,彻底如同小宇宙爆发一般势不可挡。

他开始三天两头地送花请吃饭,温言明明白白拒绝了无数回,也打不消他的热情。

实话实说,温言对此有点儿烦。

她全部的心思都用在如何才能给温衡搞到京市户口上,要是耽误9月入学,那温衡就得当一年失学儿童了。

至于情情爱爱的,她早不是十八岁那年犯点错就仓皇出逃的小姑娘。

毕竟少了谁,日子也都能过得挺好。

“瞧,正说他呢,花都送到办公室了。”门口来了个外卖小哥,岳琴从他手上接过花,往温言桌上一摆,熟门熟路地去翻看送花人,“——李竟成,真是没一点儿惊喜。怎么说,又拿楼下失物招领处去摆着?”

温言“昂”了声:“我的塔罗师说我这个月命犯桃花,得和花保持一定距离。”

“你就贫吧。”岳琴笑得花枝乱颤,“不过也不怪你,昨天你把温衡放我那儿,李竟成都见着了。问我这是谁,我照你教的说‘还能有谁啊,温言儿子呗,娘俩长得像吧?’你是没瞧见他那个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最后走得失魂落魄的。”

岳琴笑完顿了顿:“我都以为他要放弃了,谁成想呢,这花儿今天还是到了。你别说,这玫瑰还挺香,要不留着插起来?”

温言:“不要,香得我头疼。”

“其实我觉得李竟成人还是挺不错的,二十七八岁正当年的小伙子,长得也清清秀秀,又进了京大,前途无量啊。你真不考虑考虑?”

温言笑了:“你这话说的,谁没进京大似的,年代不同了岳老师。”

岳琴叹口气,低头又开始刷微博:“也是。长成你这样的,李竟成配你还是差了点儿,高低也得长成这位这样的吧?温小言你看看,这位符合你审美吗?哪怕他三天两头的上热搜,我也是真看不烦啊,这西装这身段这气场这脸……啧啧啧。”

温言对她口中的‘这位’并不好奇,收拾桌子关上电脑招呼岳琴。

“走吧,校庆典礼快开始了,一会儿去晚了仔细老许头又叨叨你。”

温言拎上包就走,只留给岳琴一个洒脱的背影。

岳琴举着手机在后头惊呼:“嘶,温言,热搜说今天校庆他也来啊,你可有眼福了!”

声音经过幽长昏暗的走廊,慢悠悠传进温言耳朵里。

她垂着眸笑了笑:“真是的,能有多大点眼福。”

自从吃过好的,这些年再看别的,就不大入眼了。

-

今天是京大的百年校庆,日子重要,马虎不得。

社会各界名流纷至,有点名气的教授都跟在校长身边,亲自接待那抬抬手就能从指缝里漏出一栋教学楼或者几个项目研究经费的贵客们。

像温言、岳琴这样的青年讲师,还够不上格,就混迹在人群中,等着仪式开始。

岳琴犹不死心,戳着手机往温言面前怼:“我知道你不关心娱乐八卦,但这位不一样,他不是娱乐圈的人,你看一眼!就一眼!求你了啊!”

“不是娱乐圈的人?”温言问。

岳琴:“昂!”

“那他三天两头上什么热搜?总不会是个法制咖吧?”

岳琴一脸被创飞的表情:“你懂什么,人家超绝有钱好不好!年纪轻轻的集团掌权人,从地产到酒店、文旅、金融、再到娱乐圈的超级集团,而且实在太帅了,所以大家都挺爱看他上热搜的,微博也总拿他冲KPI。”

“不过最近是频繁了点哈,可能主要还是因为和那个小花旦林夏走得近,我听说好像有人拍到他们两个一起出入高级酒店来着……”岳琴一口气说了许多,见到温言仍旧淡淡的样子,讪讪闭了嘴。

以她对温言的了解,这姑娘只是长得好看,又占了个听起来温声细语的名字,其实一身的倔骨头,尤其那张嘴,毒得舔一口能弄死她自己。

眼见温言眼风扫过来,岳琴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都出入酒店了,好看有什么用?”温言果然玩着自己手指头,眨眨眼一脸无辜地开口,“男德——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岳琴试图辩解:“也不一定哈,去的是他们陆氏自己的酒店,万一只是谈商务呢?”

“陆氏?”这下轮到温言愣了愣。

就在她愣神的当口,冲天的喧嚣声、尖叫声突然爆发开来,男男女女的学子嘶声几乎要将这座百年学府的教学楼都掀翻。

岳琴捂着耳朵艰涩地碰了碰温言的胳膊:“瞧台上,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位,陆氏集团掌实权的大公子——陆知序。这位你总认得了吧?”

认得。

哪能认不得呢。

温言抬眼望去,只一眼,便彻底被高台上那道矜贵端方,神色漠然的身影锁住了视线。

漫天的喧哗声突然安静了。

万物在她眼前褪色、定格,连时空也仿佛停滞。

万般嘈杂中,她的耳朵里只能反复听见那三个字:陆知序。

陆知序。

温言将这名字含在齿序里咀嚼。

曾几何时,无数个独在异国他乡不能成眠的夜里,她落在枕被上的酸涩眼泪里,密密麻麻都写着同样的字。

那些夜晚温言不敢闭眼,只要闭上眼,和他的回忆就能将她的伪装、她微不足道的骄傲尽数击溃。

“我知道了,知是‘知道’的‘知’,序是‘序章’的‘序’,对不对?”回忆里的小女孩儿,努力撑着气场,不让自己在这个大八岁的男人面前露怯。

陆知序那时凝眸看她半晌,却含了笑摇头:“是‘知识’的‘知’,‘秩序’的‘序’,所以我们阿言也要好好学知识,守秩序。明白了吗?”

彼时十五岁的温言,胆战心惊地想,完了,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知道她龌龊的,不可告人的,卑劣的心思。

所以才会警告她,要她守秩序。

……桩桩件件,数年过后,仍如此明晰地深刻脑海。

只是如今再听人提起这名字,却只觉事过境迁,竟成不可触及的往事。

温言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被风轻盈揉散。

八年未见,这人周身气质似乎更冷更沉了。

从前温言就有些怕陆知序,尤其是他不说话也不笑时,威压沉沉,总让人想起冬日结冰的湖面。

冷冽,坚不可摧。

唯有那双眼,曾经看着她时,偶尔是透出柔和来的。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