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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煜又发来一条消息,问他贺觉臣的情况怎么样。

裴远溪告诉他没什么大碍。

孟煜:[听说他那时候二话不说就往楼里冲,几个人都拦不住]

孟煜:[多亏他把每个角落都找了一遍,不然那两个躲在休息室睡觉的员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被消防员找到]

裴远溪的指尖一顿,转头看向男人的侧脸。

他不知道贺觉臣那一刻在想什么,也许除了要找到他之外,什么也没想。

车窗外的景象有些熟悉,他朝周围看了几眼,才发现车子一直在医院附近打转。

公司现在是不可能回去了,而他上车后就在看手机,还没来得及跟贺觉臣说要去哪。

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贺觉臣为什么默不作声地在附近打转。

是怕问了去哪之后,自己会让他回家养伤。

裴远溪有些无奈,开口道:“去我家吧。”

话音落下,车子像得了指令一样,瞬间冲了出去。

回家的路途本就没有多远,车速飞快,转眼就到了小区门口。

两人从停车场出来,搭电梯上楼,推门进去。

距离上次带贺觉臣回家还没过多久,裴远溪总觉得这一幕有些熟悉。

他把提着的药放在桌上,让贺觉臣在沙发上坐下,想再仔细看看他身上的伤。

客厅的采光很好,他站在沙发前弯下腰,一眼看到贺觉臣眉梢旁还有个不明显的口子。

刚才在医院检查的时候,他们都没注意到这个伤口,所以也没有上药。

裴远溪皱眉凑近看了看,那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刮过,虽然不深,但细长一条。

他从袋子里拿出碘伏,用棉签在里面蘸了蘸,轻轻擦在那道伤口上。

“这是怎么弄的?”

轻微的刺痛从眉梢传来,贺觉臣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回答:“被砸下来的天花板刮到了。”

裴远溪动作顿了一下,指尖有些发白。

虽然贺觉臣最后还是平安出来了,但他还是忍不住想,如果贺觉臣运气差一点,没能跑出来,该怎么办。

他垂了垂眼,才继续手上的动作,语气微冷:“为什么那么冲动?你有没有想过里面有多危险,要是……”

剩下的话没能说出口,他抿起唇,手上的力度大了点。

“没想过。”贺觉臣脸上丝毫没有悔过之意,“他们说你可能在里面,你又不接电话,我就冲进去找你了。”

裴远溪的语气冷不下来了。

他把用过的棉签扔进垃圾桶,又拿出一根新的棉签蘸上软膏,边帮他涂药边解释:“我那时候跟孟煜在外面谈事情,没看手机。”

贺觉臣敏锐道:“你们谈什么了?”

如果是公事,没必要在休息时间去外面谈,那就只有可能是私事了。

裴远溪的动作又是一顿:“没什么。”

贺觉臣冷哼一声:“他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这可怕的直觉让裴远溪心里突了一下。

说多错多,他没有解释什么,安静地帮贺觉臣涂药。

但贺觉臣显然还有怨气:“姓孟那小子最近一直盯着我,一看就没安好心,你不能听信他的话,他那人书都不知道读哪去了……”

裴远溪有些头疼,毫不怀疑让这两个小毛孩待一起,能对骂起来。

他扔掉棉签,去洗手间拿了条热毛巾过来,想帮贺觉臣擦一擦脸上没受伤的地方。

这时贺觉臣倒是安静了下来,仰着脸专注地盯着他看。

他擦着擦着,忽然发现贺觉臣脸上还有两道淡淡的疤痕。

一道在下巴,一道在额角,仔细看才能看到没完全消去的痕迹。

下巴那道疤,是他刚毕业那年,贺觉臣为了制造跟他见面的机会,急着争权,结果连继承权都丢了,被贺觉臣母亲一巴掌用戒指划伤的。

额角那道疤,则是在雪山救他出来那次,撞在岩石上刮伤的。

虽然那个时候,他对贺觉臣还是心寒居多,但又怎么可能完全不心疼。

裴远溪心口有些发涩,擦脸的动作更轻了些。

忽然,他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捉住,紧紧握在掌心。

这不妨碍他的动作,所以他只是往下瞥了一眼,没有管。

接着,那只手得寸进尺地移到了他腰上,缓缓地圈住了他的腰。

裴远溪看了看那张俊脸上的几道疤,又忍了。

他擦完最后一点灰,刚要直起身,贺觉臣却比他更快地抬了抬头,微凉的薄唇印在他唇角。

裴远溪差点把手里的毛巾扔在那张脸上。

“其实……我冲进火里的时候,也害怕过。”

裴远溪的眼睫颤了一下。

“……我怕再也见不到你。”贺觉臣声音低哑地接完上句话。

客厅安静下来。

阳台外,晚霞在远处轻轻铺开,映得整个房间都金光灿灿。

海平面正被晚霞缓缓吞没,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也渐渐沉了下去,不见踪影。

外面传来海浪一波接一波拍打岸边的声响,裴远溪心里却宁静得出奇。

他垂眼看着贺觉臣忐忑不安的眼神,缓缓俯身,很轻地吻上了那两片薄唇。

第86章

窗帘被海风掀起, 也翻乱了茶几上的几页纸。

蜻蜓点水般的吻一触即分,裴远溪直起身,看到沙发上的人还呆呆地坐着没动。

他撑在贺觉臣肩膀上的手微微绷紧, 有些不自在地撇开视线。

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 刚才那一瞬产生的感情是什么。

也许是心疼, 也许是怜惜, 又或许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时的冲动。

他站直身子, 转身想走, 却被圈在腰间的手臂固定在原地。

贺觉臣像是忘了怎么说话, 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漆黑的瞳孔微缩。

良久, 才从嗓子里挤出声音:“你不讨厌我了……?”

裴远溪微怔地抬眼。

唇上还残留着柔软微凉的触感,这对以前的他们来说,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轻吻。

但对现在的他们来说, 却意味着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他在心里问自己, 是不是对眼前这人已经完全没有恨了。

其实从一开始, 他对贺觉臣就只有失望和心寒居多,谈不上恨。

时至今日,他仍然清晰地记得贺觉臣都做过什么事,但他们都不是还没长大的小学生,闹了别扭,就吵着一辈子都不和好。

虽然他曾经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在现在看来也有些幼稚了。

裴远溪轻声回答:“我没有讨厌过你。”

贺觉臣的手紧紧攥成拳, 指骨用力到发白,又感到眼眶有些发热。

他相信裴远溪说的话,就算他们那时候闹得那么难看, 裴远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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