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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一块儿在州府的大牢里躺着,郝镖师让他们各自找人作保,能找到的就留下,找不到的,就地滚蛋。

柏灵和牧成的作保人,也是在李一如这个“三叔”的安排下搞定的。

牧成想着昨晚的种种,觉得这事情的峰回路转着实有些不寻常,他不死心地看向李一如,“你们不认识?”

李一如摇头,“不认识。”

“真不认识?”牧成又问了一遍。

“真的。”

“那或许是他认得你。”牧成喃喃,“又或者是看上了你的钱。”

“那就不知道了,我来这儿才几天……”李一如轻声道。

“来了。”柏灵望向不远处的一个人影,轻轻打了一下少年的手臂,“看,你三叔。”

牧成和李一如都应声抬头,果然看见昨晚帮少年解围的那人慢慢走了过来。

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李一如在那儿坐着就行,不用站起来。

然后中年人找了块干燥的地,在三人面前坐了下来。

再见恩人,李一如本想道谢,却见对方目光灼灼地望着自己。

这眼神看得三人心里都有些发毛。

“恩公这是……?”

“不用喊我恩公,”那中年人两手插进袖管,低声道,“我救你们,也是有条件的。”

听到这句话,牧成反而像是松了口气,他低声道,“您说说看。”

“鄙姓徐。”那人轻声道,“这孩子喊我三叔,你们喊我老徐就可以了。”

“……老徐。”

“嗯,”老徐脸上没什么表情,“你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混进来做什么?”

“我们……”几人脸上都浮现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可别和我说谎,”老徐补了一句,“要是你们话里有一句被我发现是假的,我马上检举你们——哼,看我干什么,我自己有的是办法解释昨晚的事,你们可就不一样了。”

李一如先开了口,从三人当初去客栈应征协兵说起,大致和老徐概括了一下这两天以来的离奇遭遇。

柏灵和牧成在一旁一言不发,诚然这个老徐昨晚确实是帮了一个大忙,可一旦谈及自身,两人都有些谨慎。

听着李一如毫不隐瞒地说起往事,柏灵和牧成都盯着这个老徐的反应——他看上去并不惊讶,反而露出几分冷笑。

故事还没讲完,老徐挥了挥手,“行了,后面我都知道了。”

李一如愣了一下,“您怎么知道?”

“所以昨天中午,官府忽然全城贴告示抓你们嘛。因为你们不仅跑出来了,还想坏他们的好事。”老徐轻声道,“你们三个也是命里有福,要是那晚一直待在房里,你们知道现在自己会在哪儿么?”

几人都摇了摇头,但身体都不自觉地往前倾了倾。

“听好,”老徐的目光严肃起来,“我看你们也不像什么大奸大恶的人……是我救了你们,你们也得帮我去救人。”

“救谁?”柏灵问道,“去哪儿救,怎么救?”

老徐刚要开口,队伍前头就开始鸣锣——晨间的换班休息结束了。

“我得走了,”老徐站起身,“事情今晚说,你们都找人换换班,挑夜里的时候干活儿。”

“诶。”三人都点了点头。

老徐走后,柏灵和李一如狼吞虎咽地把手里剩下的一点干粮啃完,然后回到了各自的粮车旁。

夜里赶路是个苦差事,几人主动提出要换夜班之后,其他人都欣然答应了下来。

……

往北又走了十几里,躺靠在粮车上养精蓄锐的几人,都隐隐约约地觉察到了一些变化。

从北方吹来的风里,渐渐夹了一股奇怪的味道。

每年稻子三熟之后,土地里总是要烧秸秆灰来给地里沤肥,所以每年秋天,田野里总有那么一段时间灰蒙蒙的也很常见。

但这气味又有些不同。

它有些像硫磺,又有些像石灰,总归呛得人不大好受。

那些经验丰富的镖师在走上这条路的时候,都从容地从衣服里取出蒙面的布罩,然后拿水囊把这些布罩都浇湿,盖住自己的口鼻。

没有准备的新人只能勉强用衣袖捂住鼻子。

在这样的灰天里走了没一会儿,许多人都咳嗽起来。

前面的镖头没有半点让人休息的意思,反而几次鸣锣,反反复复地催促后面的队伍走快一点。

“这烟都烧得人肺疼了还催……”赶马的人骂道,“真是要钱不要命了!”

“少数两句吧,”一旁的人劝道,“这段烟路好像就七八里,咱们走快些,趟过去了就不难受了。”

柏灵探出头去,“诶,这位大哥以前走过这段路?”

底下人仰起头,“嗯,走过。”

柏灵叹了口气,“我之前没听人说起过徽州和江洲之间的路上,还有这么一段遭罪的时候啊。这儿一直是这样吗?”

“反正十几年了,都这样。”底下人道,“你没听说过应该是这条路平时没人走——这是徽州往江洲正经八百的直线近道,不知道为什么建熙年间就给封了,这次估计是这镖局有关系,拿到了过路权。”

第十四章 我比较擅长奔跑

天色将暮,这条在同行者口中“七八里”的烟路,走到黄昏时才差不多走完。

队伍停下来休整,并再次换班。在底下赶了一天车的人回到粮车上头休息,等到明早再这么换一次。

柏灵跳下车,和已经坐在车边的李一如、牧成坐在了一块儿。

李一如的耳朵里塞着棉花,脸色比起白天似乎更差了。

“管用吗,这个?”柏灵指了指他的耳朵。

李一如摇了摇头。

“平常是管用的,”少年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但这一片实在太吵了,尤其是中午那一会儿,吵得我现在都在头疼。”

“……你都听见什么了?”

“不知道怎么说……”李一如两只手抱着手臂,“啊,光是想想就难受。”

“这烟味闻着也不对。”牧成在一旁轻声道,“不是庄稼秸秆,倒像是采石冶炼。”

“我白天也听到有人在聊这个。”

柏灵将听来的谈话复述了一遍。

“也是,这么讲就说得通了。”牧成望着粮队队尾的方向,“我今天也在奇怪,这条路走下来……我们一路就没碰见过别的行路人。徽州和江洲之间往来的商客这几年虽然少了,但也不至于一个人也碰不上。” 网?址?发?布?页?ī????ū?????n???????2????.???o??

“啊……”李一如手里的干粮掉在地上,他两只手捂着耳朵,“又开始了!”

“什么又开始了?”

“那个声音。”李一如佝下腰。

柏灵和牧成都屏住了呼吸,凝神静听远方的声音——然而四下是火把在“毕毕剥剥”地燃烧,马匹的低声嘶鸣,人们的笑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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