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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送去祭品游戏的赛场,就像你曾经对我做的那样。”

“如果你不那样做,我就替你做。”

现在她已经不惧死了。

何塞感到可怕,

他不知道该怎样能留住一个不惧死之人的性命。

曾经对生命的恐吓反而成为枷锁。

她像一个淡定的杀手,眼皮冷冷睁开,没有情绪地割掉他的肉。

他呼唤她的名字:“Rosa,你不能这样对我。”

“可我已经这样做了不是吗?”

他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可她却把他推开,迈出来。

“把我送走吧,该结束这一切了。”

“让你的恨,你的愧疚,你的折磨,都埋入地下吧。”



何塞失声站在原地。

她一开始离去,那些湿漉漉的雨花与草地,树与雾,一直在他脑海里飞舞,随着千万朵花瓣浩浩荡荡漂流而下,血液一直流向抵达的地方。

万籁俱寂,他緩缓抬手摸自己的心脏,感受着它的跳动,世上从没有一种东西让他如此不明白。

他用手捂着那里,那最让他疼的地方,已经有东西要生出来了,可是以最暴烈的方式,懵懂的遭到了灭顶之灾。

何塞不相信爱,他身上是没有爱这种东西的。

但在他察觉前,他发觉自己已经把她的眉眼与双唇连同一切都一一爱过了。

他仿佛看到她的身体穿过玫瑰园,他的玫瑰在风雨中义无反顾。

何塞惊觉自己終于明白了什么是爱,可是再也不会得到她的爱了。

他后悔莫及,立刻慌忙跑起来,下令去追她。

她说她永远不会爱他。

没事的,他安慰自己。

他可以永远不需要爱。

只需要她在就好了。

他要把她追回来,永生永世陪着她。

“礼官!”他下令礼官立刻終止比赛进程。

礼官一改卑躬屈膝,拦在他面前。

“大人,小姐她想要离开,您放她走吧,我已经传您的命令,中断了游戏赛场的全部通讯网。”

何塞定睛看着这个仆人,他多年来最忠诚的狗。

他伪造了命令,背叛了自己。

他很快地把他处死,身上不溅一滴血。

直播全部中断,最高等级的命令帶有不可逆性,恢复通讯网络需要时间,他只能压住隐隐不安,往赛场赶。

他对驻军下令,终止比赛,任何人都不能伤害她。

她去找麦克拉特,麦克拉特会保护好她吗?



麦克拉特被关进帝国监狱中,经受了各种严刑拷问。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只能确定她确实没有去找他。

那一天,直到麦克拉特濒死时她也没有出现。

漫长的季节里大都会又下了一场大雪,天晴后,雪化成水回到了天空,被雨水冲刷,没有留下痕迹。

何塞依然在等待。

军队锁死整片大洋,却一无所获。

她生死未卜。

何塞孤身回到家中。

偌大的宅邸空无一人,他没有搭电梯,而是缓缓走上台阶,一重又一重。

阁楼的房间,一切东西按照她在的时候整齐摆放,床头有一本笔记,何塞一眼认出书上的某些批注,它曾经的主人是罗莎蒙德。

他颤巍巍打开,里面夹杂着一封信。

一封罗莎写给死去的罗莎蒙德的信。

轻飘飘的字体在苍白纸页上大开杀戒。

“亲爱的罗莎蒙德,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在你死后二十年以后了,我带走了你的研究成果,那一粒小小的物质毫,猜猜我是怎么带走的?

关于麦克拉特,你的儿子,我利用了他,我替他挡下的那一鞭子让我获得了他的信任,我知道我得到了有力的工具。

我忍着恶心与他拥抱,与他对视,而他,竟然轻而易举信了,这为我的离开极大争取了时间。

二十年过去了,这个世界在极权笼罩下并没有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总有人要做些什么。

有一些人总是天生高于人——指的是人格,

那些逝去的无辜的生命远比罪恶累累的统治阶层更高尚。

我一定要活下去,活得比他们更长,更久。

第七区已经毁了,

第七区永不遗忘。

落款,罗莎。

看完了,何塞又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知道自己还会看无数遍,他抚摸着上面的文字,思考她写下这些字时怀着怎样的心情。

她在他身边侧躺的每个夜晚,那些缓缓推动的时间,她的迟疑,坚韧,痛恨,那些混杂着战栗的喘息,肢体的焦躁,用手触碰,仿佛被褥上还剩下了许多犹豫过后的余热。

当她躺在这张床上时,落上眼,都在不动声色想着怎么保全逃离,她静静蛰伏,一腔孤胆。

一路上捧着信,他低下头,仿佛能从上面嗅闻到她的味道,

信上没有他一个字,麦克拉特出现了多少次?那个女人出现了多少次?第七区出现了多少次?

抵齿的悲哀与兴奋堵住他的生命。

罗莎啊,这就是你的全部吗?

一直都没有我吗?

即便我占据你的生命依然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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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啊,

你的思想依然长存吗?

你愿意毁掉我的一切吗?

用你从来不曾对我有过半点的壮丽宏大柔和绝望的——爱,

来吧,罗莎,亲手毁掉我吧,

我会亲眼看着你把我的制度终结,

我会一直等待你,一直活到你完完全全毁掉我的那一天。

他的泪水滴在信上。

落日余晖已经下来了,从阁楼的缝隙洒进一道微弱的光,何塞微微抬头,隔着那丝缝隙望向宇宙,晚霞烫的天空斑驳沸裂,晕眩般,是命运的感觉。



一个月后,何塞召见了麦克拉特,这期间这位曾经的帝国太阳一直被收押在最高监狱中。

“你知道她带走了毫吗?”

见他面色怔楞,何塞如释重负叹口气:“哦,你也不知情啊,但她真的做到了。”

何塞把信举在手心

给他看,这么多字,她一个字也没留给他,他只让麦克拉特看,不让他碰一点,信里,罗莎称接近麦克拉特只是为了利用他。

“不,这一定是假的。”

麦克拉特歇斯底里。

他痛苦的表情令何塞宽慰又愉悦:“伪造这种东西很没必要,承认吧,你被她耍了。”

何塞把笔记本放在他面前,给他看:“从一开始她就在利用你,在疯子教授那里,靠近你是为了让你打掩护,她的目的只是为了带走毫。”

麦克拉特面容扭曲,他的伤没有痊愈,猛地咳出一口鲜血,他不敢相信这是欺骗。

何塞的声音轻如烟灰,带着得逞的古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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