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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还说要和我一块儿去度假的呢。”

“嗯……”

秦在水痛苦地呼吸,说完,轻阖上眼,捏在她肩上的手也垂了下去。

第90章 春水“好好,来。”

[我终于也成为,和你并肩而战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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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警灯闪烁,脚步匆忙。

朱煊落网,附近巡逻的警车都来了。

边上还有东村的村民和游客在看热闹。

范凤飞被扣上警车的时候,目光还看着秦在水的方向。



泪水模糊。

他这些年的怨恨,或许早已不是当年的意外,而是自己不断叠加的不如意罢了。

救护车也来的很快。

秦在水被紧急送往东村卫生院。

但卫生院条件不高,做不了颅内急救工作。

蒋一鸣给老爷子打了电话,又请示扶贫办和宜城市政府,请求从宜城军用机场,用直升机把人转运去北京。

警车一路爆闪开道,救护车很快上了高速。

两边是黢黑茂盛的山体,偶尔山谷间闪过零星灯光。

窗外看不清夜色,玻璃倒映着她佝偻的身体。

春好坐在救护车后厢,秦在水躺在移动病床上,眼睛阖着,正处在昏迷里。

护士给他注射了甘露醇,也清理了他手上的伤口。

白灯下的秦在水,五官依旧英俊,但他脸色苍白,人也虚弱,眉头还一直蹙着,仿佛处在巨大的痛苦里。春好想给他抚平眉心,却又担心碰他一下,会让他更加难受。

她想到刚刚他靠在自己身上,手滑落下去,她的心也跟着一块儿坠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她从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生命的流逝。

春好紧咬唇瓣,守着他,看着他的脸,牢牢攥住他的手。

春好察觉到他嘴唇越来越白,手心温度也变低了,她怎么焐都焐不热。

她着急,摸摸他脸,也是冰凉的。

她低喊:“他为什么体温这么低啊……”

护士安抚说:“打了药,降低体温了,能减少颅压。”

春好这才点头,她吸吸鼻子。

“他是脑出血吗?”她抬头问护士。

“是脑挫裂伤。”护士给他指了一下秦在水耳朵后上方,隐藏在发丝里的小疤痕,“你看,病人头上有钻孔的伤疤,看样子有三四年了。”

春好怔然。

三四年,那就是西村村民绑了自己,朝他示威的那次。

她一直不敢回忆那一晚,可他的身影好像又还在眼前。

“病人恢复期没有修养好,他是不是经常头疼?”护士问。

春好泫然点头:“对,他工作很忙,时不时头就不舒服。”

“那就是了。”护士说,“脑挫裂伤虽然只用住院一个月,但后续恢复期很长,过度劳累、剧烈运动都会导致病情反复。他刚刚不是还把人拽上来了?”

春好嗓子有刀钻过,心头一片绞痛。

自己和他同床共枕这么久,从没在这上面留心过,她一直以为就是他看文件太累了。她每次乐呵呵给他揉太阳穴,总是羞涩而期待地被他反扑住。她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之间的小情-趣。

“啪嗒”。

春好眼泪滴到秦在水手心里。

她赶紧抹掉。

但她鼻子那样酸,泪意也止不住。

她擦擦眼,又去擦他手心的水珠。

那手却忽而轻握住她。

春好一愣,抬眼,秦在水不知什么时候半睁开了眼睛。

因为颅压偏高,他清黑的眼底血丝很明显。

秦在水:“好好……”

“在水,”她见他清醒,心一喜,赶紧凑过去,板凳也不坐了,蹲在他胸膛边。

“我在呢。”她说。

“哭什么?”秦在水说,“不疼的。”

“我没哭。”春好抹一把眼角,依旧嘴硬得不行。

她眼巴巴冲他一笑,眼睛清滢极了:“我真没哭。”

可惜笑得比哭还难看。

秦在水被她逗乐,似乎想抬手,但后脑仍疼痛不已。

春好立刻握住他手,把他手心贴着自己的脸蛋,他手心冰凉干燥。

他一路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朦胧里,他只觉得手心又烫又湿,像被什么东西烙出水泡一样。

秦在水却想起很久远的一个瞬间。

他把得了疟疾的她从西村抱出来,一路去县医院的路上,黑夜、远山、灯光,他也是这么陪着她,安抚她。

秦在水没想到这样的场景,会重现在今日。

他喉结动一动,轻轻拉拉她,春好立刻贴得更近。两人脸都凑一块儿,像平常亲热的时候。

秦在水缓了缓,说话太费力气。

他低声:“范凤飞说,朱煊让他录了视频,说我用基金会敛财。”

他眉头蹙着,说得很缓慢,“我之前让一鸣整理过,我国内外的私人资产和纳税证明。以防万一,要是朱煊留了这一手,一定会引起舆论关注。到时候就公开我的私人财产,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基金会中断。”

秦在水喘口气,说:“还有很多人依靠明坤基金会念书、治病,都是山区里的老人和小孩,基金会不能停摆。”

他意识有些涣散,似乎又要再次睡过去,“要有人说要冻结基金会,就通过公开我的财产,转移注意力。等我出院了,我再来处理。”

“好。”春好抓着他手,用力说,“你放心,我记着了。”

秦在水眼皮合住:“嗯……”

春好心疼得不行,她亲一下他手心。他平常总爱吻她的手心,她都没吻过他的。

秦在水嘴角似乎动了动,眼睛又睁开:“好好,没事……”

春好鼻子猛地一酸,她却仍一笑,轻嗯一声。

秦在水呼吸缓和了,也不知是睡着,还是再度陷入昏迷,后面也没再醒来。

两小时后,到了机场。

救护车直接开进停机坪,护士推着移动病床,先把秦在水运上去,春好跟着上了直升机。

她看着脚底下的宜城越来越小,慢慢连远处的西达也能看见了。

西达灯光微弱,隐没在大片山林里。

慢慢,西达和宜城都看不见。她只能看见地球上空微亮的光线。

凌晨,飞机在西郊机场降落,秦在水被送往了军医院。

很快被推进急诊手术室。

急诊门口,秦家很多人都到了,春好没见过几个,好在荣姨在这里,给她一个一个介绍长辈。

春好嘴上跟着喊人,脑子还失魂落魄的,她频频望向紧闭的手术门。

最后来到剩下的三个人面前:“这是秦先生的父亲和继母,这是秦先生的大哥。”

“伯父伯母好。”春好挨个喊,“大哥好。”

秦父威严,上下扫她一眼,冷嗯一声;朱姨冲她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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