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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伸过来一只。

春好:“我没别的东西了。”

秦在水好笑:“手给我。”

“……”春好心一热,赶忙过去牵上他,牢牢牵着。

两人就这么走在北京幽蓝的夜色里。

小区门口,他车正停在一旁等待。

秦在水想起一件事:“你抖音号上给你发私信,说你长得像她家人的。你还是回复一下,问问是什么情况。”

春好一愣:“怎么你也这么说。”

“万一真是你某个亲戚呢?”

“我没有亲戚。”春好一口咬定地摇头,她不想接触这些,甚至有些着急,“我只想有你,不好吗?”

冬夜里,她眸色清滢,澄黄路灯罩着她,又有些茫然。

秦在水看出她的不安。

“不说这个了。”他牵着她的那只手,拇指安抚地摩挲她手背,“带你去吃饭。”

-

吃饭的地方依旧在后海那边。

两人过去的时候,红灯笼已经挂起来了。

四合院里树木幽静,包间在后面,挨着雕栏水榭,推开红漆门就是深绿色池塘。

檐下挂红灯笼,在临近新年的夜晚里显得喜庆又肃穆,池塘对面,几个穿黑色夹克的人在那说话,总有说不出的威严。

前几天,北京还下了雪,这几天白天化雪,晚上又冻住,街道角落都黑漆漆的,但会所里倒干净。

春好还以为只有他们两人吃饭,但现在看来,应该还有别人。

包间门口,她拉住他:“人很多吗?”

“还好。”秦在水牵着她,“只有钟栎,一些发小朋友,以及生意上的。就七八个人。”

春好敏锐地判断出:“不会是你的生日局吧?”

“嗯。”

春好拉住他,她今天可没准备礼物:“你不是下周二过生吗?”

秦在水摇头:“下周二明坤年会。”

春好小声:“其实那天环科也有年会。”

两人相互瞅一眼。

春好幸灾乐祸地嘲笑:“你不会年年生日,都是年会吧?”

“差不多。”秦在水说,“不是明坤的,也有其他公司邀请的。”

春好:“没关系,下周二我已经住到你那里去了,年会开完,我再陪你过。”

秦在水莞尔,伸手替她把耳边的碎发别去脑后。

他看眼身边的侍应生,侍应生这才替他拉开门。

包间里的暖气盈盈,五六位男士围着麻将桌那边,打牌的打牌,观战的观战,另一边是台球桌,钟栎和另一个人在那打斯诺克,边打边聊生意。

钟栎最先看见他,吹了下口

哨:“哟,秦总大驾光临了。这回晾了我们半个多小时。”

麻将桌那边有人接茬:“半个小时算好了,前年给他过生,候了两个钟头他才来。”

秦在水牵着春好进去:“实在没办法,事情忙。”

钟栎看见他带着春好,愣了下,但还是主动调侃:“不介绍一下?”

秦在水松开春好的手,变成轻揽住她肩。

他声音没有任何停顿,很轻很定,仿佛本该如此:“我女朋友。春好。”

春好肩膀撞上他胸膛,她心里紧张得要命,但又不能露怯。

她睫毛闪了闪:“大家好,我是春好。”

钟栎笑:“放心,这儿都认识你的。”

秦在水澄清婚姻的事情后,圈内一片哗然。不论是离婚还是澄清,都很伤根基,也伤威信。

大家都以为秦在水不会离,也不会得罪辜家,毕竟他正处在关键时期,朱煊的事要解决,明坤的董事长也该由他接位。

这个时候伤筋动骨,不是明智之举。

钟栎却知道,他是为了春好。

他也是挺佩服这两人。一个为对方受伤出国,澄清婚姻;一个呢,明明是好学校,却甘心做销售也不站队。

钟栎想着,也觉得他们挺配,但他心里仍有成见。

他不喜欢范凤飞,连带着也不喜欢春好。

另一边麻将桌的人接话:“是啊,你连秦在水都能搞定,这儿没人比得过。”

春好脸更红。

秦在水“啧”一声:“是好话?”

“当然。”那人笑,“你是难搞啊,咱们几个从小一块儿长大,就属你最严肃。”

秦在水:“……”

春好听他们围攻秦在水,讶异极了,她看向他脸,他也没生气,只轻嘲:“我难搞?怎么不说你们太笨?”

他的朋友们也不介意,一笑过后又继续打牌。

秦在水领着春好在屏风前的长榻上坐下。

这榻上还有个矮小的茶几,上面摆着棋盘,黑白两子一边一盅。

钟栎感慨,打着红球,一杆入洞:“都说咱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坏,我看,我们都算好的,”

他嬉笑,直起身看秦在水:“还得是秦总,老牛吃嫩草……”

秦在水这次没说话,侍应生给他们上了茶水,他喝口热茶,顺手从茶盘里挑了个小空茶杯。

他把茶杯放手心里颠了颠,朝钟栎轻掷过去。

钟栎两手抬起一接,把茶杯完好无损地拢住:“难道我说错了?”

秦在水面无表情:“歇菜吧你。”

钟栎哈哈大笑。

春好难得听他说京腔,她眼睛看向他,也带着笑意。

麻将桌那有人喊:“秦总,玩麻将么?好久不来了,来一把吧。”

秦在水没拒绝,春好也跟着他坐去牌桌上。

春好看自动麻将桌吐出两排整整齐齐的麻将,她眼睛都直了。

她看他漫不经心地摸牌、摆牌、扔牌。

他手指修长硬朗,捏着白色麻将,显得人成熟俊朗。

完全是另一个秦在水,他脊背微靠着椅背,很松泛,几分势在必得。

他眉眼里有难得一见的纨绔气,都不像她认识的秦在水了,却又是他。

春好看得心热:“你还会打麻将啊,我都不会。”

秦在水牵唇。

“他从前在美国留学,什么不会玩儿。”牌桌上有人拆他台,“这才哪到哪儿,小小麻将,不够我们秦总玩儿的。”

秦在水打住他:“从前的事儿就甭提了。”

他又看向春好,叮嘱:“不是什么好事儿,别学。”

春好笑。

牌桌上说:“什么人,自己玩得忒花,还不让别人学。”

秦在水不搭理,他将自己手里的牌一推:“胡。”

他赢得神不知鬼不觉。

其他人傻眼,认输收场:“算了算了,别和他玩儿。咱们玩不赢。”

秦在水扬眉,很不客气:“本来就赢不了,硬要自讨苦吃。”

大家纷纷阴阳:“行,您是行家。”

秦在水:“……”

春好笑得花枝乱颤。

秦在水瞧她一眼,低问:“这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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