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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着一旁的地板,腮帮都是硬的:“问就问,反正曹教授是不回来了。”
秦在水看完她脸上所有的神情变化,做了个请的手势。
春好才不接他这个手势,绕开他往教室里走,边走边说:“而且是你把他喊走的。本来就是你的问题。”
秦在水瞧她那脑袋瓜,一时无声,却又应答:“嗯,我的问题。”
他声音很轻,羽毛似的落在心上,春好心窝一软,但又很快坚硬,她继续说:“反正答不上来丢脸的不是我。”
秦在水:“……”
春好走进教室,她拿起自己的笔记本,把纸张翻得哗啦响,一副想震慑住他的模样。
但秦在水只是很安静地看着她,他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总之她站自己眼前,闹脾气、摆架子,怎么都好,比一句话不说躲远远的好。
“我要问这个,”
春好眼珠一转,准备不问课堂上的问题了。最近万合的项目告一段落,她得接触新客户,但努力推进也没什么效果。
她想了想,朝向他:“如果你的客户总是告诉你‘我再考虑一下’,你该怎么办?”
“就一个问题?”秦在水掀掀眼帘。
“你先回答再说。”春好撇嘴,觉得他口气真大。
秦在水转身走向讲台。
春好抱着笔记本跟过去,她靠着讲台,只不过站在台子下面。
她本就比他矮大半个脑袋,这一站下面,视线就只能到他胸膛了。
秦在水从笔筒里挑了根黑色白板笔。
面前的一块白板上有字迹,他抬手去拉上面的白板。
春好提醒:“得先摁一下边上这个才能拉动。”
秦在水照做,干净的白板落到跟前。
春好看他一副都不知道白板怎么用的模样,合理怀疑,“你是不是没给人上过课啊?”
“嗯。”
春好想,也对,他这身份,就算是副教授的职称,大概率也不会给人讲课的。
她忽而觉得他不靠谱:“你职称不会是买的吧?”
“……”
秦在水这次回头了,眼神带了丝警告。
春好一秒闭嘴,心里却莫名解气,等他再转过去,她没忍住,冲他背影略略略。
秦在水扫她一眼,她便回归正常,他扯扯唇角,也是气笑了,简直没话说她。
“好了。”
他冷淡出声,拔开白板笔的笔盖,抬手很简单地画了个大十字,把空间分成了四份。
春好也安静下来,意识到他在教她怎么做。
“一个项目有四种状态:成交、不成交。”他边说,边在“十”的左上和右下写下这两个词。
“除了这,还有中断和进展。”他又在“十”的左下和右上写下这四个字。
春好眨眨眼,站直了些。
秦在水手指捏着笔,他腕上骨结微凸,手背又青筋盘亘,看起来坚硬有力。
他讲起工作,目光也聚焦,整个人被白炽灯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游刃而凛冽。
秦在水写完字,随口问她,“你觉得客户说考虑的时候,项目是哪种状态?”
春好眼皮一跳,有种被点名的错觉。
她抬眼看他,却像被烫到,她赶紧转头看白板,不确定:“……进展?”
“不对。”秦在水说,“是中断。”
“为什么?”
春好歪歪头,她呼吸收住,那些杂念也都抛去脑后。她往前迈一步,踩上台阶。
秦在水也往边上挪一步,给她让位置。
两人并排。
“如果是进展,你的合作方会付诸行动——你当时和万合的项目怎么谈的?”
春好想了想:“我在校庆上找的徐总,徐总就直接把采购经理的名片推给我了。顺其自然就开始聊细节了。”
秦在水颔首,“聊细节。”他挑出关键词,合上白板笔,用笔盖在“推进”上划了个圈,“这才是推进。”
“所以你的合作方只说考虑,没有行动,这个项目大概率是中断的,”他说,“‘中断’后就是‘不成交’。”
春好心凝重几分,难道新接触的客户要失败了么。
秦在水看她眼光低落下去,她总是一个情绪外露的人,一颦一笑都写面上。
那上次在上海,她小脸泫然,最后伸手拿回手机时,是得多难过。他不想她难过的。
春好抬头:“那我该怎么让客户行动?”
她伸手指一下他写的“推进”,“我该怎么变成这个?”
男人松泛道肩:“你问我?”
春好没听懂话外音,噌一下地转身盯住他:“不是你要我问你的吗?”
“我说,”他往白板上略抬了抬下巴,“你自个儿都没想明白后面怎么做,你怎么让你的合作方信任你?无论如何,先拿方案。这比你跑多少趟都管用。”
说完,他转回看她,目光再次清黑,春好抿着唇细细思索。
“我好像知道了。”她说得很慢,还在思考,“可我先拿了方案,最后实现不了怎么办?”
秦在水不以为意:“话术多的是,你那小本本上不是记了挺多?”
春好:“……”
她一鼻子灰,真不知这话是夸她还是损她。
秦在水却倏尔一笑,也不逗她了,给她说
了自己的答案:“实现不了就慢慢对接修正。”
他说:“不要怕这个过程,没有东西是一蹴而就的。能够修正,就还有成功的可能。”
春好深吸口气,她恍然点头。
“那我讲明白了?”他扭头看她,声音微低。
“嗯……算是吧。”
春好别扭一瞬,装作勉强满意的样子,“一点点。”
“你这要求忒高。”
秦在水瞧她一道,换京腔侃了一句,伸手拿上板擦,要把字迹擦掉。
春好却赶紧拉住他袖子:“我想拍一下照……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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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吧。”他说着,往边上站了点儿。
春好走下讲台,去座位上拿了手机,她走近几步,举起镜头时又心念微动。她想把他也拍进去。
画面里的秦在水,抄兜静站在白板边,挺拔、清贵,一针见血。
他以后也会这样教他的小孩儿吗?
会的吧。他一直都对小孩子十分友善,她也是这小孩子中的一员,否则她不会喜欢他这么深、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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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讲完话的时候,外面竟下雨了。
细细绵绵的秋雨,下在九月的尾巴里。风一吹,北京秋意凉凉。
春好收好包:“外面好像下雨了。”
“嗯。”
他应一声,不说别的话。
春好便也沉默,包包挂上肩膀,闷头走出教室。
秦在水落后两步安静跟着。
教学楼前的银杏黄了,七零八落掉在湿黑的地面。
春好想起自己常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