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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秦在水说会儿话,“你半小时后去前面的停车场找我。”
“谢谢您。”
厉甄红唇微勾,也离开了。
春好跑回场内,合照的学生早散了。
秦在水也不见了。
春好一慌,她立马四周环顾,可内场只剩收桌子的学生和工作人员。
他走了吗?
他是回头没有看见自己,就先走了?
她不该离开的。
春好眼睛发酸,本来还算欣喜的见面,又被自己搞成了这样。
她背着单肩包默默走出场内,在外面的签到厅静站了会儿。
墙上依旧是那副八达岭长城,之前钟楹告诉她,秦爷爷家里也有一副,是三峡。
春好站在画下,情绪翻涌而上。
不明白,他们有那么多灿烂的从前,为什么偏偏又有一个无比壮烈的分别。
她觉得秦在水离开也情有可原。
他早该放弃她的。
签到厅的阳光是金色的,罩在她身上,她也是金色的了。
知道他好好的就够了呀。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她深吸口气,准备收拾好情绪继续去工作。
大厅空旷。
身后忽而出现斜长的身影。
那身影刻在白皙的地砖上,清澈、闪烁,像很久远的一幕。
秦在水停在她身后,看见她孤零零的背影。
又看见她披在背后的发丝,绸缎似的,终于也不再是水母一样的可爱的短发了。
“好好。”
春好一惊,这声仿佛从天边传来。
她登
时回头。
秦在水西装敞开,他插兜站在她身后,面容也在夕阳里,料峭俊朗。
他声音轻缓,却又磁沉。
“我还以为你走了。”
秦在水目光如水,他笑着说。
第50章 春水能在北京遇见你,我很开心……
[很多故事的续集,都是从夜晚的未接电话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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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你走了。”
秦在水说着,松缓几分,目光也终于完整看向她。
春好愣愣地,看他脸庞逐渐清晰,她眼角还清滢着,被她僵硬地拿手背一把抹掉。
夕阳最后的余晖铺在他们脚底,他们站在八达岭长城的画下,古朴而金灿。
毫无阻隔的对视,他从前的清朗内敛下去,眉宇更加沉稳,没有笑容的时候,还有丝凛然和压迫。
“没有……”
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摇头,“我就去和同事们说了会儿话。”
秦在水点头,拔腿向她走来,“已经工作了?在实习?”
“嗯。”春好点头。
“在做什么?”他问。
春好却心空,她说不出话。
她其实对职业没有高低贵贱的分别,她从小会锄田、会割草,后来大一点,在大市场里也愿意搬货、送货,本质都是劳动,而劳动光荣。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念了大学,同学们都在投行、券商……最不济都在事务所。
难道要她告诉他,他花费最多心思最多代价的小孩,在做销售吗?
春好自己都为他感到不值。
他要是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会诧异吗?还是失望?或许他面上不显,但心里大概也是觉得可惜的。
签到厅里保洁阿姨已经开始做卫生了。
秦在水瞧眼时间,“出去说吧,边走边聊。”
他带她出了礼堂,顺着路在校园里散步。
身边有骑车的学生路过,刮起几缕傍晚的风,这一幕有些眼熟,像从前两人也这样走过。
春好别了别发丝,怕风把头发吹到他肩膀上。
两人走过断断续续的树荫。
秦在水:“那我不问职位,只问哪家公司,这总能说?”
他这架势,仿佛一定要问出什么似的。
“在万合?”
他随口问着,毕竟刚瞧见她时,她就在和徐总说话。
“……嗯,在万合,做市场分析。”
春好微抖着,撒了谎。
怕他看出来,她盯着前面的路,也不抬头。
“万合不错的。”秦在水认可道,“记不记得15年的冬天,你回西村签字,饭桌上你左手边第三个,是徐总的父亲。他父亲是监管局的。”
提到“西村”,春好恍惚一瞬,仿佛那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她看眼北京的夕阳,摇头:“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那天他坐在哪,以及他说话的样子,笑的样子。
秦在水看向前方:“万合规模大,你要是在那工作,出路很多,晋升机会也多。不用担心业务倒闭,无论如何,他背后有明坤。你也是。”
他声音很轻,本意是想她不要担忧未来。怎么样都有他在身后的。
可说出来,似乎又有另一番味道。
秦在水一时静默。
但她现在确实是很漂亮,脸蛋上肉变少了,学生气也褪去,头发没烫没染,是很原始的、生命的气息。
“嗯……”
春好听着,一边鼻酸,一边又忍不住心动。
两人走着,快到湖边。
塔影倒映在水面,是虚幻的。
周遭安静了,竹影窸窣,橘色的夕阳斜洒,金光粼粼。
“不过,”
秦在水停住脚步。
春好往前走出两步,意识到他站在原地,也收住步子回看向他。
“好好,你长大了。”
秦在水说。
风儿掠过,他声音是带笑的。
“有、有吗。”
春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话给弄害羞了。
“有。”
秦在水本想再夸一句“很漂亮”,但仔细思索觉得不妥当,她再漂亮都不该他这个资助人来夸。再者,她小时候机灵可爱,长大了漂亮本就是事实,也不用他来赘述一句。
春好却差点掉下泪来,仿佛两人不是走在北大,而是走在武汉,走在华师一,或者走在西达,是那种可以一辈子走下去的感觉。
可惜,这已经2018年了。
秦在水重新迈出步子,和她并排。
这次却是往回走。
春好终于主动开口:“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四月初。才回来。”
春好点头,低声:“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不会。”
秦在水语气轻而笃定。
春好一笑,眼前却模糊。
她手掐着单肩包的袋子,掐得死紧。她还是和以前一样,面对他的时候,总是局促。
“你呢,在北师大念书?”他看向她,又问。
“对。暑假过完就大四了。”春好说完,惊讶看回他,“你知道?”
秦在水一句话揭过:“你成绩好,考上北师又不是什么怪事。”
远处,有车开过来。
熟悉的黑色轿车,是她上次在南长街看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