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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涣。”时岁突然打断他,“我若登基,终究名不正言不顺,天下人只会记得我是个弑君夺位的权臣。可他不一样……”

“这天下,本就是沈家打下的,不过是物归原主。”

当年沈家满门忠烈,却落得个鸟尽弓藏的下场。如今只剩沈清让这一根独苗,合该把欠他的,都还给他。

这江山,时岁不是让的。

是还的。

连本带利,心甘情愿。

苏涣沉默良久,最终长叹一声。

他望向远处渐沉的夕阳,轻声道:“你就不怕……他恨你擅作主张?”

这便是时岁这些年最担心的事情。

让一个忠臣违背父亲的忠君教诲上位,比杀了他还难受。

想到这里,时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那枚赝品玉佩。

他还从未让沈清让见过。

“恨?”时岁低笑一声,眼底却泛起苦涩,“他若真恨,大婚那日大可将诏书当众掷还于我,再骂一句‘乱臣贼子’。”

“然后呢?”

“然后……”时岁忽然勾起唇角,露出这些时日来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我便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他的佩剑再死一回。”

“你!”苏涣猛地攥住他手腕,“你又要以命相逼?!”

“不然呢。”时岁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自嘲,“我还有什么筹码吗?”

是啊。

这盘棋局上,时岁连自己的性命都押作了棋子。

唯独沈清让……

他的将军,始终干干净净,纤尘不染。

苏涣的手无力地垂下,他望着时岁那双映着残阳的眼睛,突然觉得胸口发闷。

他望着眼前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权臣,如今却像个孤注一掷的赌徒,把一切都押在了沈清让身上。

“你疯了?”苏涣哑声道,“你明知道他舍不得。”

时岁轻轻抚过袖中的玉佩,那上面每一道纹路他都烂熟于心。

“正因为他舍不得。”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所以这步棋才能赢。”

“值得吗?”苏涣终是问出了这句话。

时岁望向长街尽头,那里早已不见沈清让的身影。

“值得。”

他轻声道:“当年凯旋时,沈清让在宫门外跪了四个时辰,就为了给他父亲平反。”

暮色渐浓,最后一缕霞光映在时岁侧脸,为他苍白的脸色添了几分血色。

“那时我就发誓,终有一日,要让他堂堂正正拿回属于沈家的一切。即便要我粉身碎骨……”

时岁深吸了一口气:“沈家的江山,该用最风光的方式还给他……”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两人同时转头,只见沈清让策马而归,怀中紧紧护着一个油纸包,在暮色中格外醒目。

“这么快就……”苏涣诧异道。

时岁却已扬起嘴角,脚下不自觉向前走了两步:“他定是怕我久等,一路策马狂奔……”

沈清让翻身下马时,额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他小心翼翼打开油纸包,枣糕还在冒着热气:“趁热吃。”

时岁伸手接过,指尖相触的瞬间,沈清让却突然皱眉:“手怎么这么凉?”

苏涣看着沈清让毫不犹豫地解下大氅把时岁裹成了粽子,又将他冰冷的双手拢在掌心呵气,忽然明白了什么。

他默默退后两步,转身离去时,听见身后时岁带着笑意的声音:“相公,枣糕好甜。”

时岁不嗜甜。

也并不喜欢吃枣糕。

他只是喜欢沈清让而已。

苏涣走出十几步,却又在转角驻足回望。

朱漆大门内隐约可见两人相携而去的背影,沈清让的手始终稳稳扶在时岁腰间。

“傻子。”苏涣低声笑骂,却不知这声轻嘲到底要落在谁的头上。

是那个宁死也要送江山给心上人的疯子?还是那个被蒙在鼓里却甘之如饴的痴人?

他想起时岁袖中那枚赝品玉佩,想起百雀楼上悬而未决的生死,想起那道被小心藏起的禅位诏书。

这盘棋,时岁下得太过决绝。

苏涣突然想起从前,时岁也是靠着这样的决绝和孤注一掷,一步步坐上了丞相之位。

“罢了。”他摇了摇头。

既然要疯,不如疯得再彻底些。

和禅位诏书一起藏在御书房的,还有另一道盖好玉玺的认罪诏。

那是苏涣早已为时岁备好的退路。

若禅位之事有变,这道认罪诏便会将弑君之罪尽数落在当朝丞相一人头上。

算是还了当年时岁在天牢里的救命之恩。

三月初六,宜嫁娶。

这几日夜里,时岁总爱缠着沈清让。红烛帐暖间,非要把人里里外外尝个透彻才肯罢休。有时云雨初歇,又攀着人脖颈讨要,活像要把这八个月的空缺都补回来似的。

唯独昨夜不同。

时岁早早便拽着沈清让上了榻,难得安分地蜷在将军怀里。偏生沈清让这些日子被折腾惯了,此刻反倒睡不着,只得望着怀中人出神。

大红床帐外,龙凤喜烛静静燃烧。

沈清让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声,指尖无意识地绕着时岁一缕青丝。

明日……

便是大婚了。

他望着时岁的侧颜,唇角不自觉扬起。

他的岁岁啊,平日里一袭红衣就够惹眼了,明日还不知要惊艳多少人。

想必是……

要把他半生见过的春光都比下去了。

沈清让昨夜睡得太迟,今晨自然起的也晚。

朦胧间觉得有些不对。原本该蜷在他怀里的时岁,不知何时反客为主,将他整个人揽在了臂弯里。

一睁眼,便对上了那人含笑的眸子。

“什么时辰了?”沈清让嗓音还带着睡意,下意识往温暖处蹭了蹭。

“还早。”时岁答得从容,手却自有主张地抚上他后腰,力道恰好地揉按起来。

这个动作让两人同时一怔。

随即相视一笑。

“怪我。”时岁指尖流连在将军紧实的腰线上,“这些日子要得太勤,连手都记住了。”

沈清让耳根一热,捉住那只作乱的手,却在触及手腕上的伤疤时下意识放轻了动作。

时岁闭着眼,鼻尖亲昵地蹭过沈清让的侧脸:“我的长云穿上婚服,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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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便被沈清让红着耳尖打断:“……不知羞。”

“苍天可鉴!”时岁猛然睁眼,一脸无辜,“我可半句浑话都没说!”

沈清让垂眸,视线往锦被下滑去。

某处正精神抖擞地硌着他小腹。

时岁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倏地笑弯了眉眼。他故意贴着沈清让的耳畔,气息灼热:“看来……‘小岁岁’比我还喜欢将军呢。”

沈清让被这露骨的情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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