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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

清禾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随即又恢复如常。她缓缓放下弓箭, 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丞相果然聪明,竟能猜到是本宫所为。”

时岁冷眼看着她:“公主的箭术确实了得, 可惜用错了地方。”

“用错?”清禾轻笑,“本宫不过是想看看,大虞的丞相, 究竟有多少本事。”

“现在你看到了。”时岁声音冰冷,“可以束手就擒了。”

清禾却摇了摇头:“丞相以为,本宫会毫无准备就来送死吗?”

时岁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数百张长弓正对准了时岁和他的轻骑。

“玄武国的精锐暗兵?”时岁眯起眼,“公主果然深藏不露。”

清禾笑容更甚:“现在,丞相还要拦本宫吗?”

时岁沉默片刻,忽然也笑了:“公主以为,本相会毫无准备就来追你?”

他抬手一挥,一直远远的跟在队伍后的金羽卫已悄然包围了玄武暗兵。

“现在。”时岁淡淡道,“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清禾轻抚着弓弦,忽然笑道:“丞相果然名不虚传。”

时岁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罢了。”清禾收起弓箭,“本宫今日就卖丞相一个面子。”她转头对山丘上的暗兵做了个手势,那些弓箭立刻被收起,缓缓退去。

“不过。”她回过头,眼中带着几分玩味,“丞相可要想清楚了。若今日拦下本宫,明日边关粮草被劫的消息就会传遍大虞。”

时岁眸光一沉:“公主这是在威胁本相?”

“不敢。”清禾轻笑,“只是提醒丞相,有些事,不是靠几个金羽卫就能解决的。”

时岁不置可否。

“其实,我们未必非要兵戎相见。”清禾收起笑容,正色道,“本宫所求,不过是一个自由身。”

一个拥有足够权势的自由身。

“自由?”时岁冷笑,“公主所谓的自由,就是断我大虞将士的粮草,置千万百姓于水火?”

清禾摇头:“粮草之事,非本宫所愿。但若不用此法,又如何能引丞相亲自前来?”

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绢帛:“这是玄武国与南疆的密约原件,上面还有我父皇的印玺。本宫愿以此物,换丞相一诺。”

时岁目光微动,示意身旁的侍卫接过绢帛。展开一看,果然是那份密约,上面详细记载了玄武国与南疆合围大虞的计划,甚至连兵力部署都标注得一清二楚。

“公主这是……”时岁抬眼看她,“要借刀杀人?”

清禾轻笑,笑意不达眼底:“丞相言重了。那把龙椅,本就该是能者居之。”她忽然抬眸,眼底闪过一丝锋芒,“就像丞相您,不也觉得,大虞的龙椅该换个更合适的人坐么?”

时岁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位公主远比想象中更危险。那看似柔弱的身躯里,竟藏着问鼎九五的雄心。

“粮草须即刻归还。”他抬手示意金羽卫撤离,却仍保持着戒备姿态。

清禾从容颔首:“三日内必当完璧归赵。”她忽然策马上前,压低声音道:“待本宫归国劝退南疆联军后……来日新帝登基之时,还望丞相记得今日之约。”

“最迟今夜子时。”时岁玄铁箭矢在指尖转了个圈,“至于公主的请求……”他忽然轻笑,“待你坐上那个位置再说也不迟。”

清禾解下腰间玉佩抛给时岁:“以此为信。他日我若登基,必与丞相——”她刻意顿了顿,“永结同好。”

时岁接住玉佩,触手生温的羊脂玉上刻着玄武国皇室的图腾。

他凝视着她眼底的野心,忽然觉得这笔交易或许不亏。

一个足够睿智的盟友坐上玄武国皇位,总好过那些穷兵黩武的皇子。

“公主好魄力。不过……本相只与明君结盟。”

马蹄声远去时,清禾望着那抹殷红身影,轻声自语:“会的。我一定会成为……最英明的女帝。”

时岁策马回到京城时,恰是早朝方散的时辰,乌云连天,黑压压的一片。

连日的奔波让他格外憔悴,先是督运粮草不眠不休,后又彻夜追击清禾公主,眼下的青黑几乎已经要坠到嘴角。

刚转过丞相府前的街角,门前的金羽卫便已映入眼帘。

时岁勒住缰绳,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昨夜太子遇刺的消息,他特意压到今晨才传入宫中,连同自己“软禁东宫”的举动一并呈报。如今这队御前亲卫在此,想必是来“请”他去面圣问罪的。

“相爷。”为首的统领抱拳行礼,“陛下宣您即刻入宫。”

时岁翻身下马,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褶皱的袖口。余光瞥见府门内苏涣正倚在云亭里批折子的身影,不慌不忙,胸有成竹。

“带路。”时岁将马鞭抛给随行侍卫,折扇展开遮住了面上憔悴。

这场君臣博弈,终于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时岁踏入御书房时,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他进来,头也不抬。

“臣参见陛下。”时岁行礼。

皇帝这才抬眼看他,目光如刀:“朕听闻,昨夜太子遇刺,丞相非但不追查凶手,反而软禁太子?”

“回陛下。”时岁不卑不亢,“臣是为太子安危着想。刺客能潜入东宫,必有内应,臣不得不防。”

“好一个不得不防!”皇帝猛地拍案,“朕看你是巴不得太子死!”

时岁抬眸,直视皇帝:“陛下明鉴,若臣真有此心,昨夜就不会派太医救治太子。”

皇帝冷笑:“那你告诉朕,为何截获的密信上,会有你的印鉴?”

时岁心头一震。

密信?

什么密信?

时岁定睛看向皇帝甩在面前的密信。

上面赫然是他与玄武国公主的“交易”内容,末尾还盖着他的私印。

笔迹模仿得惟妙惟肖,连他自己都险些认不出来。

“陛下明鉴。”时岁忽然笑了,“这印鉴是假的。”

“哦?”皇帝眯起眼,“那爱卿告诉朕,为何太子会说,亲眼看见你与玄武国公主密会?”

时岁心头一震。

太子反咬一口?

好一招将计就计。

时岁拾起那封密信细看,纸上字迹工整地记录着他与清禾公主的“密谋”。

最下方那方朱红印鉴,连印泥的晕染程度都与他平日的用印习惯分毫不差。

时岁忽然轻笑出声。

皇帝眉头微蹙,却听时岁继续道:“太子所言……”他抬眸直视龙颜,“臣倒要问问,遇刺重伤的太子殿下,是如何‘亲眼’看见臣与敌国公主密会的?”

时岁忽然双手将密信奉还:“印鉴是假。”他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臣这乱臣贼子的心思倒是真的。”

在皇帝骤变的脸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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