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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本相亲自去,不是更合圣意?”
周涉心头一跳,隐约觉得时岁话中有话,却来不及深思。待他回神,时岁已踏下城楼,雪白的狐裘翻飞间,转眼消失在阶下。
沈清让正欲翻身上马,忽听身后马蹄声疾。回首,便见时岁策马而来,墨发飞扬,狐裘猎猎,竟比这漫天霜雪还要夺目三分。
“丞相?”沈清让握紧缰绳,眼底闪过一丝错愕。
时岁勒马停在他身侧,笑意盈盈:“沈将军不介意多一个同行吧?”
沈清让眸光一沉:“战场凶险,丞相千金之躯……”
“凶险?”时岁轻笑,折扇一展,遮了半边面容,只露出一双含笑的眼,“有沈将军在,本相怕什么?”
他凑近几分,压低嗓音,温热的气息拂过沈清让耳畔:“还是说……将军护不住我?”
沈清让呼吸一滞,终是冷声道:“随你。”
时岁低笑,扬鞭策马,与沈清让并肩而行。二十万大军浩荡启程,扬起漫天尘烟。
周涉奉命驻守江洲。
他站在城楼上,望着渐行渐远的队伍,眉头紧锁。
——时岁,你到底在谋划什么?
玉门关外的军帐驻地。
时岁立于沙盘前,指尖轻点着玉门关的模型,眉宇间凝着一丝冷意。沈清让站在他身侧,神色沉静如水。
“箫启明的私兵已至三十里外。”时岁抬眸,看向沈清让,“沈将军,可有良策?”
沈清让沉默片刻,指尖在沙盘上划出一道弧线:“绕后包抄,断其粮道。”
时岁唇角微勾:“正合我意。”
他忽然倾身,折扇点在沈清让的胸口,声音低得只有二人能听见:“可若箫启明早有防备,将军当如何?”
沈清让眸光一凛,抬眸与时岁对视:“丞相信不过我?”
“信。”时岁轻笑,折扇缓缓下滑,最终停在沈清让的腰侧,“本相自然相信,将军不会让我失望。”
沈清让呼吸微滞,猛地后退一步,与时岁拉开距离:“丞相自重。”
时岁不以为意,折扇轻摇。
帐外忽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侍卫统领掀帘而入,单膝跪地,“箫太傅派使者前来,说是要见丞相!”
时岁唇角微勾:“来得倒是快。”
“让他进来。”他懒懒道,转身坐回主位,折扇轻摇,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片刻后,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被带入帐中。那人目光阴鸷,视线在帐内扫过,最终落在时岁身上。
“太傅大人派我来,是想与丞相谈一笔交易。”使者开门见山道。
时岁挑眉:“哦?说来听听。”
使者从怀中取出一封密信,双手呈上:“太傅愿以十九将首级,换丞相网开一面。”
沈清让瞳孔骤缩,手指无意识地攥紧。
时岁接过密信,却不急着拆开,反而在掌心把玩:“箫太傅倒是大方。”他轻笑,“可惜啊……”
“可惜什么?”使者皱眉。
“可惜本相不稀罕。”时岁忽然冷下脸,“来人,拖下去砍了。”
使者脸色大变:“丞相!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斩的就是你。”时岁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他,“此举便是告诉那十九条走狗,十日之内,本相要亲眼看着他们的脑袋挂在玉门关城楼上。”
使者被拖走后,帐内一时寂静。
沈清让盯着时岁的背影,忽然道:“为何拒绝?”
时岁回身,似笑非笑:“沈将军觉得本相该答应?”
“那是十九将的人头。”沈清让嗓音微哑,“你谋划多年,不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时岁忽然逼近,折扇抵在沈清让心口,“为了报仇?为了泄愤?”他冷笑,“沈清让,你以为我时岁就这点出息?”
沈清让呼吸一滞。
“我要的不只是他们的命。”时岁一字一句道,“我要的是真相大白于天下,要的是他们身败名裂,要的是……”他忽然收声,折扇轻敲沈清让胸口,“你亲手了结这段恩怨。”
沈清让眸色深沉如夜:“你究竟……”
“报——”又一声急报打断了他的话。
侍卫统领匆匆入内:“丞相,关内传来消息,十九将已率兵出关,正朝我军逼近!”
时岁抬手为沈清让整了整肩甲:“去吧,我的大将军。”
“我等着你的……凯旋。”
沈清让深深看了时岁一眼,转身大步走出营帐。
时岁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折扇在掌心轻敲,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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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卫统领见沈清让离去,又低声道:“禀相爷,一切按计划进行。”
时岁微微颔首:“箫启明那边?”
“已派人盯紧了,他逃不出京城。”侍卫统领顿了顿,“只是……沈将军他……”
“他会明白的。”时岁轻声道,“迟早会明白的。”
帐外,战鼓已响,号角长鸣。
大战,一触即发。
第20章
玉门关外三十里,黄沙漫卷。
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沈清让的袍角已被鲜血浸透。银枪所过之处,敌军如麦浪般倒下。
他杀红了眼,每一枪都直取要害,仿佛要将这些年积压的愤懑尽数发泄。
突然,西北角高坡上传来一声暴喝:“沈家余孽!”
这声称呼让沈清让浑身一僵。
他缓缓抬头,看到昔日父亲的左膀右臂,镇北将军赵阔正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眼中满是嫌恶。
“果然是你这个祸害。”赵阔冷笑,“当年就该让你跟着沈家一起死干净!”
沈清让握枪的手青筋暴起。这些曾与父亲称兄道弟的人,曾经亲切唤他“贤侄”的人,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赵叔父。”他声音嘶哑,“这就是你们对沈家独苗的期许?”
“闭嘴!”赵阔厉声打断,“你也配叫我叔父?沈家满门愚忠,死有余辜!你父亲那个蠢货,非要查什么军饷贪腐……”
话未说完,银枪已破空而来。沈清让如鬼魅般突进到赵阔马前,枪尖抵住他的咽喉:“再说一遍。”
他轻声道,枪尖在赵阔喉结上压出血痕。
曾经抚摸他头顶的宽厚手掌,此刻全都按在刀柄上。
“小杂种!”曾经教他骑射的孙将军啐了一口,“当年要不是老沈临死前求我们,谁会收留你这个累赘?”
“结果你倒好。”接话的是父亲最信任的军师,“转头就做了时岁那奸相的走狗!”
十八柄兵刃同时出鞘。
“投靠阉党的走狗!”
“时岁的玩物!”
“沈家的耻辱!”
污言秽语如毒箭袭来。沈清让忽然低笑,笑声里淬着冰:“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