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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领域要细分实在有太多方向了。

但大多数和心理学八竿子打不着一起。

一听我提起这个,她的视线也跟着落在书桌上,短暂停留了片刻,用懒洋洋的口吻反问道:“觉得我专业领域跨度太大了?”

我点点头,“我不认为你想多拿一份医疗执照。”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硝子面无表情地把手拍在书堆上,意有所指地说:“但谁叫有的人宁愿找我开安眠药,也不愿意听从绿色无公害的医嘱呢。”

“夏油?”

“嗯。”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下移,看着封皮上的字,“他失眠很严重?都到需要安眠药的程度。”

“虽然还不到需要摁着他去医院的程度,但我觉得心态问题是最严重的。”硝子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手里的书籍拿过去,“我这个医生的休息建议,他都拒绝了。”

“很难想象硝子你居然会因为夏油开始钻研新科目啊。”我说。

“啊,本来都想着夏油这家伙不傻,过一段时间也就能自己想明白了。”她摸着书籍上的价格标签,表情变得更微妙,“但他说的话让我很生气,让我觉得啃一啃其他方向的书也无妨。”

我:“?”

我有些好奇:“他说什么了?”

刚刚情绪还有些波动的少女沉默了几秒,才转过脸,把那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我。

彼时,硝子这也只是用直白的口吻告诉对方,高专不缺他一个苦力,可以歇几天试试。

通过她的转述,我也大致能想到当时的夏油杰是怎样静静站在医务室的背阳面,唇角挂着疏离的笑容,以相当礼貌的口吻表示——

「硝子,我已经听够放松休息之类的言论了。」

我:“……”

对此,已经气过劲的硝子板起脸,少见的一拳打在桌上,“都不知道那家伙什么时候没耐心成这样了,还是有谁向他说过吗?”

她没注意到我的适时沉默,发泄过后就倚靠在桌旁,字如连珠继续吐槽:“别的什么都可以忍,质疑我的专业水平就不能忍了。后续大言不惭说什么自己只是单纯的失眠而已。还说比起关心他,我应该更需要少抽点烟。”

我面不改色地附和:“啊,嗯,这方面的确是他不对。”

总之,硝子被夏油杰的态度激发了逆反心理。

某种程度上,也算是好事。

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们动力拉满的奶妈挽起袖子,开始学习。

她读书。

我负陪读。

什么普通心理学、变态心理学……真亏硝子把这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塞进大脑。

光是随手看了几页目录,我就难免本校唯一的医学生充满敬意,打心底觉得夏油杰该支付硝子消耗在这上面的沉没成本。

哦,如果能把我的也付了就更好了。

虽然在两位最强的光环下,硝子的能力显得并不出众。

但身为医生,不分昼夜准备救死扶伤,她的压力其实也不小。

仅仅过于十五分钟,就有一通电话打进来,把她叫进了医务室。

反正今天没什么安排,我也就跟着一起去打下手。

这次被送来的伤患年近四十,身材瘦小。

我把人抬上床,不由自主地审视着对方的伤势。

好消息是伤得不重。

但坏消息是……

经验丰富的硝子套上手套,一眼就看出来了问题在哪,当即“呜哇”了一声。

这人身上的残秽我们都认识。



就在医务室里开始救治的同时。

教学楼外。

环形跑道外的观众台。

黑发的咒术师双手垂落在膝间,垂眸凝视着自己的掌心。

“杰。”

“……”

“喂,在听吗?”见自己没得到回应,五条悟停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抛着墨镜的动作,在对方的眼前招了招手。

夏油杰原本出神的思绪被瞬间拉回,“抱歉,稍微想了点事。”

“听新田说,现场的咒灵会模仿人类的声音?”五条悟注视着好友混乱的咒力波动,语气却依旧轻快,“你该不会被它学来的那些话气到对普通人动手的吧?”

“…那怎么可能。”夏油杰微微低下头,“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时,不小心搞砸了。”

他说话的口吻与平时毫无二致。

温和之中,掺杂着一点随意的笑。

如同水一般,

温度可能有些刺冷。

表面上风平浪静,深处却在暗流涌动。

说完,夏油杰就沉默下来。

到底是怎么变成这种情况的。

他其实不太明白。

起初,是一次普通的支援请求,是一位求援的术师在祓除咒灵的途中殉职,是一件咒术界再稀疏平常不过的事情。

面对高于自身等级的咒灵。

很难有人真正意义能全身而退。

一滩刺目的红,半截撕裂的断肢。

夏油杰在赶到现场时,看见这一幕,没有任何感觉。

自从进入夏季后,他就已经见过太多太多,多到已经麻木。

由此,夏油杰只是伸出手,消灭了还在游荡的咒灵。

和以前一样。

附近年久失修的老楼已经垮塌,他把搜寻幸存者放在首位,最后再去考虑收尸的事情。

和以前一样。

他找到了几名躲在夹板后的受害者,他们似乎已经被咒灵吓得精神失常,一见到数百斤重的预制板从身旁被掀开,就发出了尖叫。

和以前一样。

夏油杰是想安抚他们的。

但是没有作用。

他看着这群普通人从自己身侧连滚带爬跑出去,看着他们看着听不懂自己的言语似跑远,看着有人……一脚踩在那截断臂上。

那些血肉一定很稠很黏。

夏油杰想,否则那只白净的运动鞋不会踏着暗红血渍,那样仓惶在地表留出深深的足印。

一白一红。

被彻彻底底地纳入夏油杰的眼底。

他目视着那两道颜色。

最后合上眼。

等他再次抬起眼帘,第一个画面就是自己沾满血的手。

那里还保留着拳拳到肉的感触。

凄惨的求饶声回荡在耳侧。

不知道为何,夏油杰的胸膛里反而没有任何触动。

没有愧疚。

没有懊恼。

就像是在面对咒灵,面对与自己截然不同的另一个物种……

夏油杰眸光微暗。

没有深想下去。

因此,在面对五条悟的询问时,他也只是回答,自己搞砸了,仅此而已。

五条悟眼眸一眨,“欸——那问题的确还蛮严重的。”他把胳膊搭过来,似乎也不怎么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煞有其事地评估道:“杰你揍人的力道肯定是退步了,一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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