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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是刚才谢预劲在宴席上突然离开,被人强塞了一壶。他没有解释很多,只道:“没喝。”

看他撕开酒揭,宋枝鸾有些好奇,凑过去一闻,有些犹豫,又有些期待:“你是想和我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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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预劲瞥她一眼,轻呵了声:“这酒太烈,你想喝,起码再过个十年。”

……

宋枝鸾没有记错。

她是曾经见过今晚这样的月亮,算上前世,是在十几年前。

沿着记忆,谢预劲和她一路骑马,下了马后走到山顶。

月色光辉将大地镀上一层银霜,宋枝鸾的脸被照的雪白莹亮,她眼里没有从前的失意惘然,只有昂扬斗志。

找到那棵梅花树,宋枝鸾拿出两把准备好的铲子,“是这一棵吧,你当时说,等接回姐姐了,我们就一起喝这壶酒。”

谢预劲嗯了一声,眼神微敛。

宋枝鸾把酒挖了出来,这酒埋的不算深,很快就露了出来,她用地上的树叶擦拭干净,思绪飘了一会儿,方才道:“那我们把它带去西夷。”

酒坛上带着些泥土,谢预劲将酒提在手里,眼里没有那么沉郁了。

起码,她身边现在站着的人还是他。

宋枝鸾被他盯着看了一会儿,即使是发顶,她也有些实感。

人间兜兜转转十余年,两人一起长大,先后离世,如今竟又站在了同一个地方。

这么多年了,陪在她身边的人还是谢预劲。

如果不是因为她动了心,生出妄念,也许她和他能做很久很久的朋友。

再回到营地,宋枝鸾看到许多人神色紧张。

浩荡的大军,夜里也有许多人轮番巡视,宋枝鸾的营帐更是重中之重,在她和谢预劲离开之后,很快就有士兵将事情告诉了玉奴。

玉奴犹豫了一下,没有跟去,但一直在营帐外等着,就在她有些坐不住的时候,营寨外传来马蹄声。

宋枝鸾骑着马率先出现,玉奴神色微缓,上前扶她下马:“陛下,下次想去哪里可以带着微臣一起去。”

“不远的,要是远我肯定会同你交待一声。”

谢预劲在一旁下了马,解开绳子,提酒过来。

宋枝鸾接过的时候看到他衣角上有些泥痕,想到他刚刚抱在怀里用衣角擦干净,眉尾很细微的动了一下,“衣服脏了,你回去沐浴吧。”

谢预劲生得高,眉眼鼻梁都有股冷锐气,垂眸看她的时候这种侵略感会削弱许多,像一种无声的克制。

“好,这酒埋的太久,陛下要是想喝,先让人验下。”

宋枝鸾心里有些奇怪,她方才在山顶上说了,这酒要带到西夷,等见到宋和烟了再和她还有他一

起喝,这话等他们准备喝的时候再说不就好了,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早了一点。

她也继续想,拍了下酒坛,弯起唇:“知道了。”

玉奴道:“陛下要重新沐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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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备水吧,方才骑马出了些汗。”

宋枝鸾打了个哈欠,往营帐里走。

谢预劲看着她的背影,忽然涌现出一股浓烈的不舍,“陛下。”

她转过身来,“怎么?”

三天后是他的生辰。

宋枝鸾会送他生辰礼吗。

谢预劲没有把握。

火炬里松脂燃起熊熊烈火,细微的火星迸溅,还未碰到宋枝鸾就消失在空气里,火光将她的眉眼刻画的顾盼生辉。

良久,他缓声道,“没事。”

不过也行。

没有礼物也可以。

只要一句生辰快乐就很好了。

宋枝鸾觉得今晚谢预劲有些奇怪,但,他自从进了西征军之后就总是这样老神在在,时不时看着她出神,她已经快要习惯。

“那快睡吧,很晚了。”

-

兖州城外一处荒废城池,风沙呼啸,商队的骆驼铃声远远传来,到秦行之耳边,他听到的却像是帝京的钟鸣,从太极门一路到帝京城外的护城河,余韵滔滔。

很长一段时间,那样的钟鸣让他心安。

秦行之慢慢睁开眼。

入目是一片荒芜,植物因为缺水而枯萎,一夜没有清扫,门槛下已经堆积了一层黄沙。

他感到一阵心痛,手指放在眼角,一抹竟有泪。

可是他想不起来做了什么梦。

也许是个噩梦。

也许是梦到了宋枝鸾。

穿衣洗漱完,秦行之来到一座房舍。

废城池里能用的房子并不多,从前被流匪占据过,有些地方修缮了还能再用,有的地方却只能幕天席地。

秦家在西州的威望很高,在宋怀章招募兵马时有许多人投奔过来,聚在一起成了一股不小的力量。

但这当中大多数是没打过仗的普通人,有些人是抱着出人头地挣军功的想法,也有是家里缺粮,奔着吃饱饭来的。

宋怀章用未来的功勋向他们许诺,这一路直到今日都还算太平。

宋怀章住的房子是其中保存最好的一间,秦行之过去时,正听到他在问下属话。

“工匠找到了吗?”

“从别的郡找到了,卑职已经命人去接。”

“几个?”

“两个。”

宋怀章一听就有些火大,“这么多天,就找到两个会做火炮的?”

“殿下恕罪,这些东西民间不允许做,您是知道的,这两个工匠能做,肯来,已是不容易了……”

“殿下。”秦行之站在门口,抱拳行礼。

宋怀章语气一顿,方才辩驳的男人也转过头来,纱布下露出一张长得有些凶的脸。

“你来了。”

秦山和秦行之见了礼,没有继续说话。

宋怀章轻叹了口气,“算了,时间紧迫,你这些天能弄齐这么多东西,已是不容易,继续留心着吧,尽可能找多点人手。”

说完,他负手道:“下去吧。”

秦山弯腰:“是。”

秦山走前看了秦行之一眼,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

“你来了,孤昨日不是说今日没有什么事,不需要你在身边保护吗,怎么还起的这么早?”

秦行之回:“微臣习惯了。”

宋怀章好似有些恍然,点头来到他面前微笑道:“孤也是忘了,行之你先后做过我父皇和灵淮的侍卫,父皇起的早,灵淮则怕麻烦,但他们对你都很满意,想来也有这份风雨无阻的毅力的功劳。”

秦行之低下头,看到眼前青年的眼里含着探究,沉默下去。

宋怀章唇边挂着笑,心里却不怎么笑的出来。

秦家人对他是忠,秦威平也是为了保护他而死,但秦行之才是他们的家主,他以为到了秦家的地方,他就有了重新和宋枝鸾叫板的资格,但没想到还是仰人鼻息。

所有人在他下令之后,都要过问一遍秦行之。

那日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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