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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开口:“殿下可否告知微臣,新月因何而死?”

宋怀章在心中冷嗤一声。

喻新月不过是他的一个侍妾,众多贵女之中,数她的家世最低微,骨子里偏还孤傲,死了她,跟死了一只阿猫阿狗没有什么区别。

但喻新月活着没派上用场,死了倒有些用。

知道了喻新词想要什么,宋怀章便放心许多,“孤自然可以告诉你她

的死因,甚至交给你她的遗物,只看你拿什么来交换。”

喻新词紧握双手,眉心微微皱起。

宋怀章看出他的动摇,继续道:“你想要的东西,灵淮能给你的,孤更少不了。她给不了你的,孤亦能给,若你错过这次机会,凭灵淮一个公主,也查不到孤的东宫来,届时你想知道什么,可就要看孤的心情了。”

喻新词低着头,良久不答。

宋怀章不急。

像是捕蛇人捏住了七寸。

“求……太子殿下告诉微臣。”他额头抵地,一字一句道。

宋怀章笑出了声,满意勾唇:“离开灵淮,离开帝京,走的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能做到孤便告诉你。”

“……好。”

“新月个性刚烈,孤便是看中她的脾性,方才从教坊司里要了她,”宋怀章心情愉悦,便赏脸喝了一口茶,“第一次入府她便闹的不得安宁,孤怜惜她,便没有过多苛责,只是后来她的性子越来越孤僻,上巳节那日,她为了一件衣裳和魏昭训起了争执,良娣略施小惩,她受不得委屈,当夜便自缢而亡。”

自缢而亡。

喻新词神色剧变:“不可能!”

“放肆,”宋怀章冷斥道:“孤没时间杜撰故事,孤的后院有七人,互相之间家世虽悬殊,可她来之前,从未乱过。除她之外,魏昭训也是布衣百姓出身,怎就她死了?新月个性如此强,受不得气,这也与你这个兄长脱不了干系,与教养她的喻家脱不了干系。”

喻新词仿佛听不进话,仍旧摇头道:“新月自强自爱,哪怕最艰难的时候都没想过自行了断,自尽是绝不可能的。”

宋怀章眼里涌现一抹深色,他看着喻新词,敲了敲桌子,极为随意的道:“事实如此,若不解气,孤明日便可替你处置了魏昭训。”

“谢殿下好意。但微臣以为,此时下结论为时过早,如若殿下能重新调查新月之死,微臣将感激不尽,为殿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喻新词回绝道。

宋怀章冷了脸,“孤可没那么闲。”

“殿下若嫌麻烦,微臣愿自己去查,只要殿下肯让微臣进东宫,一旦查清,微臣立即辞官离京,绝不再出现在灵淮公主面前。”

喻新词匍匐在地。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宋怀章的神色有些难以言喻的微妙。

半晌。

“也罢,”他收起手臂,放在膝上:“孤也是有妹妹的人,若是灵淮出事,孤也势必会为她讨个公道,怜你一片赤诚之心,孤便准了你的要求。”

“微臣,谢过殿下。”

宋怀章嗯了句,道:“现在你就可去与灵淮说清,断了她的念想,两日后便可随孤回东宫了。”

“是。”

宋怀章站起身,不再多留。

背影快要消失在门前时,他转过身,往还跪在院里的白衣青年看了一眼。

一个无权无势,六亲皆断的戏子,以为有些倚仗,就妄想在东宫里查出什么来。

即便查出真相又如何。

一个喻新词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若不高兴,喻新词在东宫可以死上一万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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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奴和稚奴架着钓竿,宋枝鸾正坐在席上,看玉奴拉上一尾肥鱼,鱼鳃鼓动,她把拔下的草分了一根放在玉奴那,笑着道:“好,玉奴现在钓上来七条了,稚奴,你得努力了,现在你鱼篓里还只有三条。”

稚奴不服气,悄摸从袖里摸出一个丸子,往鱼饵上蹭了蹭。

玉奴见状,温和地弯了下眼。

宋枝鸾也是很浅的笑了一下,假装看风景。

这一抬眼,就看到喻新词来了,她站起来,慢悠悠地拍了拍袖上沾的草:“你怎么来了?”

喻新词几次想去看宋枝鸾的眼睛,却只是落在她颊边,沉顿半晌,他温声道:“殿下,可能借一步说话?”

宋枝鸾点头,刚走两步,对玉奴和稚奴道:“你们先钓着,本公主去去就来。”

玉奴和稚奴朝她点头。

宋枝鸾和喻新词走到花丛里,旁边一棵枝叶零落的梨树,树干有些凉,她隔一段不算短的距离,问:“什么事,这么躲躲藏藏的?”

喻新词跪了下来。

宋枝鸾眉心一拧。

“太子殿下愿帮微臣调查新月的死因。有他相助,真相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之前答应殿下之事,恐要失约了。”

宋枝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个干净,过了好一会儿,方才将这个消息消化掉,眼神变得嘲弄:“哦?皇兄肯帮你,你以为是因为谁?”

喻新词低眸道:“因为殿下。殿下大恩大德,微臣没齿难忘。”

宋枝鸾冷道:“滚,别让本公主再看到你。”

喻新词身体僵硬半晌,最终,深吸一口气,重重磕了三次头,方才起身,“微臣明日便要和太子殿下一起离开,还请殿下日后多多保重。”

他侧过身,欲要离开,另一方向却又响起一道脚步声。

宋枝鸾太熟悉这个脚步声了,她及时开口,成功让喻新词驻足,“日后?”

“本公主最恨人背叛,今日你出了这个门,还想有什么‘日后’?”

宋怀章刚走到这里,就清楚的听见了这一句。不知为何,他走路的姿势竟然有些不自在,但也只是眨眼之间的事,他语重心长的拍上喻新词的肩,道:“好了,喻待诏,小鸾在气头上,你莫再去恼她,退下吧。”

喻新词深深地看了宋枝鸾一眼,抬步离开。

看到宋枝鸾因为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宋怀章心里有些不大舒服,下意识放软声调:“怎么,看到皇兄来了不高兴?”

“我应该高兴?皇兄嘴上说的好听,看我被禁足来陪我解闷,现在才住下不过一日,就挖起了我的墙角?”

“小鸾,挖墙角不是这样用的。”

“不是这样用要怎样用?我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上一个人,为了他甚至不惜和父皇顶嘴,皇兄竟然就这样把他带走了,皇兄心里还有我这个妹妹吗?”

宋怀章走上前两步,抓着宋枝鸾的肩膀,将她掰过来,头疼道:“不这样,怎能试探出他的真心?”

宋枝鸾微微一愣。

“戏子无情,何况是梨园的戏子,见了王公贵族,哪个没有点野心?他看你是公主,对你百般讨好,若非皇兄今日一试,你如何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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