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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行刚想到,圣物还能是什么,自然是用狐族大妖的尸骨做的。但话到临头,便察觉到了异样。
首先,没人规定圣物就一定是尸骨做的。在没有事先串通的景况下,五大宗不可能默契地分别找一族杀一个,况且,在谈紫的统治下,狐族的情况一直和其余妖族不同,死了个大妖不可能无人得知,穹苍非但没对谈紫下手,前掌门反倒还传了谈紫灌顶之法,好似就刻意要让神女之心待在狐族一般……
她极有可能无法进入万年库。
所以,她也不想让其余人进入、控制、甚至……移动?不,这理由不够充分,以她那万事都要将变局可能降到最低的行事风格,她一定有不能让别人控制万年库的理由,而这是对她极为不利的!
在这绝境之间,徐行忽的有了个孤注一掷的办法。
让阎笑寒带着神女之心离开这里,去往穹苍!
因为神女之心,极有可能是万年库的“钥匙”——
“噗哧”一声,剑锋自寻舟腹中穿过,他挡在徐行身前,眉目冷凝。
蔺君缓缓偏了偏脸,看向寻舟身后徐行骤然恐怖的面色,温和道:“你们在叙旧吗?”
“……”
白族禁地。
无尽海已被攻破,大刺猬小刺猬全被绑了一地,四处躺着绝望的黑豆眼圆球,正在满地蠕动。石桃鼻青脸肿地躺在地上,还在怒喝:“欺人太甚!攻我白族,也还要用暗器,胆小鼠辈,有种你过来!”
她一副“吾刺也未尝不利也”的怒色,峨眉掌教李佩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丝毫没将她放在眼中,而是一脚踹在了换月的身上。
剑锋折断,被扔在五步之外,换月全身皆伤,素日里一身净白也已满是尘土血沙,瞿不染在她身后,伤比她还要严重一些,即便是这般凄惨的境地,白玉门的众人还是齐刷刷的面无表情,宛如一座座冰雕。
踹一座冰雕,除了得到脚痛之外,并不会有任何成就感。
“填石已离开了。”李佩冷道,“百般筹谋皆成空,可笑。事后六盟共议,你白玉门必将除名。”
她不说可笑还好,一说可笑,换月便垂下脸,再抬脸时,忽然仰面大笑。
她似乎是当真觉得可乐极了,笑得眼角含泪,直到肋骨巨痛才停下。换月就这么上气不接下气地捂着胸口,没理怔住的峨眉众人,反而转向身后呆住的白玉诸人,幸灾乐祸道:“我装的有那么好吗?我自己感觉演技还挺差的,刚开始还有些忐忑来的,结果你们竟一个人都没发现啊!我算是懂了,你们这群修无情道的,每天只要把牙收起,脸绷紧,这道莫非就算修成了?笑死我了!”
白玉诸人:“…………”
“有情似无情,无情亦有情。”和换月互换身份的怜星也不顾身后人铁青的面色了,对依旧淡然的瞿不染道,“再不去,你的好友们怕是要被一锅炖了。”
瞿不染敛目,心道,若不是因为不能让你被看出来,在下又何必一直坚守在此。
太明显了。但他能一眼看出这差异之处,当真算是好事吗?
“……”
另一边,山间。
林朗逸小心翼翼道:“娘,我们什么时候动手啊?填石当真没有意识吗?就算说要控制……该如何控制啊?”
他伤才养好便跟来,已然这般废话了得有半个时辰。
换月深吸一口气,面上积起薄怒,终于忍不住开口道:“你想问我那时救了圣物没救你是为什么,就直接问便是。吵死了。”
林朗逸一愣,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不装了,还搞得自己有点尴尬,小声道:“我不问不是为了帮你掩护吗,你是小姨,又不是亲妈,一个外甥哪比得上大局啊,而且底下还有人在接的,我知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换月一哽,耳根红了,怒道,“我是不得已!算了。”
林朗逸觉得似乎是她比较想解释,不是自己想问。算了,再说小姨又要生气了,等会又自己遭殃。
不远处,狂花出现了。
的确没有意识,连那柄不离身的大刀都消失无踪,她踏过的地面一片焦黑,所有靠近的灵气都被吸收殆尽,看似行走缓慢,却根本找不出能阻拦的方法。
……除了专长便是看守活死人的白玉掌门。
换月平心静气,将所有思绪都沉入心湖,再抬手时,无数细密的冰线自掌心飞泻而出,将狂花周身缠遍,她的步履肉眼可见地迟缓下来。火焰猛地窜起,将冰线灼烧得滋滋作响,换月额角渗出汗珠,功法再催。
徐行,我会尽力拖住,你……真能撑住吗?
第241章 逢生一我已经不再害怕了,有时候我觉……
徐行将寻舟拉到怀中,反手一掌轰出,三尺青锋自他腹中一闪而出,鲜血不染,蔺君纹丝不动,轰然一声,肩头遭到重击,依旧执剑朝寻舟凌厉连刺,剑挟惊人威势,泛起阵阵黑色的弧光。
在蛇族和狐族的天赋侵染下,这剑招虚虚实实,压根分不清真正攻势。若是徐行自己,她倒是敢赌那一剑不会是致命伤,但此刻寻舟拦在身前,只能暂避锋芒,她一面疾退,一面将掌心之血喂进寻舟嘴里,抬眼道:“师兄!”
不必她说,黄时雨已重重自后迎头敲来,似是太过用力,面上的神情竟有些咬牙切齿的狰狞:“真是阔别已久了,师尊!”
蔺君望着他与从前区别甚大的面孔,眉间极细微地抽动了一下。
这一瞬间的异色,很容易让人误以为是惭愧、不忍,甚至悲伤,然而,徐行清楚地明白,她不过是权衡了一下现今的局势,有一些轻微的焦躁了。
没能阻止秋杀下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蔺君,这是一错;前来狐族禁地,不慎被徐行看破身份,这是二错;事先无法预料怜星换月互换身份,导致填石当真被拖延下来,这是三错。
说到底,正因一直身处穹苍,得到的情报便有所限制,这或许便是她选择郎无心的原因,只是郎无心既将黄时雨大摇大摆地放进来,就算早已看出了互换身份之事,也只会闭口不提的。此人性格如此,不在意料之外,什么“救命之恩”、“提携之情”,在她嘴里轻飘飘的不如一个屁重,只要蔺君尚高她一等,那她会产生的便唯有憎恶。
足够强大的人才有权力忽视错误。别说三错,哪怕蔺君前头犯了一千个错,只要在此处无法拖住她,那便等同于前功尽弃。
黄时雨的竹棍在蔺君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响,她轻而易举地折断它时,好似这兵器不是自己精心铸造的。但那只是佯攻,无数木枝自地表中腾发,趁隙扎穿了她的小腿,往下狠狠一拽,蔺君身形猛地一沉,徐行寻舟二人见缝插针,剑光水刃间不容发地笼成一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