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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听眠本来烧得脑袋昏沉,李长青噼里啪啦这么一通数落,更觉得胸口发闷,刚想回嘴,眼前忽然一黑,险些栽倒下去。

李长青见她脸色不对,随即别开视线,别扭道:“行了,给你订了饭,吃饭吧。”

竹听眠用手撑着头:“等会吃吧,我现在没有力气……”

李长青眯起眼,指尖掐着手臂,忍耐,忍耐,再忍耐。

他深呼吸,转身就走。

竹听眠看他走了心里特别高兴,正想着这下耳根子终于能清净点,结果不到四分钟,门被人踢开,李长青拎着个外卖盒进来,脸色黑到不行。

李长青把手上的外卖往床头一放:“现在就吃。”

竹听眠慢吞吞地瞥了一眼,海鲜粥,包装还带着热气。

李长青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快,点,喝。”

喝不死你。他想。

竹听眠烧了一晚上,刚刚退了点烧,胃里难受得不行,先倒了杯水润嗓子,这才拿起勺子准备喝。

刚把勺子送到嘴边,竹听眠顿了一下,左思右想,出于人道主义,还是问了句:“你吃过饭了吗?”

李长青道:“你别管我。这可是我用身上全部的129块钱给你买的。我拿所有家当给你换了这一碗粥,你必须得喝完。要是你现在烧死在我家,我可连给你烧纸的钱都凑不出来。”

原来这里是李长青的家?

不是有一群人在他家楼下堵他么?他不是不敢回家吗?

竹听眠脑子晕晕沉沉,也没力气细想,只是觉得这人火气莫名其妙,凭什么说话这么难听?她憋了一肚子可以怼回去的话,但实在是没力气,虚弱地顶了他一句:“1157号,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啊?”

李长青眉头不耐地皱着。

昨天这女人一头栽过去,他抱着她折腾了一路才送回来,对他这个厌女症患者来说,这简直就是致死量级别的女人接触!得亏他身上没起疹子、也没呼吸困难,不然他真是连杀她的心都有了!

李长青收回思绪,懒得跟她理论,直接拿起外卖勺子,冷着脸,粗鲁地一勺一勺把粥怼进竹听眠嘴里:“闭嘴,张嘴,快点喝。”

竹听眠被迫吞下好几口,差点没呛死。

李长青看都不看她,手上喂粥的动作不停:“把饭吃了,吃完药,睡一觉,等你退烧了,人清醒了,我有正事要跟你谈。”

竹听眠差点被他这一顿乱塞呛死,生无可恋地咳了两声。

她是真不想跟李长青较劲了,烧得浑身乏力,脑子都烧成了浆糊,她一把推开他:“行了,我自己喝,我自己喝!”

“真的不太好总结。”他说。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黑了,车内一片沉默。窗外的路灯一段一段向后推着,竹听眠坐在副驾驶,脑子里全是李太太说的那些话。

竹听眠本来只是好奇,只是想知道李长青到底为什么和父亲闹得这么僵。

她没想到会听见这种事。

李长青依旧像白天那样,全程不发一语,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冷淡到近乎漠然。

竹听眠忍了几分钟,终究没忍住:“你就不好奇,你妈妈和我说了什么吗?”

“你想说什么,就说。”李长青说。

“阿姨说,你小时候,喜欢过一个女孩子。”

竹听眠还没说完,库里南忽然猛地一顿。这是一段小路,没开多快,但刹车踩得极狠,惯性把她往前甩了一下。

车停了,李长青单手握着方向盘,转头看她:“这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没皱眉,没有愤怒,也没有任何让她熟悉的、带情绪的防备。

那一瞬间,竹听眠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

她看着他的脸,心里某一瞬间确实想后悔,想不说了,想避开这话题,可她又实在想安慰他两句:

“你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你这样不是在惩罚别人,是在惩罚你自己。”

李长青眼神冷了下来:

“3301,你越界了。”

竹听眠心里一紧。

她还没回话,就听见他继续说:

“我下午的时候和你说过,记住你的身份。你现在,之所以能坐在这里,是因为我们签过协议。你和我,是合作关系,你完成你的任务,我提供你需要的资源。”

“除此之外,你没资格踏进我生活半步。”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更是没资格说,也不该说。”

“这不是你能碰的事。”

“听懂了吗。”

车里安静到只能听见引擎的低鸣,竹听眠没吭声。手指攥紧又松开,指尖有点发凉。

车继续往前开,夜色压低,两边的路灯全被甩在后视镜里。

竹听眠不知道那十几分钟是怎么过去的,只觉得沉默比争吵还难受。

回到别墅的时候,屋里亮着灯,家里已经来了佣人。李长青把车一锁,拿起车钥匙,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上了楼,没回头,也没说一句话。

竹听眠站在玄关,看着他走远,又望着空空荡荡的客厅。

干净的地板,茶几一尘不染,完全看不出昨天的痕迹,干净得让人发慌。

她心里确实难受。可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难受什么。

或许是因为李长青有厌女症吧,这才给了她一种错觉,让她以为,她在他世界里,是靠得最近的那一个。她的存在,对李长青而竹,多少是有点特别的。

结果不是。

这看似跋扈的大少爷,竟然是个深情的。甚至能为对方和自己亲爸闹翻,能一声不吭辍学回国。

可真是这件事让她心里不舒服吗?竹听眠也不确定,也有可能……是李长青今天对她的态度,实在太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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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默默换了鞋,回屋,把门关上,靠着门站了一会儿,什么都没做,心跳却沉重不已。

窗外,是那片波光粼粼的泳池。

昨天晚上,他们两个还隔着落地窗,对着泳池拥吻。明明那么暧昧,可今天,她却成了一个局外人。

竹听眠盯着泳池看了很久,很久。

果然,靠近李长青,就是一个错误。

接下来的一个月,竹听眠每天照常起床,洗漱、吃饭。

李长青也在。她知道。只是她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却连一面都没再撞上过。

时不时,门口会多一双他换下来的鞋子,车库里那台库里南,隔几天也会换个角度停着。

谁也不打扰谁。

谁也不会主动出现。

他们之间只剩下极为简单的联系,比如,李长青偶尔要用钱的时候,就给她发消息。没有一句废话,只有账号、金额和一句“转”。

竹听眠每次转账时,手指都会一顿。

最少也是六位数的金额,这种数字,曾经她连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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