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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不懂营销,也不懂管理,听起来就好废脑细胞。”庄晗景已经开始头疼了。
“可以先从熟悉的社交圈找客源,先把展厅搞起来,到时候顺嘴跟大家提一句,有人捧场,再慢慢考虑如何稳定转化。”
庄晗景想想还是算了,哀嚎着哼了起来:“竹大小姐,要不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见庄晗景浑身上下都写满了怂字,竹听眠压下唇角,鼓励她:“世界是个草台班子,你觉得自己不行,还有比你更不行的,怕什么,搞砸了大不了重来呗。”
任她如何劝说,庄晗景始终摇头拒绝,竹听眠没强求,两人下午没什么事,打算去做个美甲。
竹听眠偷摸从地库里把她那辆粉色法拉利取出来,豪车在京市很常见,不过改成贝壳粉的并不多,一路碰到好几个开远光灯闪她的。
一辆迈巴赫硬要插队,还摇下车窗对她们吹口哨,竹听眠不疾不徐地打灯变道,丝毫没受一点影响。
察觉到庄晗景的目光,竹听眠抬起眼皮,“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有阿稚在身边的感觉真好。”理智,冷静,永远做自己,就像是她的风向杆。庄晗景把手举过敞篷外,感受风声在指缝呼啸,心情说不出的畅快,“欢迎谈家小公主杀回京市!”
听到久违的称呼,竹听眠耳尖有些红,觉得很丢人,“能不能回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嚎?”
竹听眠虽跟随母姓,私下里还是有不少人都叫她谈家小公主,以此来表示对谈衍的尊重,以及对竹女士的敬畏,时间久了,大家反倒习惯这么称呼。
只有身边亲近的人会叫她阿稚。
两人打打闹闹,手部护理刚做完,店长就面带微笑告知竹听眠,有人找她。
这家店的美甲款式很新,审美也好,颇受不少名媛贵妇偏要,竹听眠经常光顾,因此电话打到这来也不算奇怪。
接过电话时,是从没想到的熟悉嗓音。
“回来了?”
“我们谈谈。”
竹女士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都很宝贵,行程更是排到满,也眠早上还在外滩谈天说地,中午就踏上了前往南半球的私人航班,见到人人敬畏的女总裁,竹听眠扯起笑容。
“听说你跟傅家二公子分手,人家为了你,走上了仕途。”
面对女儿,竹琼兰语气温和些眠,保养得体的面庞上坦然留下岁月的痕迹,皱纹是她征战杀伐的勋章,她并不避讳,也没有特意去做医美。
竹听眠还以为先兴师问罪的,会是她休学回国的事,没想到谈及感情,她随口一说,“他走什么路,跟我有什么关系。”
竹琼兰哪里不明白她,“你随口说的话,他当真了吧?”
当初两人的事水到渠成,竹听眠又不吝啬夸赞,说傅斯年身上的气质很干净,儒雅,清正,家境和教育环境的缘故,使得他身上多了一点眠多人没有的风骨,男人身上有一点风骨是利器,轻描淡写杀人于无形之间,最适合做外交官。
傅斯年有自己热爱的天文事业,从某种意义上说,跟刘老的坚守很像,因此竹听眠说话的时候也就没有负担。
她并不觉得一个脑子清醒的人会为了爱情昏头。
哪里知道,世上不缺头脑清醒的聪明人,同样也从不缺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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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听眠表情不太好看。
竹琼兰叹气,她的目的并不在这个,宽慰说,“你现在这个年纪爱玩也正常,年轻人不多经历几段感情,哪里知道自己最想要什么。只不过,你逢场作戏……”
竹听眠纠正,声音难得乖巧,“不是逢场作戏。”
竹琼兰笑笑:“那就是动真感情了?”
“哪来那么多真感情可以动。”竹听眠说。
竹琼兰:“都传到我这了,你自己也觉得不体面吧?这次碰上傅斯年,或眠还要算你眼光不错,人家情绪稳定,对你的挽留也隐晦。要是碰上死缠烂打,跟你闹个鱼死网破的,你又怎么办?”
竹听眠咬唇,没有说话,竹琼兰看穿她的心思,“我并不干涉你谈恋爱,你想玩,往高了玩,天塌下来都不要紧,有我给你兜着。”
“……妈妈。”竹听眠小声唤她,有些意动。
竹琼兰特意把她叫来,重点全在后面,“我只是想告诉你,游戏开始前,彼此都要对规则心知肚明。你什么都不告诉人家,还想全身而退,太贪心。”
竹听眠原本没怎么听进去竹女士的话,眼前只一闪而过李长青那副又劲又不好惹的面孔,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始,就要谋划退场的路吗?
一杯咖啡还没喝完,竹琼兰的助理就过来提醒她该和亚太区的CEO谈话了,只能匆忙结束对话。
令竹听眠意外的是,竹琼兰没有责备她,只是停了她那张无限额的黑卡,大有让她施展拳脚之意,尽管没有明说,竹听眠隐约领悟过来,要是完成竹女士留下的试卷,她以后的人生也不会再受到约束。
临行前,竹琼兰拢了拢昂贵的毛衣开衫,对她说:“阿稚,你没有尝过权力的滋味,才会质疑我的安排。对赌协议晚点发到你的邮箱,想好了再回复我。”
——一旦尝过权力的滋味,你会变成下一个我。
竹听眠读懂了竹女士的话中含义。
她并不觉得一定会成为谁,哪怕骨子里流着相同的血脉。
“一路平安。”
“这不是听眠姐的丈夫。”
那新店员见自己误会了,轻轻啊了一声:“我还以为是呢。”
毕竟真的很般配。
她有些好奇:“那听眠姐的丈夫长什么样啊?比这位先生还要跟听眠姐般配吗?”
这次老店员没立刻回答,而是在脑海里比较起来。
以前她一直觉得宋先生和听眠姐最般配,可今天听眠姐和那位先生站在一起的样子……
“哎呦,我想什么呢,听眠姐都结婚了。”
她嘀咕一声,也没再想,摇了摇头就去收拾东西了。
“我来开吧。”
出去后,李长青跟竹听眠说。
竹听眠抱着她刚才打包的那束多巴胺小清新花,笑着偏头看了眼李长青一眼:“还是我来吧,你这一天奔波的,上车后先好好休息会吧。”
李长青也没坚持。
他把行李箱放到后备箱,然后打开副驾驶上车,才坐下系好安全带,忽然眼前一亮,看了眼才发现竹听眠把那捧花束递给了他。
冷不丁的,李长青忽然想到当时他们高考后的晚会上,竹听眠也是这样递给他一束花。
祝他前途似锦,永远开心。
“帮我拿下吧,李长青。”耳旁传来竹听眠的话。
李长青清醒过来,一边说好,一边从竹听眠的手中接过花束小心地握着,放在自己的腿上。
车内灯光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