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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体会过完整家庭的幸福...从小迫于生计那么懂事连衣服烂了偷偷缝缝补补都不敢给我说...她还没经历过最好的年纪...便永远不再了...我真的过不去这些坎,干妈对不起你。”

“我知道的,我知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没有!”

泪水肆无忌惮砸落,孟九轶紧紧握着她的手。

章妈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摸着她的脸,“放下过去...以后要好好生活...”

说完,被紧握在孟九轶掌心的手无力滑落,她下意识抓住,对方却再没有一丝声息。

“干妈...”

孟九轶眼神空洞,小心翼翼地趴在她身上,像是对方只是睡着了。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其实我是故意跟着岁岁回你们家的,你老觉得你在校园门口摆摊很丢人,其实你不知道你维护岁岁骂走那些坏孩子有多威风,那时候我妈总是劝我忍啊让啊,可你会无条件的认为岁岁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我一定要认你做干妈,所以不是你主动要我的,你知道吗.....”

她轻声呢喃,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见,泪水却淹没了整张脸,沾湿被子和章妈的衣服。

可屋内众人却没有听见一句哭声。

失去了最亲最亲的人,连诉说委屈的资格都再不会有。

阳光掀起粉尘,像是在谈屿臣漆黑的眸底拢起一层湿雾,久久不散。

他将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托起她的腰揽入怀里,孟九轶任她处置,眼神麻木,像是毫无声息的玩偶。

刚才他费尽心思为她找回生活的希望,如今却消散得一干二净。

谈屿臣用力抱紧她,紧紧的,死死的,分明她在她怀里,他心里却疼得跟个什么似的,连呼吸都觉得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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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185章 可爱爆了

章妈的后事很简单,墓碑,鲜花,永生陪伴的柏树。

她永远沉睡在了山顶,沐浴清晨的第一抹夕阳,完完全全能看见岁岁的地方。

孟九轶回来后就变得很沉默,再没和任何人交流过。

四合院的几侧七七八八有十来个房间,入住的时候便已清扫过一遍,后来就只清理需要入住的房间。

如今她全部抹擦拖好几遍,地砖缝隙甚至只有一丝污垢,孟九轶就会重新拖一遍,干净得都能照见人影。

院子里有好大片荒草园,之前照顾章妈无暇顾及,如今她除草松土,买种子,打理得像模像样。

院子里已然干干净净,不留一丝污垢,可她的强迫症到达了某种令人发指程度,甚至要主动去找污垢,凡是发现一点就把整个院子重新清扫一遍。

周婷连落座都不敢,生怕弄出半点脏的又让她从早到晚折腾。

“够了九轶,你还打算清理多久,这院子已经很干净了。”

孟九轶低头不语,只一个劲地擦桌子。

“章妈看到你这样,你觉得她能安心吗?”

没人回应她。

谈屿臣看着她只是默默地拎着水桶,挪到了另外的房间。

她很平静,眼神却麻木,像是被掏空了心。

换洗抹布,拧干净水,反反复复,这成了她人生中唯一大事。

有道身影蹲在她跟前,水桶随之被谈屿臣往旁边一拉。

“别拿我的桶。”她格外执拗。

“没有要你的桶。”

谈屿臣丢了块帕子在里面,语气随意,“给我挪个位置,以后桌子归你椅子归我。”

他不阻止也不安慰,只是和她一起擦。

不管她要花多久时间走出来,他都陪着。

孟九轶反应很迟缓,过几秒后怔忡地眨了下眼,又困到自己的世界里。

许衍之来的时候,谈屿臣已经陪着她把所有房子都清扫完,可盆景还没有剪枝,她又拿着剪刀片刻不停忙活。

她瘦了好多。

衣服里面抽空一般,连同以往那些生气啊,笑意还有在他面前的虚张声势,都汇聚到了叫做死水的地方。

像是有炳小锤砸过心脏,抽痛一阵紧过一阵。

比起失去她遗憾和心痛,他宁愿她永远保持跨年夜那晚,急于奔向谁的生机勃勃。

谈屿臣一个眼神,两人便出去了。

隔四合院有一定距离,这段日子担心烟灰惊扰到她的清洁意识,谈屿臣半根烟都没抽,此刻拿手挡冷风点了根烟,烟雾往上缭绕,遮掩着他不曾示于人前的寂寥。

许衍之问:“她从回来就一直这样?”

谈屿臣“嗯”了声,似想起什么,牵了下唇。

“这几天要好点,刚回来那会我连鞋都恨不得脱外面,搞个真空膜将这房子里三层外三层套起来,有个蚊子飞进来我都想生吞了,总比留下尸体让她看见强。”

他还能开玩笑,许衍之不知道说什么好。

谈屿臣问:“你爸和高家早有渊源?”

许衍之微蹙了下眉。

“在我印象里,决定进行企业并购前他和高家只是点头之交。”

据调查也是如此,高董事长在国内表演大善人的时候,许云乾正忙着在海外扩张企业蓝图,大半时间都在国外。

他在国内待的日子还不如这一年来得多,因为要大力发展汽车,经常需要交际疏通政府关系。

谈屿臣缓抬眼眸。

“既然只是点头之交,前前后后你老爹护着姓高的那么多次,期间不惜以企业利益让步,你就没觉得奇怪?”

这事在撞车之时谈屿臣就曾当面问了许云乾,对方以企业声誉和护旧友之女回答得天衣无缝。

他这位父亲凉薄眼里的确只有家族利益,如果非得自圆其说也不是不行。

许衍之看他眉头深蹙,烟雾落下来显得高深莫测。

“你在怀疑什么?”

怀疑的可多了。

比如楼顶险些坠楼后,另一位当事人汪茹为什么恰好在那个点死于车祸,谈屿臣曾经找过肇事司机,疲劳驾驶,的确毫无纰漏。

比如高弦月如果真有这等计谋,十七八岁都可以让朱利建为她所用,还能让对方入狱多年半点不攀咬她,

那她后面的逃窜机场乃至于死都太过轻易了,前后根本无法自圆其说。

更像是背后的保护伞抽离,彻底放弃她。

甚至谈屿臣已经疑神疑鬼到,连警察开的那一枪都觉得古怪。

击毙犯人通常是衡量后的最终抉择,有些甚至还要向上请示,更何况当时高弦月拿刀时离她还有一定距离,这案子还有很多可疑之处,抓捕审问才是他们的首选。

种种怀疑如同蛇信子盘踞在谈屿臣脑海,但线索全断,一切毫无纰漏。

他摇了下头,“希望只是我想多了。”

有骑着单车的少年路过摇了下铃铛,墙上的海棠花瓣簌簌而落。

许衍之无端想起了西福公馆外的那条长巷——她气喘吁吁地追上他,在花瓣雨里叫他许先生。

许衍之面上浮起些微的笑意,心脏却是窒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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