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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雨槐貌美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似乎觉得这个反问有点无赖,“恕我直言,殿下与雪枫都未及冠,实在不宜在这种年纪如此胡闹。就算雪枫真的喜欢男人……也不该是和殿下。”

姬焐顺着她的话颔首,笑着抛出了下一个问题:“难不成沈大人心里有别的人选?既然有,直说便是,我不会拿那人怎么样。”

听他的语气分明不会善罢甘休,沈雨槐悄悄在心里说,我信你才是我蠢。

这时那扇窗户推开一个小缝,露出沈雪枫那双杏眼:“那个,姐姐,你不是经常看卖腐的话本吗……应该能接受这种事吧。”

虽然不知道卖腐是什么意思,但沈雨槐依稀听出他的话中之意,脸上浮现几丝薄红。

少年怯怯地补充了一句:“而且姐姐你还看过学堂的本子,跟我和殿下也没什么很大的区别——”

姬焐瞥了眼身后,好奇地问:“雪枫说的什么本子,能否与我也讲讲?”

“不止这些,我姐姐还看过皇太子和权臣的话本,上次被我堂兄发现的就是这个。”

“沈雪枫你给我闭嘴!”沈雨槐太阳穴隐隐作痛,“那能一样吗?话本是话本,现实是现实,这中间还是有区别的。”

“的确有所不同,”姬长燃认同道,“如果是因为我并非太子,此事也不算难以解决。”

沈雨槐瞪大眼睛:“……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沈雪枫思索道:“那姐姐还对殿下哪里不满意,可以全部说出来,将这些问题全部解决就好了。”

沈雨槐被两人一唱一和堵得哑口无言。

“笨蛋,我还不是怕你被人骗,”她走上前来,将窗户拉到最大,揪着弟弟的衣领道,“我早说了,你这么天真单纯,被人耍了也不知道,殿下是皇子,且不说以目前境况来看,即便获封太子。

这个位置也坐不稳,日后御史台一天十封奏章让他娶妻生子,你怎么办?他怎么办?”

这确实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沈雪枫想了想,觉得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姐姐说得有道理,这种事还是交给殿下来解决吧。”

他将窗户拉了回去。

沈雨槐看向姬焐。

“这件事不需要解决,”姬焐回答着,眼睛却盯着窗户,“我对繁衍一事毫无兴趣,也不喜欢任何女人,更不会让那些人抓住我的把柄,逼我娶亲。”

“哼,你说得倒轻巧,”沈雨槐冷笑,“长公主都与我说了,皇室里腌臜事儿我也听了不少,男人都喜欢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此时你将人捧在手心,几句甜言蜜语便能将人哄好,日后反悔了,我弟弟岂不是平白被你耽误?”

姬焐思忖,随后道:“我明白了。”

明白了,明白什么了?

沈雨槐狐疑地看着他,就见姬焐从袖中取出一卷磨损而柔软的皮卷,递交到她手中。

“若是信得过,沈大人便将此物拿去,这是我唯一贴身之物,也足以将我扳倒,再无翻身的可能。”

沈雨槐接过来,指尖覆上去,依稀辨认出是牛皮一样的制材,这时在屋内偷听的沈雪枫又将窗户推开:“我也想看……”

“你不许说话,”沈雨槐横了他一眼,转过头来对着姬焐说,“殿下可不要唬我,我没这么好骗。”

姬焐:“自然不会。若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雪枫的事,你只需要将此物呈给天下人,我一定会被众人围剿而死。”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东西是真正属于他的,那些贵重的、廉价的身外之物,不是被人夺走就是随着时间的消磨而损耗了,唯一伴着他的就是这册小卷。

有了沈雪枫之后,他只想让这个人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不论是躯体还是灵魂。为了这份完全的占有,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愿意将自己的把柄交出。

姬焐又问:“这下沈大人该放心了?”

沈雨槐胡乱应了一声,又警觉道:“不对,我们聊的分明不是这个。”

她是在反对两个人相恋,怎么说着说着开始讨论日后姬焐对弟弟有负这件事了?

姬焐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时辰不早了,我还有公务要办,劳烦沈大人将我与雪枫的事情保密,尤其不要与沈尚书与郡主说。”

沈雨槐还想拦,一旁的沈雪枫半个身子都要从窗户钻出来:“姐姐,那是什么东西,我也想看。”

“不行,”沈雨槐将他塞回去,“吹这么久的冷风,你明日若是受了寒怎么办?回去好好休息,晚间记得喝药。”

啪地一声,窗户暴力地关合,挡住了少年的视线。

沈雪枫恼怒地看了眼窗纸,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狂风大作,细碎的雪花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姬焐撑着伞回到自己府上时,身上的狐裘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的雪。

三皇子府仍是一派清冷的气氛,唯有游廊点着几盏小灯,火苗随着风雪而跃动。

庭院里的枫树苗刚发出新芽便被一场大雪冻得蔫了,他皱着眉看那孱弱的细枝,心里平白生出几分无可奈何之感。

“殿下,”影卫悄无声息地落地,“中书与门下几位大人的请帖已送到书房。”

姬焐点点头,向书房走去。

“长公主明日想请殿下去府上做客,商讨下一步对策。”

“她不装病了,打算重新接手朝中的杂事?”

姬焐说着,单手推开书房的门,从桌案上随便拾起几本奏章,上面写的无非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李大人问候圣上龙体是否安康,付大人揭发禁军有两名小兵玩忽职守,宁大人询问宫中何时再开选秀。

这种零碎、潦草的琐事,姬焐向来都懒得处理。

趁着这次姬长燃出事,姬映秋明哲保身,主动将大权交出,称病休假,暗地里做了抉择。

和江宿柳一样,她将注押在了姬焐身上,这段时间,三人合力笼络了不少朝臣的心。

姬焐初时仍独善其身,但见识过江宿柳用人的本事后,便很快学会了这项技能。

有些事不必亲力亲为,只要自己给些暗示,便会有人争破头去抢着做。

人心就是这样,廉价易获得,利益不相合时,又会轻易地失去。

江宿柳深谙这个道理,才能在被贬为一介庶民后仍能在皇宫中行走自由。

一旁的影卫递上来一封密信:“中书舍人暗中安排手下将此信交由殿下。”

姬焐勾了勾手指:“拿上来。”

他拆开,随意看了几眼,放到一旁的灯烛上烧了。

和料想的一样,中书舍人痛失爱子,被愤怒冲昏了头,只是经过一番简单的周旋,便彻底与姬长燃姬玄炎两派割席,死心塌地追随他。

“明日你代我写一封信,待江宿柳官复原职,便提拔他填补侍郎的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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