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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幻梦。
厉阳昭呼吸骤乱,胸膛剧烈起伏,仿佛被什么无形之物狠狠攥住。
他猛地转身,玄色广袖如刀锋般劈开殿内凝滞的空气,大步朝殿外走去,却在推开门的一瞬间僵住——
林涯始终立在殿外,闻声抬眸,两道视线短暂相撞,不过一瞬,他又淡淡瞥开视线,转而望向殿内,精准地落在了楚梨身上。
见状,裴鹤云唇边牵出抹似喜似悲的笑,像是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向后靠去,抬手捂在眼前,遮住了其内的神色。
楚梨与傅言之无声对视,目光交汇间似有暗流涌动,在傅言之微不可察地点下头后,她起身,衣摆拂开满地光影,行至林涯面前。
脚步停下,她的笑意仍旧慵懒自然:“走,带你去认认为师的住处。”
当着正主的面,她顿了顿,又毫不客气地补了句:“可比这里舒坦多了。”
林涯垂眸凝视她,目光一寸寸描摹过她的眉眼,确认她神色如常后,紧绷的下颌才稍稍放松。
他侧身让开半步,待楚梨先行,随即默然跟上,步伐沉稳而坚定,仿佛早已习惯这般的追随。
厉阳昭站在原地未动,目光死死钉在二人离去的背影上。
许久,他喉间溢出一声低嗤,可那笑声还未落尽,便隐隐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颤音,像是某种深埋多年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破土而出。
“师兄……”
……
晨光透过云层,给林涯挥出的剑身镀上一层清芒。
出云宗的练剑场远比云雾峰的开阔,青玉铺就的地面平整如镜,四周灵气浓郁得几乎凝成薄雾,在这里修习一日,抵得上在云雾峰半月之功。
林涯眉宇间的沉郁之色,却愈发显著了起来。
自他留在这里,已经记不清是多少个日夜了。
出云宗确实无愧于仙门之首的名号——典籍浩瀚如海,灵药取用不竭,就连最寻常的外门弟子,每月都能领到一瓶上品聚气丹,可越是见识这里的恢弘,他却越是止不住地怀念起在云雾峰的那些时日。
那时候,只有他和师父。
而现在……
林涯垂下眼,掩去了眸底的怅然。
自从那日将他安置后,师父便很少出现,偶尔露面,也不过是匆匆一瞥,又极快地离去。
反倒是那位姓裴的长老,隔三差五便来寻他,问些零碎的问题,还总是不顾他的推拒,成瓶成瓶地塞灵药给他。
其实他知道,师父从未离过宗中,她的行踪并不难寻,每日都会回到居殿,只不过……多是夜深之后。
起初,他执意等过她。
那夜,她踏着月色归来,见到他时神色微诧,似乎没想到他会在此,而后,她便婉言告诉他,日后无须再等。
后来某个寻常白昼,他自藏书阁而出,却在回廊转角处不经意间看到了她。
她眉眼间泛着他从未见过的温柔,正微踮起脚,轻柔地为一个雪衣男子披上大氅。
那个人……他也是见过的。
想至此,林涯骤然中断思绪,握剑的手微不可察地收紧几分。
他定了定心神,再度看向手中的碎琼剑,直觉自己今日已再难有进益,便欲转身离去。
“……要我说,霁华上尊待温上尊当真是……”
途经场侧时,几名洒扫弟子的闲谈声飘了过来,林涯本不欲理会,却在听到某个字眼时,身形却不由自主地顿住。
步履已迈出半步,却又生生收回,他从不屑窥听他人私语,可这一次,他鬼使神差地掐了个窥听诀。
——原本模糊的私语骤然清晰。
一名弟子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艳羡:“温上尊可是霁华上尊当年花了大力气才救回来的,自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那可不。”
另一人接过话,又咂了咂嘴:“前些日子,林师伯门下两个弟子闹不和,在宗里闹了起来,温上尊恰巧遇上便来制止,谁知他二人正在气头上,根本没看清是谁,还险些伤了温上尊。”
“结果呢?”有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先前说话的弟子哼笑一声,比划了个手势:“还能如何,当日厉长老已经罚过了那两人,可霁华上尊回宗后听说此事,还是二话不说把人丢进了刑堂。”
“足足罚了他们三个月的禁闭。”
“林师伯起初想求情,却连霁华上尊的面都没见上。”另一人插嘴,啧啧摇头,“最后还是去求的温上尊,这才把他们放了出来。”
“这还是温上尊无碍,若当真有什么损伤,霁华上尊发起怒来,怕是谁说话都不好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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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迟疑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温上尊毕竟是勉强聚回的魂体,身子一直好不起来,若不然……早已是大乘之境了,也是可惜。”
“不过霁华上尊这般顾着温上尊,来日结为道侣,也算是一桩美谈。”最喜八卦的那弟子笑嘻嘻地插话道。
“可我还听说……”一名弟子忽然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之前霁华上尊和那位师叔祖……”
“嘘!”旁边的人猛地拍了他一下,神色紧张,“这你都敢提?若是传到宗主耳中,有你好果子吃!”
笑声戛然而止,几人对视一眼,匆匆散了。
林涯仍旧站在原地,指尖的窥听术无声消散。
他闭了闭眼,喉结滚动一瞬,再睁开时眸中只剩沉冷,唯有握剑的手背青筋微凸,泄露了一丝压抑到极致的颤抖。
第132章 失手——她竟真的伤了他。
温雪声的住处并不难寻。
沿着自其它弟子那探听来的路径,林涯远远便望见了那座掩映在青竹间的殿宇。
殿前栽了几株梨树,花开得正好,雪白的花瓣被风一拂,风过处,雪白花瓣簌簌而落,为整个院落平添几分清雅。
——恰如初见时的那一面,那人留给他的印象。
殿门未关,林涯立在阶下,将内里情形尽收眼底。
红袍女子正执壶斟茶,素白的手指托着杯底,递向对面的人时,似是觉得温度不妥,眉心轻蹙,指尖灵光一闪,杯壁便覆了一层薄霜。
她垂眸再度试了试温度,这才松缓了神色,重新递了过去,动作细致得近乎小心翼翼。
而坐在她身侧的男子唇边噙着一抹无奈的笑,在她催促的目光下接过茶盏,指尖与她的轻轻一触,旋即分开。
此幕落在眼底,林涯眸光倏然一暗。
那些弟子所言非虚,她待他,当真是好到了极处。
他知道自己不该上前。
可步伐却先于思绪迈出,靴底踏上石阶的声响惊动了殿内的人。
楚梨蓦地侧首,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而温雪声晚一步抬眸望来,在看清来人后,目光却深了几分,持杯的手指亦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