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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着让它提前把劫云放出吧。
“两个办法。”
小黑抖落尾上雾珠,黑玉般的毛发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其一,寻个炼虚期以上的灵修,以秘法帮你引劫,若能渡过,自可一步登天。”
楚梨细细听着,迟疑片刻后又道:“那第二个法子呢?”
这法子终归要假手他人,可她要渡劫的理由,毕竟不好直接对外道出……
“双修。”
小黑缓缓吐出两个字,也让楚梨原本纠结的神色一瞬僵硬。
“双修之法本就是修炼捷径,对修为较低的一方的助益更是难以估量,若所选之人境界够深,你便是直接破境也未可知,即便仍有欠缺,也能借着那人的灵力瞒过天道,提前渡劫。”
楚梨出神地倚着山岩,月光穿透云隙,在她腕间骨镯上凝成一缕清冷的光。
也是这时,小黑再度开口,声音染上几分凝重:“但不论是哪个法子,雷劫都不会因为你修为不足便心慈手软,若是扛不住,怕是连元神都要被劈散。”
“所以楚梨,”它定定望向她,“若是求稳,你只有一条路可走。”
楚梨当然明白小黑的意思——最稳妥的路,是等修为真正抵达炼虚,等天劫自然降下,但如今时不待人,要想最快达到炼虚……
她转身望向来时山洞的方向,那里雾气缭绕,似还残留着一缕暌违已久的狐族气息。
收回视线,楚梨低叹一声,声音却出奇平稳:“是不是双修之人越强,我就越有可能破境?”
“不止如此,如若那人心甘情愿与你灵脉相融,也会事半功倍。”
话音未落,小黑抬首与楚梨目光相撞,月光流转间,两双眼睛同时映出同一个答案。
楚梨摸了摸发烫的鼻尖,忽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几分无奈:“这样看来,我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双修啊……”
她百感交集地重复了一遍,语调似叹似悯:“这下可真的是要大逆不道了。”
……
翌日,晨雾未散,云泽方踏出洞外,便正正撞见了靠在洞口的楚梨,她眉间染着倦色,显然一夜未眠。
他先是一愣,继而有些担心地开口询问:“帝姬这是……”
“那个——”
云泽话音未落,就见楚梨视线不自在地越过他,瞥了眼洞内,见姬音仍在入定后,方才低咳一声。
“小爹……能跟您请教件……修炼上的事么?”
这声突如其来的“小爹”让云泽耳尖瞬间染上薄红,语气也不由磕绊了起来:“您、您但说便是。”
得了应允后,楚梨深吸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闭着眼,将斟酌了整夜的措辞倒豆子般说了出来。
最后一个音节消散时,山间忽地一静,云泽背脊重重顿在石壁上,睁大了眼,满目讶异地望向了楚梨。
远处传来山雀扑棱声,松枝无风自动,簌簌震落满地清辉。
……
再回到出云宗,已是一月之后。
楚梨立在楚见棠屋外,石阶上的落花被她来回的踱步碾过第七遍时,她终于抬起手 ,轻轻叩响了那扇门。
“吱呀——”
屋门应声而开时,楚梨心跳倏然静了一瞬,屏息许久才让自己没有当即转身逃开,她长长吐出口气,忐忑地看向了屋内。
目光在空荡荡的屋中扫视一圈,却没有捕捉到那袭红影,楚梨先是一怔,随即提步跨过门槛,环顾四周后,眉梢诧异扬起。
“楚见棠竟不在?”
小黑诧异出声,照理说,剔骨鞭的伤势绝非一时半会儿能好全的,更何况那还只是楚见棠身上最不足为提的伤处,这种时候,他不好好修养,还能去哪里?
指尖抚过案上凉透的茶盏,楚梨注意到向来不染纤尘的桌案上已然浮了层薄灰,不觉轻声喃喃道:“难道是傅宗主放心不下,为师尊另安排了住处?”
说着,她自顾自地在案边坐下:“先等等吧,若实在等不到师尊回来,再去问傅宗主好了。”
话虽如此,楚梨心底却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虽已下过无数次决心,但真到了这一刻,她仍未彻底做好准备,能拖一日……也好。
小黑何尝不懂楚梨的心思,却也不戳破她,只是轻轻嗤了声:“就不怕夜长梦多?”
楚梨托腮望着屋外:“总归也是这几日……更何况,这也不是全由我说了算的啊。”
这里可是出云宗,就算她想,楚见棠若有半分不愿……
还是再等等吧,起码,也要寻个机会先试探下他的意思才行。
直到暮色彻底浸入山谷,楚梨仍旧没能等到人。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她揉了揉发酸的脖颈,似是遗憾地走向自己的屋子,脚步却明显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指尖触到门扉的刹那,一缕浓烈的酒气缠上鼻尖,楚梨还没反应过来,手已先一步推开了房门——
一抹红影猝不及防撞入眼帘,亦让毫无准备的她霎时一愣。
月光透过窗棂流淌进来,映得满室清辉。
楚见棠斜倚在窗边矮榻上,红衣似血,墨发未束,听到门响也未抬眼,只是自顾自地又斟下了一杯酒。
白玉酒盏在他指间流转,腕骨在月色下透出瓷玉般的脆弱,他懒懒拂开空了的酒壶,仰首将盏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滴酒液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没入松垮的衣襟,随之四溢而开的酒气也让楚梨倏然回神。
“师尊?”
夜风穿堂,掀起他散落的发丝,楚梨这才看清,那件赤色外袍下竟只着素白中衣,衣襟微敞处,绷带缠绕的痕迹若隐若现,甚至渗出几缕淡红。
来不及细想楚见棠为何会在这里,楚梨已快步朝他走去,抬手把他手中的酒盏截下:“师尊,你伤口未愈,不能多饮的。”
就算裴鹤云没叮嘱过他,也不该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忘了吧?
酒盏被截,楚见棠眼睫颤了颤,忽而抬眸。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唇角微扬,勾起一抹摄人心魄的笑:“……阿梨回来了。”
声音低哑,似叹似喃。
这一个月,楚梨并非全无音讯地留在了云雾峰,期间也曾和傅言之递过信,所以在楚见棠说出这话时,她眼底划过一抹不解。
“傅宗主没告诉师尊吗,我本就说过今日回宗的。”
“说过么……”楚见棠倏然松开了手,酒盏从他指间滑落,在地上碎成几片,“我忘了。”
低语散在夜风里,带着几分醉意。
——或许他知道,可他会等她,只不过是清楚,只要那个人还在这里,她便终会回来。
楚梨无奈地叹了口气,俯身捏诀将碎片移去,语调也带上些哄劝的意味:“师尊醉了,我扶您回去休息。”
瞧他这个样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