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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你还有几条命够折腾?”
楚见棠抬眸望向他,却是不答反问:“傅宗主不希望温雪声活过来吗?”
声音压着急意,傅言之想也不想地驳斥出声:“可我不想那是用你的命去换!”
闻言,楚见棠怔了一瞬,忽而低笑出声,震得胸前伤口又渗出血迹。
他忽而侧首望向窗外——少女的身影正诧异回首,似要窥探屋内情形。
那楚见棠眼底的晦涩深沉尽收眼底,傅言之循着他的视线看去,目光沉了沉。
他回想起楚梨带回温雪声时失魂般的模样,终是深深叹出口气。
“长清,你原本离飞升只有方寸之差,何苦?”
长久的沉默后,一声哑笑自楚见棠唇畔漫开。
“傅宗主不是总说命数?”
他收回视线,抬手拭去唇角残红:“或许……这便当是我的命数。”
……
自傅言之设出结界后,楚梨再窥不见屋内的动静,也没了继续留下去的必要,不知不觉间便走出了出云宗,漫无目的地御剑而行。
一夜御剑,碎琼剑悄然破开云层,载着她缓缓落地。
晨雾缭绕,如轻纱漫过她垂落的袖口,远处山泉坠石的清响让她蓦然回神。
“怎么到这儿了……”
她抬眸,望着朦胧水雾中若隐若现的泉眼,不自觉地低喃出声。
升腾水汽将石壁染成黛色,水面漂浮的花叶随波轻旋,恍然还是当年她在此洗涤灵脉时的光景。
——云雾峰。
黑狐虚影自剑身跃出,尾巴扫过她微凉的耳尖:“瞧你魂不守舍的,带你来洗洗神。”
小黑和碎琼剑融合得不错,在楚梨没有刻意调动御剑方位时,只让剑改个落处,还是不费什么力气的。
吐出口气,缓缓在泉边坐下,青苔凉意渗入脚踝,楚梨望着雾气中晃动的倒影,自语般道:“你说,傅宗主有办法救师尊吗?”
“楚见棠自己都没法子的事。”
小黑也浸入灵泉之中,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尾巴,溅起的水珠打在楚梨裙角:“傅言之又能如何。”
楚梨抬起左手,凝视着腕上自昨日便沉寂下的骨镯,许久迟疑着道:“如果……我把师尊的半魂还回去……”
“你不想救温雪声了吗?”
小黑自水面探出头,晃动的水波映着楚梨眼底的犹豫:“没了骨镯,眼下能压制魔气的便只有魂玉了,到时你又要拿什么养他的残魂?”
楚梨再度沉默了下去。
日光刺破林雾,将楚梨的倒影投落在水面,面上神色却有些辨不真切。
“咔嚓——”
枯枝断裂声突兀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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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朱果骨碌碌滚到楚梨裙边,果皮裂开道血痕似的纹路,她讶然循声望去时,正撞见紫袍男子慌乱弯腰的侧影——
察觉到楚梨的视线,他细白的手指一僵,却仍旧仓惶地捡拾着地下沾满泥土的朱果,露出袖口磨损的金线纹样。
未等楚梨看清那人面容,男子已迅速将朱果揣进怀里,转身欲逃。
“等等!”
楚梨下意识唤了声,毕竟这里是云雾峰,处处都可能有师尊留下的阵法,不管这人是怎么闯进来的,这般没头没脑地乱撞实在危险。
闻言,紫衣人脚步犹豫了几分,下意识回眸望来,目光滑过恰好自她身后探出个头来的小黑,身形陡然一滞,怀中灵果簌簌坠落。
他怔怔睁大眼,望着小黑,不自觉地喃喃出声:“你……”
小黑同样困惑地歪头望着他,还未出声,楚梨却猛地站起身,近乎难以置信地盯着男子的脸——
那张本该清隽秀雅的面容布满了疲色和风霜,唯有左眼尾一点泪痣,还残留着她记忆里倚在娘亲榻边喂药的温柔模样。
目光交汇许久,在男子愈发警惕的视线中,楚梨强自压下心底的惊憾,试探着唤出了那个名字:“云……泽?”
……
跟着云泽来到栖身之处时,楚梨仍旧有些恍如梦中的感觉。
山洞岩缝渗下的天光里,金线凤纹衣摆垂落简陋石床,墨发披散的女子正闭眸浅憩,残破的广袖滑落至肘间,露出裂出细痕的玉镯,那青碧缠血的纹样,与楚梨脑中残存的记忆重合,分毫未变。
脚步声极轻地停下,女子缓缓睁眼,玉镯随着手滑下的动作轻击在床畔,惊起三两只栖息在洞顶的蓝翅蛾。
“音主。”
云泽顾不得身后的楚梨,忙奔了过去,将怀中细细擦拭过的朱果递到女子唇畔,动作轻柔地像是怕碰碎了她:“您尝尝这个,是蓬莱岛的仙果,对您的伤有益。”
女子抬手接下那果子,却并没有急着吃下,凤眸微眯望向了洞口的楚梨。
云泽回首看了眼楚梨,正要解释:“她是——”
“小五。”
沙哑的嗓音裹着与生俱来的矜贵,淡淡打断了云泽的话,女子倏地挑起眼尾,染着丹蔻的指尖支在额畔,潋滟的凤眸透出几分慵懒笑意:“见了娘亲,也不知喊人吗?”
小五,这个恍若隔世的称呼,从来只有一个人喊过她,那人曾嫌弃地捏着她的尾巴尖,语调满是遗憾:“怎得只有五尾,总不能是哪家狐狸投错了胎吧。”
楚梨神色复杂地盯着眼前的女子,许久才挤出一句:“你还活着?”
无论如何都不算好听的话,女子却并不生气,自然地倚进云泽怀中,肩头随着笑音轻颤:“这话可真让人心寒……不愧是我的孩儿。”
云泽扶住她,眉间隐有忧色:“音主……”
楚梨抿唇不语,目光却无法从女子身上移开——
姬音,九尾狐族二主之一,也是……她的娘亲。
在来时的路上,云泽已经断断续续地说过了当年的后情:她坠崖后,姬音和追来的苍隐交手,被他带着的部下围攻重创,九死一生才险险带着云泽逃出生天。
许是因为亲眼见到她九尾俱断,苍隐没有再穷追不舍,在云泽的百般小心下,二人才隐藏行迹撑到了今日。
那时听到这里,楚梨不觉疑惑出声:“可失了九尾,她怎么……”
九尾一族,狐尾便是最要紧的命门,断尽九尾……就算留有生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了。
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许久,云泽才低低道:“属下僭越,不得已将狐尾系上了音主的生魂……幸得音主不弃,否则,万死难辞。”
楚梨讶然睁大眼:“你分了她本命真元?!”
此举无异于燃魂续命,对云泽自身的折损更是不容估量,难怪……不过两年,他竟憔悴至此。
云泽却只是涩然垂眸,笑容透出一抹无力:“我的修为低微,这副残躯也只能做到这一步。”
耳边仍旧残存着云泽那惋惜愧疚的语气,楚梨看着姬音的目光,也渐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