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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光线刺得楚梨不觉偏首遮眼,这才意识到此时竟是白日。

洛棠这是特意把凤栖殿的帘幕换做了不透光的?

回身给楚梨系好外衣系带,浅风一脸心疼地压低声音道:“陛下,您先缓缓,待会儿奴就悄悄传信给诸位大人,再合计该如何救您脱困。”

等等——

“救朕脱困?”指尖顿在襟前扣上,楚梨不明所以地重复了句。

有些愧疚地低头盯着地毯缠枝纹,浅风呐呐道:“这几日,国师撤换了凤栖殿所有宫人,还在朝上说……您身体欠妥,日后,一应朝事皆由他暂理。”

“内阁的几位大人当场就察觉到不对,提出要面见您,都被国师驳了回去,如今宫中都传……要改称国师为摄政王了。”

楚梨:……

这听上去似乎和彼界镜预示的命轨倒是有些像……可幽禁她的那个人不应该是容子卿吗!

“那天朕昏过去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楚梨越想越觉得怪异,就算洛棠气她护着容子卿,可如今人都死了,他总不能当真是心血来潮想当个皇帝玩玩吧?

浅风回想着开口道:“陛下是问国师?他抱着您上了圣撵,命人传令除夕夜宴取消,之后便启程回宫了。”

“那容子卿呢?”楚梨追问,“他和那些下属是怎么处置的?”

“容公子?”浅风恍然醒悟,随即皱眉道,“他那些手下拼死缠住国师,硬是护着他逃了。”

他话音忽顿,喉结滚动两下才继续:“行宫那些青阳暗卫确是容……他安插的,恐怕当真存了害您的心思。”

“这样看来,国师当日……也不算有错。”

说着,他又忍不住偷瞄了眼楚梨纹丝不动的身影,攥紧袖口暗自腹诽。

自家陛下也是遇人不淑,一共就在外捡了两个人,一个是有着血海深仇的敌国皇子,另一个虽说没有那么要命,却也毫不手软地做出了挟持帝王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他就说洛棠不是什么好人吧!要是陛下早些听进去他的话,怎么至于落到如今这般地步,瞧瞧这失魂落魄的模样,怕是心里不知有多难捱呢。

“失魂落魄”的楚梨不知道自己如今在浅风眼里看起来是多么凄惨,她长久地沉默着,却是在想一件极令她费解的事——

洛棠,洛国师,你方才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几分是真?

第83章 虚弱臣与陛下,还如以往一样。……

不论如何,尊为女帝的楚梨终究过起了被囚禁的日子。

除浅风外,凤栖殿再无人出入,殿门终日守着两名陌生影卫,楚梨曾试探着推门,总被他们躬身“请”回。

洛棠同样没有再来过。

楚梨摸不准他究竟想做什么,却隐隐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尤其在听到浅风带回洛棠打算调兵前往青周边界的消息后。

得知容子卿还活着后,楚梨打消了彻底混吃等死的念头,亦挣扎着想试着让命途重回正轨。

思来想去,她让浅风原封不动地送回了午膳,并递了一句话给殿外的影卫。

——“让国师来见朕。”

在如出一辙推掉晚膳后的半个时辰,楚梨再次见到了洛棠。

殿门洞开之际,她并未抬首,特意让浅风用口脂抹淡的唇微微发颤,似是艰难撑起心力道:“朕知道你要做什么。”

“带朕一起去,若不答应……朕便饿死在这里。”

脚步声停在她的面前,楚梨忍着转头去看来人神色的冲动,绷紧唇角装作玉石俱焚的姿态,却迟迟没有等到答复。

长久的静寂中,恍惚觉得自己失去了听觉的楚梨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她悄悄移过视角,自垂落的衣袖一路朝上看去,在看清洛棠的样子后却是下意识地一怔。

她是故意饿了整日,但他看起来……怎么像是比她还虚弱?

那短短时日内几乎清减了半掌的腰身,以及和她佯装出来的苍白截然不同却又明显更为真实的脸色,甚至连指尖都透着青灰……

摄政居然能把人累到这种地步吗?

洛棠垂眼望着她,鸦青睫羽在眼下投出阴影,在她愕然的视线中,苍白唇角扯出抹弧度,像是极其随意地点了点头:“好。”

这回应来得太轻易,楚梨怔忡间,洛棠已端起她身侧凉透的八宝饭转身离开,再回来时漆盘上换作热腾腾的鸡丝粥和小菜,热气蒸得他指节发红。

将粥推到她的面前,洛棠简短道:“把这些吃了,明日启程。”

楚梨并没有真的饿着自己,早就提前偷偷吃过浅风藏下的糕点,但这会儿洛棠就这样站在这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装出饿了许久的样子小口小口将粥咽下。

而洛棠始终立在她的身侧,赤色衣摆纹丝不动地垂在青砖地上,直到看着她将粥喝完,方才又一言不发地转身。

楚梨刚要松口气,忽听得身前传来一道低沉压抑的闷哼。

她疑惑抬首,便见洛棠正堪堪扶着雕花柱,身体像是控制不住般颤栗着,玉色指节攥得发白,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顺着下颌滴在襟口,唇线紧抿成苍白的线,竟如同濒死之人一般。

“你怎么了?”

楚梨一惊,赶忙冲过去托住他手肘,洛棠却忽地踉跄一步躲开了她的触碰。

他紧抿着唇,五指用力抵在心口的位置,整个人似绷到极致的弓弦,仿佛在极力抵抗着什么一般,就连眸光都微有些涣散,却仍旧强撑着晃了晃头。

“无碍,不劳陛下费心。”

“你——”楚梨愈发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几番纠结后终是忍不住好心劝道:

“其实,你何必非要和容子卿不死不休呢,你瞧你现在……把自己累出个好歹多不值当啊?”

闻言,洛棠不仅没有体会到楚梨的苦心,反而冷下神色,眸中血丝蛛网般蔓延:“他图谋的是陛下的江山,陛下反倒做得这般大度?”

楚梨讪讪一笑,摸着鼻子道:“江山……其实谁坐都是那样,这些年下来其实也怪累的——哎?国师?”

话音未落,被重重甩落的雕花门扉震得烛火摇曳,望着那道踉跄离去的棠红背影,楚梨惆怅地叹了口气。

——和事佬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

……

虽然再一次不欢而散,但第二日,定好的行程终究还是如期了。

晨钟敲响第三声时,玄底

金纹的圣撵碾过未化尽的残雪,楚梨默默蜷在织金软垫角落,瞧上去竟全然不像是这圣撵的主人。

帝王驾撵宽阔舒适,便是安置五六个人也绰绰有余,但对楚梨而言,面对着斜倚在身前车壁上闭眸休憩的男子,只觉得车厢内逼仄异常。

也是因为这样避无可避的空间,即便楚梨已经极力将自己缩在一角,依旧可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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