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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身子却突然腾空而起,落入一个带着清冽冷香的怀抱。
乱糟糟的狐毛被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梳弄着,楚见棠将书放至手边,缓缓垂落眼眸,指尖划过伤处时力度便更轻上几分,却仍旧没有开口问些什么的迹象。
楚梨原本提起的心神渐渐适应了师尊突如其来的举动,绷紧的脊背渐松,喉间溢出几句舒适的咕哝声。
也是这一声,让她猛然回神,再度紧张地竖起了耳朵,爪尖也不由自主地蜷起,紧紧勾住了楚见棠的衣袍。
师尊该不会是想用怀柔之计,好从她这儿套出话来吧?
当时情况紧急,她根本没注意到楚见棠是什么时候到场的,如果他听到了苍隐那些话,会不会已经知道她其实是九尾狐族的事了?
纠结再三,楚梨终于小心翼翼地试探出声:“是师尊救的我?那要杀我的那个蛇妖呢?师尊可见到了?”
既然苍隐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如若他大肆宣扬出去……都不用大肆宣扬,哪怕只告诉出云宗她是狐王之女,估计她离魂飞魄散也不远了。
将小狐狸眼底的忐忑尽收眼底,楚见棠不动声色地继续抚过她蔫下的尾尖,似是毫不在意道:“本尊到时,那蛇妖只剩了一口气,本尊见他苟延残喘着实难受,便顺手了结了他。”
楚梨呆了呆,不自觉地喃喃道:“他死了!?”
楚见棠不轻不重地将她支起的前爪按下,淡淡应了声:“嗯,解气了?”
良久,楚梨如释重负地长舒一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奇怪于自己的反应。
明明是件大快人心的好事,她心底却似乎并未涌起多少喜悦,甚至比不上第一次从苍隐手下逃脱时的劫后余生感。
这份大仇得报的快意,竟如同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只激起些许涟漪便消散无踪。
她这是……大难不死,心境也磨砺得更坚韧了?
奇怪归奇怪,楚梨还是迅速地接上了楚见棠的话茬,只略略一怔便答道:“是他想杀我,如今自食恶果,也是应当。”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瞥了眼楚见棠,犹豫着开口道:“其实我和那个蛇妖……”
“楚梨。”
楚见棠忽地出声,也打断了她要说的话。
“嗯?”
听到师尊唤自己全名,楚梨立刻竖起耳朵,身子也不自觉地绷直了些。
书卷被拂过的衣袖挡开,楚见棠指尖的动作缓缓停下,语气难辨地问道:“本尊是谁?”
望进那双墨色暗涌的凤眸,虽然不明所以,楚梨还是乖顺答道:“是
……师尊?”
静默许久后,倏而一声低笑响开,楚见棠惩戒般屈指在她背上轻轻敲下:“既然知道,就别拿那些拙劣的借口来糊弄本尊。”
楚梨:……
楚见棠垂眸看她,眼尾终于泄出一丝晃动的情绪:“你瞒着本尊的事,本尊可以不问,但是小阿梨,自己的狐狸尾巴,便自己藏好些,记住了?”
听出楚见棠这话是不再追究的意思,楚梨心中长长松了口气,但想起自己的狐狸尾巴,又不由有些丧气,嘟囔道:“我本来也不剩几条尾巴了……”
此言一出,楚见棠眸光微凝,那日被鲜血染透的枫叶仿佛又在眼前飘落,他轻阖眼帘,缓缓道:“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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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楚梨一时没反应过来,困惑地仰头望向楚见棠。
楚见棠指腹摩挲着她颈间结痂的伤痕,清晰而低缓道:“你是本尊的徒儿,日后,再不许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
楚梨眨眨眼,随即习惯性地在他掌心蹭了蹭,以为他是嫌自己能力太弱丢了他的脸面,不由有些难为情地低头轻咳了声:“哦。”
又是一阵寂静,就在楚梨再度昏昏欲睡之际,忽地听到一句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为什么要救温雪声?”
救温雪声?
毫无预兆的诘问让楚梨耳尖一颤,她睁开眼,茫然地反应了会儿,眼前似乎再一次浮现了那日的种种,包括她下定决心引开苍隐,将温雪声安置在洞穴中的一幕。
许久,她像是不知该如何回答般蹙起眉头:“我……”
“算了。”
楚见棠忽地转过眼,语调渐冷:“要还是那些师门之谊的虚话,就不必再说了。”
楚梨:……
她甚至没想到还能说那些虚话,刚刚,她想说的其实是……她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如今再回忆起自己那时的作为,明明都是她亲历之事,胸腔内本该翻涌的悸动和恐惧,此刻竟全无踪影。
就好像……她成了一个置身事外的看客,只能记起过程和结局,却与局中人毫无干系。
她怎么会为了温雪声险些搭上性命?难道……只是因为他太好看了,自己舍不得他死吗?
见楚梨果真沉默了下来,楚见棠眼底暗色翻涌,指尖蓦地收紧,亦不自觉地捏痛了小狐狸颈间绒毛。
在小狐狸吃痛的惊呼声中,他毫无预兆地将她的下颌转向自己,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道:“本尊的话……你是不是从未放在心上过?”
对上楚见棠眼中翻涌的暗潮,本来就迷茫的楚梨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他说过的话可是太多了,这指的哪一句啊?
眼见楚见棠眉宇间渐渐笼上一层阴翳,求生本能先于思考让楚梨条件反射地扬起假笑,脱口而出:“哪能呢,师尊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恨不得刻在心头,以便随时温习呢!”
闻言,楚见棠顿了顿,嘴角扯出一丝同样虚假的弧度:“本尊让你离温雪声远些,你做到了吗?”
楚梨:……
自知理亏的小狐狸立刻耷拉下脑袋做反省状,过了半晌才痛心疾首道:“其实仔细想想,最近好像总是有些记不住事,看来还是得经常温故知新才好。”
“温故知新,是指下次还为了救人去送死?”楚见棠淡声反问道。
“那自然不能!”
想起自己断掉的尾巴,本就落了一身伤的楚梨疯狂摇着头,眼里满是心疼:“还是自己的命要紧些。”
末了,她又觉得这话在师尊面前不太妥当,忙补充道:“不过,如果是师尊的话,我自是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深深望了她眼,楚见棠忽地话锋一转,语调亦低沉了几分:“楚梨,你有没有想过,依赖本尊?”
楚梨愣了愣,诧异抬眸,耳尖在楚见棠掌心无意识地抖了抖:“我不是……一直在依赖师尊吗?”
看着小狐狸眼中真切的疑惑,楚见棠紧绷的唇角渐渐松弛,眼尾微不可察地上扬了几分,冷峻的面容也随之柔和下来。
许久,他低笑一声,声音如玉磬相击般清越,在小狐狸上首响起。
本以为要挨训的楚梨悄悄侧目,却见师尊眼底流光溢彩,宛如春华初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