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6


这些,明日我再送些过去,顺便……教你个誊抄的术法。”

不曾想过还有这般捷径,楚梨眼底霎时绽出灿然,惊喜道:“真的?多谢师兄!”

“自打你来了,我不知听了多少次多谢。”

温雪声清雅一笑,春阳为他侧脸镀上暖玉般的光泽:“阿梨,你我之间,不必这般生分。”

楚梨歪头回以一笑,坦诚道:“师兄自己可以这般想,我却不能理所当然啊。”

说着,她有些苦恼地叹了声:“师兄,你偶尔也该给我些投桃报李的机会才是。”

拿人手短……她们狐族向来傲骨,所求之物皆凭本事换取,也最讲究互不相欠,可如今即便不细算,温雪声待她的种种,也够她好生还上几次了。

纸堆微倾,露出温雪声含笑的眼尾,目光在楚梨惆怅的神色上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侧眸在四周扫视一圈,忽而朝不远处空荡的小摊抬了抬下巴。

“我发带倒是真有些旧了,阿梨可愿送我一条?”

他第一次出言相要,楚梨眸光骤亮,两手空空毫无拖累的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挤过人群到了摊位前面。

毕竟是寻常的小摊,粗麻布上堆叠的缎带被日光晒出几分粗粝,楚梨翻捡半晌,始终找不出堪与温雪声相配的发带,姗姗来迟的温雪声却神色温隽,似乎并不觉得眼前之物如何廉价。

“这家不好。”楚梨掩着嘴,凑到温雪声耳边低语,“我们换一家铺子。”

温雪声袖中药香与纸墨气息交融,闻言亦偏首朝着她,已只有二人听得到的声调道:“不过是发带,阿梨随意挑一条便好。”

楚梨皱紧了眉,仍旧有些不大情愿,却还是在温雪声清润的目光下败下阵来。

她凝神翻找了许久,在小贩笑容都快僵硬时,终于在最底层的木盒中找出一条还算入眼的天青色软烟缎带。

指腹抚过如云似雾的绸面,银线暗纹在日光下流转似月华倾泻,样式和绣工虽然依旧谈不上多精妙,但胜在颜色素雅洁净,勉强衬得上温雪声的气质。

楚梨拿起发带在温雪声发上比了比,满意地点了点头,也没问价钱,便从怀中取了几块灵石丢了出去。

灵石落进陶罐的脆响惊醒了昏昏欲睡的摊主,他抬眼一瞥,随即发出了深深吸气的声音。

几番欲言又止后,终究良心战胜贪念,他忍痛唤住了已经捏着发带走至温雪声身后的楚梨:“姑娘……给多了。”

楚梨头也不回,粲然应道:“不多,送我师兄的,值这个价。”

温雪声无奈轻叹,微微侧首看向身后的楚梨,低声责备:“胡闹。”

楚梨自然听得出他不是真恼,自顾踮脚取下那条半旧的发带,捻着新缎擦过他后颈的瞬间,分明感觉到掌下肌理倏然绷紧,又在她指尖穿梭时缓缓舒展。

温雪声任她摆弄,直到她大功告成般退开了些,自他身后认真托着下巴打量了片刻,拉长声音“嗯”了声,由衷赞叹道:“果真不用太挑,只要是师兄带,怎么都好看。”

听见这话,温雪声不禁莞尔,他转身回眸,眼底泛起前所未有的生动笑意,惊得一旁卖胭脂的妇人失手打翻了朱砂盒。

“这下算报过‘李‘了,日后可好不再念叨了?”

楚梨讶异地望向他,颇觉新奇——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向来端方的温师兄竟也会开玩笑了?

天青色发带在风中轻扬,温雪声唇边梨涡还未消散,天色骤然暗了三度。

他倏而回首,便见那打翻的朱砂竟逆流而上,凝成赤珠悬在半空。

温雪声神色一凛,旋身将楚梨护在身后的刹那,整条长街如同被泼了墨的画卷——商贩的叫卖声戛然而止,孩童手中的糖画悬在半空,所有行人如麦浪般齐刷刷向后仰倒。

玉色剑光劈开上空突然涌动的黑雾,布出青光结界将楚梨笼罩在内,温雪声抬首高喝一句:“何人作祟 ,敢请一见?!”

话音刚落,浓雾中缓缓浮现两道身影——为首的兜帽黑袍人面容隐在阴影下,只露出青灰难辨的下颌。

温雪声握紧了剑柄,严阵以待地提防着来人,全然没有发觉身后楚梨一霎僵硬,甚至浮现了些许惊恐的神情。

看清黑袍人颈侧暗红蛇纹时,那夜妖王大殿染上的血痕再度浮现在楚梨眼中,烙在骨髓里的颤栗骤然苏醒——

她认得那人,也是因为认得,所以比温雪声更清楚,今日……他们怕是走不了了。

“苍隐?!”

小黑亦是没有料到此番变故,在她识海惊唤出声:“这是出云宗地界,他怎么敢来!”

W?a?n?g?阯?f?a?b?u?Y?e?????ù?????n????0???5????????

“竟还是洞虚期的纯阳之体……”

青石板缝隙渗出丝丝黑雾,黑袍男子掌中幽绿火焰如毒蛇吐信,儒生般清俊的面庞浮起蛇类特有的阴冷笑意:“这样上好的鼎炉,倒是不枉本君千里迢迢走这一遭。”

鼎炉?

楚梨死死压下几欲跳出的心脏,身体不自觉地绷紧,苍隐却看都不看她一眼,而是势在必得地盯着温雪声,目光满是贪婪和迫切。

也是这时,她忽地觉察到落于自己身上,一道别有深意的视线——

黑衣女子懒倚在黑雾边缘,腕间银铃轻晃,九环蛇形镯随着她托腮的动作滑落至肘间,露出小臂内侧暗红蛇鳞。

对上楚梨倏然戒备的目光,女子并没有被抓包的心虚,而是不慌不忙挑了挑眉,慵懒地换了个姿势:“妖王大人可要当心些,出云宗的弟子,没那么好对付呢。”

苍隐屈指弹落焰心,随着他的动作,袖口黑袍滑动,腕间灰败肌肤一闪而逝:“绯护法自凡间走了一趟,怎么愈发畏首畏尾了起来,傅言之那几个便也罢了,区区洞虚期,也配让本君忌惮?”

“只待本君抽干他的精血……”

苍隐眼底浮起贪婪血色,死死盯住温雪声心口,手腕翻动间,一枚琉璃珠大小的赤色丹丸徐徐悬浮在掌中:“便是傅言之亲至……”

目光惊疑地掠过苍隐掌心,楚梨呼吸骤然一滞——那熟悉到近乎令她震颤的九尾之气正与她血脉共鸣,刺得妖丹几乎破体而出。

那是……她爹的内丹。

“我一直没告诉你。”

小黑忽地出声,语调染着几分不知如何开口的艰涩:“狐王是自己爆了魂核,我想,他本意是宁死不让苍隐得利,谁知苍隐竟拼着被魂爆震碎半数经脉,仍硬生生剖出了他的妖丹。”

说着,它打量着苍隐黑袍下若隐若现的面容,语气渐渐沉了下去:“苍隐重伤至今,就连形体都无法维持,定是无力再炼化妖丹,这才要找鼎炉借力……温雪声,他还当真敢挑。”

以这种方式第一次接触到素未谋面的父亲,虽然早已知晓他的死讯,楚梨心头仍泛起一抹难以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