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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今晚这样好的夜色,不如月下对酌,岂不更风雅?”

楚见棠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微微挑眉。

见他将视线似是要投向殿门,楚梨立刻挪了挪身子,将门缝挡得严严实实。

确认他看不见殿内情形后,她再度轻咳一声,郑重其事地执起他的手腕:“楚兄!相逢即是有缘,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便寻个景致上佳处,敬你我知己之情!”

……

景致上佳……到最后,也不过是殿外自换到了殿顶。

并肩而坐的身影被月辉斜斜拉长,夜风带着沁人的凉意拂过面颊,楚梨默默朝内拽了拽衣襟,又不自觉看了眼身侧——

少年依旧松松垮垮地披着外袍,只隐约露出层银雾色薄纱里衫,质地轻软飘逸的明红色绸衣在夜间也依旧张扬不已,此刻他将墨发随意挽起,少了些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慵懒。

似乎是因为相距较近,大着胆子暗暗打量了他许久的楚梨突然发现,他的身形竟比寻常少年更为清瘦许多。

或许是平日里姿态太过无拘无畏,让人会不自觉生出他本便该如此的念头来,但其实……

在这个年纪,旁人若能有他三分风采,便少不得拥有无数美名赞誉。

而楚见棠,却早便远远超出了常人所认知的程度,相应的,他其实与傅言之等人同辈,甚至较之更为年少的事,反而被世人习以为常地忽视了。

那句“不冷吗”在楚梨唇边辗转许久,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这酒不错。”她轻咳一声,试图暗示他也喝几口暖暖身子。

楚见棠侧眸瞥了她一眼,随手拎起酒坛,也不取杯盏,径直拍开封泥仰头便饮。

玉色酒液倾泻而下,些许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没入微敞的衣襟,余下的沾在唇畔,衬得那薄唇愈发殷红似血。

喉间滚动几次,楚见棠随手将酒坛放下,懒散地向后仰去,枕着自己曲起的手臂,闭目道:“你要得是时候,这是最后两坛了。”

楚梨心虚望月——其实也不算,殿内还藏着好几壶呢。

这话她自然不敢说出口,只学着楚见棠的样子拍开封泥,却不敢像他那般豪饮,只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又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

“不能再酿?”酒香飘开,楚梨再度沉浸在余味之中,忍不住好奇问道。

楚见棠唇角勾起:“能是能,可惜我不会。”

楚梨不由偏头看向他:“那这几坛……”

“别人给的,”他依旧闭着眼,随手往远处一指,“喏,那边第四间屋子,想要就自己去找。”

“别人?”

楚梨语调不自觉地扬了几分,虽极力克制,却还是落入了楚见棠的耳中。

他半掀起眼帘,直截了当道:“很意外有人会给我送酒?”

在楚梨的认知里,整个出云宗能与楚见棠有些交情的,恐怕只有傅言之了,可傅言之既不擅酿酒,住处也离这儿甚远,显然不可能是他。

除了傅言之,竟还有人能与她这难伺候的师尊交好,还送酒?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但想归想,心思被看破还是有些尴尬的,楚梨摸着鼻子开始找补:“也不是……”

楚见棠却浑不在意般,淡淡道:“那是个一根筋的,总觉得我受罚是他的过错,三番五次来烦我,赶都赶不走。”

楚梨蓦然想起诫勉堂那日的情形,恍然道:“裴鹤云?”

楚见棠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倒还记得。”

自然记得,对楚梨来说,那日之事不过发生在几个月前而已。

她又有些疑惑,既如此,裴鹤云定是不会吝啬于几坛酒的,怕是只要楚见棠肯要,搬个十坛八坛来都不为过吧?

像是看穿她的疑惑,楚见棠换了个姿势枕着手臂,眼中笑意沉浮:“他最后一次送酒过来的时候,我跟他说若再有下次,便让他再躺上一年半载,后来才耳根清净了些。”

还真是极其有用的威吓啊……

楚梨小幅向一旁挪了挪,没话找话道:“你讨厌他?”

“谈不上,”楚见棠仰头又饮一口酒,晃了晃渐空的酒坛,嗤笑一声,“他愧疚得莫名其妙,我懒得应付。”

“哦……”

楚梨干巴巴应了声,过了会儿又忍不住道:“那傅言之呢?”

楚见棠神色并没有什么波澜:“他?你指什么?”

楚梨默了默,即便后来当真做了宗主,傅言之仍执着于劝楚见棠回宗,他对楚见棠……其实也是过意不去的吧。

可师尊的态度,与此刻对待裴鹤云时如出一辙,看不出半分被打动的痕迹。

夜风拂过檐角,带着微醺的酒香。

“你对出云宗很熟悉。”楚见棠没有刻意等待楚梨的答复,忽地再度开口,“可我翻遍典籍,这数百年来,宗内从未有过什么仙灵的记载。”

“呵、呵呵……”

楚梨自是没好意思再厚着脸皮延续这个谎言,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酒坛边缘,支支吾吾地想着如何作答:“其实我——”

“其实你还欠着我一件事。”

楚见棠忽然转过头来,那双凤眸在月光下格外清亮,带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亦是他今夜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凝视她。

“嗯?”楚梨不明所以地回望着他。

楚见棠偏颐看向天上的星斗,轻轻笑了笑,他似是有些醉了,眼睫上浅浅凝着一层薄透的水雾,就连气息都带着淡淡的酒香。

“随你是什么人,既然回来,那应过我的,就别想再赖一次。”

“我应过你……”楚梨忽然“啊”了声,不大确定道,“你说那个剑佩?”

那日意识混沌,她依稀记得剑佩尚未绑好便自手中滑落,只是不知道有没有摔在地上。

不过件小事而已,楚梨极其爽快道:“你还留着吗?我重新绑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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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见棠以手支颐,朝着她弯唇一笑:“你的东西,我为何要替你留着?”

楚梨先是一愣,继而肉疼不已:“那可是千年火晰的内丹!很珍贵的!”

“是你先丢下它的。”楚见棠漫不经心地提醒,指尖轻轻敲击着酒坛,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梨敏锐地抓住他话中的疏漏:“可我不是已经把它送给你了吗?”

“哦?给我了?”

楚见棠倏地抬眸,一句情绪不明的反问让楚梨再度暗暗扶额。

她立刻放软了语气:“好吧,是我没做到答应你的事,可既然现在丢了,又该如何才好?”

她可没那本事再去斩杀个千年火晰来赔给他。

“喝了我的酒,住着我的居殿,如今还欠我一个剑佩……”楚见棠叹息着摇首,“你说怎么会有我这般好心的人,肯忍让你到这般地步。”

“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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