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谕有些分身乏术。
他推开许司度,一句话都不想说,就要离开。
“你被抓住什么把柄了?”
许司度开口, 惹得裴宁谕回头。
“偷听不是什么好习惯,”裴宁谕话中有几分冷淡,讽刺道,“司度,我记得你以前可是人人赞叹的好孩子。”
许司度:“我最钦佩你的就是这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永远有恃无恐。”
“你不觉得你的道歉,至少应该再真诚一点吗?”
谈什么“有恃无恐”。
裴宁谕现在的焦躁混着他喉咙里的血腥翻涌。
凌厉眉眼之下,凝成了讥讽的目光。
他都已经做出让步了。
凭什么还要一次次提高标准来对待他?
年轻贵族缓慢抬起眼帘,暴起的青筋顺着脖颈没入松开的领口。
“真诚?”他是真觉得这要求过分。
果然,对待下等人,就该是一如既往地残酷。
不然,哪怕弱势一点点,都会有人立刻踩上来。
许司度如此,顾时泽也是如此。
他做出一点让步,他们就立刻想要踩在他头上。
裴宁谕尾音在齿间碾磨成锋利的冰碴,他实在不解,指节叩击陶瓷台面发出钝响:"鹰隼撕扯腐肉需要忏悔?狮群围猎羚羊该去教堂告解?"
“别胡扯了。”
“没有裴宁谕做这件事,也会有张宁谕或李宁谕……”
“我只是提前让你接触到这世界的运行法则,干嘛在我面前上演这种可笑的复仇者戏码?”
“你要怪,也应该怪自己命不好,干嘛分化为beta?”
“干嘛要降生在beta天生弱势的国度?”
裴宁谕总有自己的一套逻辑,哪怕面对受害者的质问,内核稳定得纹丝不动。
他从不内耗,无论是不如他的人,还是在他之上的人,他都是完完全全以自己为绝对利益和精神中心。
灯光在他那张具有凌厉美貌的脸切割出明暗交错的裂痕,裴宁谕抱着手,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许司度。
裴宁谕的声线裹着神经毒素般的强势:“相反,你应该感谢我才对吧。”
“多亏我推了你一把,你才敢喝二次分化的药物成了alpha,不是吗。”
“许司度,不管你怎么掩饰,其实你内心也承认beta就是低贱吧。不然就不会注射药物了。”
依旧一袭军装的许司度与灯光璀璨的宴会厅格格不入,宽阔坚实的肩膀绷紧,冷峻的脸上也挂上冰霜。
这是什么歪理邪说。受害者居然还要感谢施暴者……
“裴宁谕,你再怎么花言巧语,摆在那里的事实你能改变吗……”
“什么事实,除了对你脆弱心灵造成了点伤害,还有什么吗?”
“你受伤了?还是留疤了?摆在那里的事实是你从beta蜕变成了alpha啊。”
许司度被这句话堵得无语,裴宁谕的诡辩让他一时哑然:“将来有机会我也让你蜕变一下如何?”
许司度:“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裴宁谕费解:“愧疚有用吗?”
“司度,说实在的,我并不是个看不清楚局面的人。”
“我过去可能是有过一些过激行为,你恨我也在所难免。但是,有必要吗?我们都得学会向前看。今天你应该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应该是裴氏星舰的跃迁密钥,而不是翻什么陈年旧账。”
“怎么,是我之前要给你的补偿不够吗?干嘛总拿着愧疚说事。”
裴宁谕嘲讽道:“况且,你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自诩正义,你和傅褚把我困在休息室里干了什么,居然敢一副受害者模样来我面前。”
裴宁谕倾身向前,催生出掌控全局的快意。
“报复都报复过了,钱也拿了。怎么还能心安理得装出这副模样呢。司度,做人不能这样不要脸的。”
十个空间跃迁站运营权,足够赎回多少'过激行为',自然不用说。
许司度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他,到底是为了什么,裴宁谕是真看不懂。
有必要吗?
他就算是跪下来求许司度原谅,许司度都会找借口说他依旧不够真诚的。
为什么?
因为许司度就是别有用心啊。谁知道许司度到底想要什么?他自己能看得清楚自己的心思吗?
之前许司度不是明白吗?既然两人都羽翼未丰,何必苦苦纠缠,面子上说的过去就行了,不然以后两人在军部共事,脸上该多不好看。
裴宁谕不再说话,室内陷入死寂。
裴宁谕盯着许司度沉默的样子,脸上挂着点嘲讽意味,丢下一句“借过”,头也不回地离开。
*
等到裴宁谕回到主厅时,宴会早已散场,只剩下仆人来收拾残羹冷宴。
裴宁谕也打算离开,只是没等他走出几步,傅褚突然出现,处于工作状态的傅褚是罕见的正经:“皇太子殿下传召你,跟我过来。”
裴宁谕一顿,他今晚还答应了顾时泽要去顾家,刚想说让傅褚告诉太子殿下,他身体不适先回去了。
结果,傅褚早已经甩开他,进入了一个转角,裴宁谕只好跟上傅褚的脚步。
傅褚走的很快,裴宁谕小跑了两步才跟上,他开口便是嘲讽:“傅褚,今天真长脸。”
裴宁谕:“你挺得意吧?太子殿下亲自将你带在身边,今天宴会上哪个人没注意到。”
不知道为什么,前方领路的傅褚突然停下,裴宁谕一时没站稳撞到了傅褚怀里。
裴宁谕微微一顿,傅褚方才骤然停顿让裴宁谕根本没反应过来,他正欲破口大骂,却被脖颈上突如其来的刺痛硬生生打断。他的尾音在电流的嗡鸣中消散,仿佛被吞噬了一般。
这一切发生得太诡异。在皇太子殿下的宴会上这么搞,傅褚还是第一个,裴宁谕就算是再增长三倍想象力,也预料不出傅褚居然胆子这么大。
他实在是没有防备,便着了道。
再醒来,便是封闭的厕所里面,这里应该是还在宴会厅内部,傅褚并没有能力将昏迷状态的裴宁谕顺利带出这里。
裴宁谕坐在马桶盖上,傅褚离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如此逼仄的厕所隔间,他都能听到傅褚的呼吸声。
傅褚手中握着那突然通电的金属项圈,金属在空中晃动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砸在门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仿佛带着某种无声的威胁。
“宁谕,我问,你答。”傅褚语速很快,想也知道,这事风险太高,只能短时间内解决。裴宁谕听见生物合金锁扣在他脖颈处咬合的声响。傅褚的瞳孔在灯光下泛着无机质的黑色,正在用绝对零度的目光解剖裴宁谕痉挛的喉骨。
“说谎的人会受到惩罚。”金属项圈在傅褚指尖晃出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