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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做的被褥换上,魏香儿心里方才觉得舒服了些。
魏老太足足喊叫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停歇,魏香儿打了个哈欠正要睡觉,忽然听见院墙处传来几声熟悉的鸟叫,不由立刻起身走了过去。
爬上围墙一看果然是洪叶,魏香儿不由高兴的喊道:“洪叶姐!”
洪叶是特意等到这会儿才来找魏香儿的,自从沈云芝她们离开之后,魏老太便恨上了洪婶子,洪婶子也不愿用热脸去贴魏老太的冷屁股,于是两家便几乎不再来往。
魏香儿见到洪叶很是开心,两人手拉手进了屋子,诉说起分开后彼此的生活。
魏家正房,魏勋好不容易打了个盹,还没睡一会儿便被魏学文的喊声吵醒。
魏勋忙走了过去,只见魏学文不知何时醒了,见魏勋来了,魏学文激动的哭了起来:“侄子,叔的大侄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
魏勋见魏学文哭的涕泪横流,说话有气无力,很是不忍,忙俯下身子温声对魏学文道:“三叔,我已经托人去甘州府请大夫了,只要有一线希望也要把你治好,你别担心啊!”
魏学文连连点头,哭着嚷道:“大勋,杀了那个贱人,给叔,报仇!”
魏勋愣住,魏学文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道:“还有那个小贱种,偷,银子,抓住,打死!”
魏勋惊得目瞪口呆,二婶虽然有错,可也是三叔的结发妻子,二娃更是三叔的亲生儿子啊!三叔竟然恨不得让他们都死?
魏学文见魏勋不吭声,不由急了,死死的拽着魏勋嚷道:“大勋,给叔报仇,你得给叔报仇啊!”
魏勋失望的看着魏学文,沉声问道:“事到如今,三叔你想说的就只有这些吗?”
魏学文瞪着浑浊的双眼,不解的看着魏勋激动的嚷道:“他们害我,害你三叔,把他们都杀了,杀了......”
魏勋失望至极,沉声道:“三叔,要不是你把那个槐花娶进门,宠妾灭妻,三婶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至于二娃,若你从小就好好教导他,他又怎么能糊涂到这种地步呢?子不教父之过,三叔,你就没有好好想想自己做错了什么吗?”
魏学文想不到魏勋会这么说,急的想要坐起,可刚一动弹胸口便剧痛难忍,他只得呼哧呼哧喘着气对魏勋道:“大勋,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都是贱人害我,贱人害我啊......”
魏勋深深叹了口气,直起身子,沉声对魏学文道:“大夫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安生等着吧,任何人犯了错自有朝廷法度惩治,我无权干涉。”
说完,魏勋轻柔但是坚定的拂开了魏学文的手,抬脚走了出去,不再理会身后魏学文的呼喊。
后院,洪叶津津有味的听魏香儿讲着在坪山的日子,很是羡慕的说道:“香儿,你能跟着嫂子可真好,我只跟着她学了几天字,后来你们走后,我不管怎么练都没法写的像嫂子那样好看,绣花也只能勉强绣个样子,更别提织布、算账了。”
魏香儿愣住,她习以为常的东西竟然会值得旁人这般羡慕,离开魏家庄太久,魏香儿都忘了庄上的姑娘想读书识字有多难了。
洪叶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道:“我过了年就满十二了,我娘说大舅想让我嫁到甘州府去,香儿,你去过甘州府吗?听说府里的姑娘都能写会算可厉害了,你说,那里的人能看上我这种庄上的闺女吗?”
魏香儿茫然的摇了摇头,她从没想过这种问题,嫂子总说让她学这个学那个,却从来没提过嫁人的事。
洪叶不好意思的冲魏香儿笑了笑,扭着手指道:“我知道咱们做闺女的不好说这个,可除了你我也没旁人可以说了。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想嫁人,更不想嫁那么远,可我娘总说嫁给军户不好。香儿,你说嫁给军户有啥不好的呢?你看嫂子嫁给了你哥,不是还当上官夫人了吗?”
“官夫人有啥了不起的?我嫂子可是我们坪山的大管事,朝廷封的官,管着我们坪山的钱袋子呢!”魏香儿不赞同的说道,坪山的官夫人多了,可像她嫂子那样的却只有一个。
洪叶惊讶的瞪圆了眼睛,难以想象女人当官是什么样子,想了想问道:“是不是比大妮姐还威风呢?”
魏香儿撇嘴道:“大妮姐是我嫂子的徒弟,我嫂子当然比她威风了,知县老爷,你见过没?”
洪叶忙摇了摇头,她见过最威风的女人就是王大妮了,那晚在她家,看着王大妮吩咐手下的样子,洪叶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个女人竟能让那么多男人乖乖听她的吩咐,真真厉害的紧呢。
魏香儿一脸傲娇的道:“我嫂子经常和知县老爷一块儿商量事儿呢,我家苗儿还抢了知县老爷的一块儿传家玉佩,据说可值钱了。”
洪叶惊讶万分,魏香儿见她好奇,便说了些坪山官夫人大小姐们的趣事给她听。
洪叶听得惊叹不已,咯咯直笑。
两人头挨头说了好一会儿,一直到了三更天,洪叶方才不舍的离开。
临走时,魏香儿将随身戴着的香囊送给洪叶,那是她亲手绣的。
当年在魏家,嫂子没过门前,若不是洪婶子和洪叶三五不时的照应,魏香儿只怕会过的更惨。
洪叶小心翼翼的抚了抚香囊上精美的刺绣,有些羞涩,又有些羡慕的道:“香儿,你绣的可真好。”
魏香儿看着洪叶羡慕又羞涩的眼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曾经她不知道用这种眼神看过洪叶多少次,羡慕她有娘疼有家人照料,不成想现在竟轮到洪叶羡慕她了。
魏香儿笑着对洪叶道:“洪叶姐,我这几日在家闲着也没事,你若有空就拿些针线过来,咱们一块儿也好解闷儿。”
洪叶一听这话,便知道魏香儿是有心教她刺绣了,不由忙高兴的应了下来。
送走洪叶,魏香儿躺在炕上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洪叶的眼神不停在魏香儿的脑海中浮现,让她意识到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吃不饱总挨打的魏香儿了,她长大了,还学会了各种各样的本事,哪怕不靠哥嫂的身份,也足以让人羡慕了。
想到这,魏香儿觉得之前的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那些人也不值得她再怨恨了,因为她再也不可能被这些人伤害了。
次日一早,看到魏香儿过来,魏勋很是意外。
魏老太见魏香儿走到自己跟前,更是激动万分,挣扎着爬起身抓着魏香儿的手呜哩哇啦说了一通。
魏香儿看着魏老太干瘦如枯枝一般的手,抿了抿唇低声道:“你好好养病吧,有什么事就让旁人去做,别再动不动生气骂人就是了。”
魏老太眼角滚落下一滴泪水,她在枕头下摸索了好一会儿,颤巍巍的掏出一枚玉佛递给了魏香儿。
魏香儿诧异的看着魏老太,迟疑着是否要接过这枚玉佛。
魏老爹叹了口气低声道:“香儿,拿着吧,这是当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