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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自己手臂划了下去,血水瞬间喷射而出。

杜大夫跺脚心疼道:“划这么用力干嘛啊?我这把刀锋利着呢,太浪费了,快,快再拿个玉壶来赶紧接着。”

小五忍不住狠狠瞪了杜大夫一眼,恨不得朝他胳膊上划几刀。

很快,血便流满了一壶,医者将装满了血的玉壶拿起,倒入架子上的白玉壶里。

杜大夫把针头扎入沈云芝的手腕上,见血渐渐流了进去,忙命人将沈云芝侧卧,然后举起匕首在沈云芝心肺之处轻轻扎了进去。

沈云芝眼睛都没有睁开,却猛地叫了一声,身体迅速蜷缩,却被两个医者死死摁住,半分也动弹不得。

左权城看着沈云芝青筋直爆的额头,紧咬的牙关和不断涌出的汗滴,不由心疼万分。

哪怕他此刻也手筋疼痛,浑身冰冷,忍不住想打哆嗦,可这些都抵不过看到沈云芝痛苦的心疼。

小五一脸担忧的问左权城道:“主子,你还好吗?”

左权城这才收回黏在沈云芝身上的视线,微微合上眼睛道:“我没事,若一会儿血流的慢了,你就再我划一刀。”

简单的一句话,左权城却说得气喘吁吁,冷汗直冒,看的小五心疼万分。

随着失血越来越多,左权城觉得自己的脑袋开始放空,身体一阵冷一阵热完全不受控制,可心里却好像飞到了云端一样欢快。

能有这么一个瞬间,和沈云芝同生共死,甚至血液互融,左权城觉得此生无憾了。

魏勋看着左权城的血一滴滴流入沈云芝的身体内,再看着沈云芝的血流入左权城的身体内,他们并排躺在一处,同样面色惨白,同样一动不动,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般,毫无立足之处。

许久之后,杜大夫捏着几枚细如毛发的毫针看了又看,对林太医感叹道:“没想到竟然有三枚,啧啧,下手的人可真是一心要人性命啊!”

“如此细的针,要如何用力才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刺入人的血脉之中呢?先生,学生也用针数十年,扪心自问,却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般,这是为何啊?”林太医在杜大夫面前,爆发了强烈的求知欲。

杜大夫被问的一愣,含糊道:“这武林人士跟咱们杏林之人本非同类,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可大家都是用针控制经脉,也算得上殊途同归不是吗?先生,您说,这种刺入之法是不是用.......”

“你如此说倒也有可能,只是......”

......

小五和王大妮忍无可忍的打断一心探讨医术的两人,小五指着左权城问道:“二位先生,我家主子到底什么时候会醒,你们倒是先说说这个吧?”

“还有我师父,针都取出来了,为啥还不醒?”王大妮也忙跟着问道。

杜大夫没好气的瞪了二人一眼道:“老夫都已经说过了,左大人失血多过,昏迷上几个时辰实属正常,已经给他服了补血的汤药,过不了多久自会醒来。至于那位沈大管事,她病了那么久,五脏六腑皆有损伤,便是针取出来了,也总得调养调养吧,你们急什么啊?”

王大妮和小五对视一眼,敢怒不敢言,换血结束都快三个时辰了,两个人还都一直昏迷不醒,他们能不急嘛?

只不过应该还有一个人比他们更急才是,可魏勋却怎么不见人了呢?

第二百四十七章

魏勋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明明一心盼着媳妇得救,明明恨不得她立刻就能醒过来,可当亲眼看到左权城放血救媳妇时,魏勋这心里却说不出来的难受。

心里像被人塞了块大石头,堵得喘不上来气,却不能跟任何人说,魏勋只得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

左权城醒来已是次日清晨了,小五守在跟前,见他醒来不由高兴坏了,连声问道:“主子,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左权城四下看了看,发现自己不在沈云芝住处,他张了张嘴,嗓子干的却说不出话来。

小五忙端来水喂着左权城,左权城一口气喝了两杯,这才开口问道:“沈云芝呢?”

小五心里一酸,忙笑着道:“她没事了,毫针已经取出来了,杜大夫用了药,现在还睡着呢。”

左权城松了口气,掀起被子便要起身,小五忙拦着。

左权城没好气的道:“不过就是流点血,又不是伤了残了,我去看一眼就得赶回甘州府了。”

小五心里暗暗叹了口气,便不再拦着。

左权城赶到沈云芝屋内时,只见王大妮和魏香儿守在跟前,沈云芝双目紧闭睡的正沉。

见左权城过来,王大妮和魏香儿忙起身,左权城上前仔细看了看,见沈云芝面色红润呼吸平稳,心里踏实了不少,扭头问王大妮道:“杜大夫呢?”

“杜大夫配药去了,大人您身子怎么样?”

“无妨,杜大夫可曾说过她什么时候会醒?”

“这个......”王大妮皱起眉头,有些郁闷的道:“只说师父随时可能醒,也可能一直不会醒。”

左权城愕然的看着王大妮:“一直不会醒是什么意思?”

王大妮气呼呼的道:“老头说我师父身体亏耗,心肺受损什么的,人虽然是救活了,什么时候醒就不知道了。大人,您说他说的这叫什么话啊?这不是救人救一半嘛......”

小五见左权城脸色迅速黯淡,忍不住悄悄扯了扯王大妮。

王大妮不解的瞪着小五:“小五哥,你扯我干啥?”

小五无语的瞪着王大妮,这丫头一到关键时刻脑袋就不灵光,没看见主子都那样了,还说个没完。

一听沈云芝现在是这种情况,左权城心顿时又提了起来,在询问了杜大夫,听了番和王大妮所言差不多的结论之后,左权城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小五吓的也不敢询问何时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左权城甩开自己,说甩想一个走走。

不知不觉间,左权城走到了南城门的原角楼处。因修建了新的角楼,这处角落现在已经废弃,成了巡防营堆放杂物的地方。

想起当年自己和魏勋还有程勇一起在这上面喝酒守夜的情形,左权城不由抬脚走了上去。

魏勋此时已经喝了不少酒,头很晕,可心里的难受却丝毫没有减少,让他不由苦笑连连。世人都说酒能消愁,怎么到他这儿却不管用了呢?

左权城上了角楼,看到醉醺醺的魏勋时不由一愣,紧接着便是怒火翻涌,沈云芝还不知道能不能醒来,魏勋这家伙竟然躲起来买醉?

左权城抬脚便走了过去,魏勋看到左权城过来,竟朝他举起酒坛晃了晃道:“你来了,来,一起喝!”

左权城狠狠瞪了眼魏勋,上前接过酒坛,抬手便摔了个粉碎。

魏勋被酒水溅了一身一脸,他却只愣了愣,呵呵笑着抹了抹,又抓起新的一坛,拍开泥封,大口大口喝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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