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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半分伤心，反倒隐隐透出一丝兴奋的凌厉。

左明瑞怒气冲冲来到正房，见常氏如此模样跪在院中，不由怒道：“你这又是作甚？”

常氏不急不缓的道：“妾身打理后院数年，如今出了这种纰漏，害的老爷空欢喜一场，都是妾身无能。还请老爷准许妾身交出后院权柄，日后在小佛堂吃斋念佛祈求上苍保佑我左家兴盛太平！”

说着，常氏便朝左明瑞恭敬一拜，从丫鬟手中拿过剪刀便要剪去自己的头发。

左明瑞吓了一跳，来不及多想，抬脚便将常氏手中的剪刀踢飞，常氏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左明瑞怒声喝道：“你疯了？出家？真亏你想的出来，我堂堂左府正室夫人若是出家，老子岂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

常氏蹙了蹙眉道：“是妾身欠考虑了，那从明日起，妾身便带发修行吧。”

“修个屁？你以后好好管管瑜儿，少在他跟前拈酸吃醋，拿出你正室的大度风范来才是正事！”左明瑞本来满肚子的怒气，被常氏这动不动要出家的架势吓退了不少，但心里还是窝火，便训斥几句出出余气。

常氏恭恭敬敬的道：“妾身记住了，请老爷放心，妾身虽然不喜沈氏，可自从她进府从未亏待过她，她的吃穿用度一向都是府里最好的，便是身边伺候的人，也都是她亲自挑选的。妾身今早还特意免了她的请安，就是希望她能给老爷生下一儿半女，为咱们左家开枝散叶。”

“今日出了这种事，妾身难逃其咎，都是瑜儿年幼不懂事，不过听到一些对老爷不好的流言蜚语，便心生愤懑，迁怒于那沈氏，经过时狠狠瞪了她一眼。沈氏胆子小，被吓到摔了一跤，就摔出了这种祸事。都是妾身没有管教好瑜儿，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辜负了老爷的信任，妾身愿意亲自过去照顾沈氏，直到她身体康复为止........”

左明瑞皱了皱眉，打断常氏的自责：“等一下，你刚说什么，对我不好的流言蜚语？什么流言？”

常氏愣了愣，忙摇头道：“没什么，不过是些小人乱嚼舌根子，老爷不必在意。”

“他们嚼了什么舌根子了？你快快如实说来，不得有丝毫隐瞒！”左明瑞脸色猛地沉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纳了沈氏肯定会招惹非议，只是没想到竟然连瑜儿这种小娃娃都曾听闻，可见这件事情已经闹的人尽皆知了，唯有他还被蒙在鼓里呢。

常氏为难的看着左明瑞，左明瑞不由怒气更盛，俩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极其紧张。

正在这时，常氏身边的大丫鬟扑通一下跪下开口道：“大人，您别为难夫人了，那些话太难听了，夫人当着您的面，如何能说出口啊？”

左明瑞抬手指着大丫鬟道：“夫人为难，那你来说，一字一句都不得隐瞒，不然老子扒了你的皮！”

大丫鬟吓的差点儿没哭出来，颤声道：“他们说，说，大人被醉风楼的，的婊子迷昏了头，将，将一个罪女纳进府里不说，还，还让人寻找沈氏族人，这，这分明，分明是包庇罪人，对圣上的处置不满。他们还说，还说，大人就像那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博美人一笑，早晚，早晚会断送了左氏满门......”

左明瑞的脸色难堪至极，浑身直冒杀气，大丫鬟实在不敢再说下去了，只一个劲儿的磕头求饶。

左明瑞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脸色青白交加很是难看，只见他来回踱了几步，一脚将大丫鬟踹翻，转身大步走了出去，每一步都重的要把地上踩出个坑似的。

又过了好一会儿，常氏才直起身子朝丫鬟伸了伸手，丫鬟忙上前扶着她，常氏慢慢站起身，看了眼捂着胸口艰难跪坐在地上的大丫鬟道：“秋容，你今日所做的一切，我和七少爷都记在心里了。”

秋容忙道：“这是，咳咳咳，这是奴婢的本分。”

“人人若都像你一样牢记自己的本分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来人，扶秋容回屋，找大夫给她看看。”常氏目光沉沉的看了眼沈清菡所住之处，唇角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讽。

和一个根本没有感情的男人谈感情，沈清菡从一开始就注定输了，她会让沈清菡知道，区区女色在权力和地位面前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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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菡得知左明瑞不过踹了常氏身边大丫鬟一脚，罚左权瑜闭门思过一个月，便将此事轻轻放过后，差点儿没气疯了，抓起身边的茶盏便朝地上扔了过去。

芳草急忙扑上去接住，小声提醒道：“姨娘，这些东西府里都有登记，少了坏了可是要自己拿银子赔上的。”

沈氏进府以后，从住处到用具常氏都任由她自己挑选，但是院内所有东西都登记在册，还会定期盘点，任何缺失都要自己补上，这点儿也让沈清菡一直耿耿于怀。

沈清菡气的大骂：“不就一个破茶盏，我砸就砸了，有本事让那个姓常的来找我赔啊？”

芳草微微缩了缩脑袋，可还是小心的将茶盏放到了离沈清菡远一些的地方，府里的这些小物件看着不起眼，可都值钱着呢，姨娘虽得宠，手里的银钱却还宽裕到能随意折腾。

书墨一瘸一拐的被小丫鬟扶着走了进来，轻声劝道：“姨娘别生气了，现在要紧的是赶紧养好身子，只要有大人在，以后咱们还有的是机会。”

沈清菡深吸了口气，咬牙切齿的道：“是我太小看常氏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连出家这招都敢用。”

“不是她狠，是她更清楚大人的性子，大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让她出家呢？”书墨叹了口气低声道：“姨娘，您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吧？常氏可还反咬了咱们一口呢。”

沈清菡揉了揉眉心，沉声道：“你给外面的人捎信最近都给我安分点儿，谁要是敢碍了大人的眼，我可不会保他。对了，那个沈十六家的沈帧还是什么的，还没打发走吗？”

书墨苦笑道：“那母子三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跟赖上咱们了一样，在西街后巷的大杂院租了间房子住了下来，还日日上门求见呢。”

“哼！一帮蠢货，本来想借着他们跟沈云瑛拉上关系，胡大山虽然没啥靠山但好歹是个百户，总有能帮上忙的地方。可他们倒好，竟跟沈云瑛义绝，这般蠢笨，我留下又有何用？难不成还要白养着他们不成？”

“他们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一心光想着来投奔您过好日子呢，哪儿想过您的难处？”

“自古富贵险中求，他们光想吃现成的，真是白日做梦！书墨，让王赖子想办法赶紧将他们打发了，弄的越远越好，别让他们出现在我眼前了！”

书墨应了一声，次日天刚亮，沈帧等人便从住处被房东轰了出来。

罗氏跳脚冲着关上的院门大骂，东娘也跟着骂骂咧咧，沈帧满面愁苦的捡起地上的包袱，他们身上能当的东西都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