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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子娘忙去给魏勋他们报信,沈云芝则把自家的碳炉搬到了左权城屋门外,用砂锅熬上了小米粥。
待到小五好不容易把大夫从山上带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只见左权城已经醒了过来,正靠坐在炕边儿喝粥呢。
大夫给左权城把了把脉,开了药方,叮嘱连服三天注意饮食多休息即可痊愈。
左权城生病这事儿,因沈云芝特意叮嘱,魏勋和狗子从未跟人说起,故而并没什么人知道。不过小五带着大夫着急忙慌的回来却被人看到了,众人一打听,这才知道将军生病了,便纷纷带了东西过来探望。
小五忙命人拦着,对外只说将军已经没有大碍,只需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因左权城以前大都在营里吃大锅饭,偶尔跟魏勋去家里吃个饭,现在他这一病,自然不能再去吃大锅饭了,沈云芝便带着魏香儿过来给他做饭。
只是贴身的事情还是由小五和狗子娘来做,毕竟沈云芝是个年轻媳妇,男女有别,和左权城走的太近容易招惹闲言碎语。
沈云芝深知自家前途和坪山未来都系在左权城一人身上,他现在生病,她自然得用心照顾。于是一日三餐,变着花样的给左权城做,顿顿都不带重样,不过两日便把左权城因为生病瘦下来那两斤补了回去。
这日,沈云芝做好晚饭端了过去,却不见小五或狗子娘出来接,喊了一声,却听到左权城说他们都不在。
沈云芝只得端了进去,只见左权城趴在炕桌上正在处理公务,头发没有束起半披散着,屋内灯光虽然昏黄,但沈云芝还是一眼便看见了左权城头上的几根白发。
想到小五悄悄告诉自己的隐情,沈云芝不由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大前日,也就是五月二十七,是左权城生母,指挥使结发亡妻的祭日。
可二十八,指挥使却要迎娶第六房小妾入门,据说那个小妾怀有身孕,指挥使非常宠爱,办了一场极其风光的纳妾宴,全然忘记自己结发之妻的祭日刚刚过去。
小五还告诉沈云芝,左权城之所以这般急着种青麻改造坪山,并非只是为了建功立业,更是为了给生母一个公道。
左权城生母王氏出身高贵性情温和柔善,和指挥使左明瑞完全是两路人。
两人成婚之后不久,王氏因左明瑞包庇纵容通房生下庶长子而生出隔阂,后又因对左明瑞的行事作风难以接受,而提出和离,遭到了左明瑞的言辞拒绝。在左权城六岁时,王氏对左明瑞忍无可忍,一气之下带着左权城回了娘家,这一住就是六年,左权城也因此过了一段平静安详的日子。
但是好景不长,左明瑞突然将左权城投入行伍之中,让王氏不得不重新回到左府,正当左权城在军营备受磋磨,但靠着天生韧性慢慢站稳脚跟之时,府里却传来王氏自尽而亡的消息。
左权城带着小五回府奔丧,却得到了因王氏自尽而不容于左氏宗祠,其遗体不得入祖坟的噩耗。
左权城磕破了头,求遍了左氏宗族的所有人,最后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氏被葬入荒野做了个孤魂野鬼,自此让生母葬入祖坟便成了左权城的执念。
时至今日,小五说起往事时仍唏嘘不已,沈云芝更是无法想象,当年不过十三四岁的左权城是如何熬过来的。
知道了前因后果后,沈云芝便明白了左权城为何会那般迫不及待,为何无论遇到什么事都稳如泰山,他能好好活到现在已经是不易了啊!
沈云芝将饭菜放下,见左权城丝毫没有觉察依旧皱着眉头忙于政务,不由上前轻声道:“将军,吃饭了!”
左权城愣了下放下笔,沈云芝将桌上收拾干净,将饭菜放上去,见左权城面露疲色,忍不住小声提醒:“这些还是等你病好了再处理吧,大夫说了让您安心静养的。”
左权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沈云芝正准备离开,左权城突然开口道:“我想请你帮个忙。”
沈云芝奇怪的看着左权城,什么忙竟能让他用上请字,这位主儿以前可不是这么客气的人啊,难不成生了场病还改了性子了?
沈云芝摁下猜测,轻声道:“将军请吩咐。”
左权城说道:“此事不难,这里有近段时间的账册,我眼下抽不出空,想让你帮忙整理一下。”
“这等小事,随便找个文书就干了,你为何会让我帮忙?”沈云芝抬眼看向左权城,直觉此事并不像他说的那般简单。
左权城勾了勾唇角,他最欣赏沈云芝的一点,就是她足够聪明也足够警惕,这也是他敢把这种事情交给她做的原因。
左权城坦言:“这是私账,非可信之人不能看!”
沈云芝吃了一惊:“私账?”
左权城竟然还有私账?
公私账本沈云芝不是没见过,但那都是为了避税避责或者贪腐而设立的,左权城这样一个清风明月般的人竟然也会有私账,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
左权城一派坦然的道:“害人之心我虽没有,可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做这本私账也是为了防小人。”
左权城这么一说,沈云芝顿时明白了,敢情是被人从后背捅刀子捅怕了,才特意留了这一手呢。
既然如此,沈云芝便点头应了下来,哪知左权城又道:“此事不可告诉魏勋。”
第一百四十一章
沈云芝不愿意了,她本来要教孩子读书又要做家务就够累了,还要瞒着魏勋悄悄做私账,该有多麻烦啊!
左权城一眼便看破沈云芝的心思,解释道:“魏勋性子直,他若是知道了,怕是瞒不住。”
沈云芝忍不住撇了撇嘴,敢情魏勋在左权城眼里就是个傻白甜,她才是心机女呗,既然这活儿铁定要做,那就不能白做。
沈云芝开口提出要求:“这账我做,也不会让魏勋知道,但是功劳您得算到魏勋头上。”
左权城低低的笑了起来,沈云芝不解道:“你觉得我这个要求很可笑?”
左权城垂下眼眸:“的确很可笑,我早就说过,魏勋的前程我自有安排,根本无需你费心。”
沈云芝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若不是魏勋一切如常,她真要怀疑这俩男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了,看看这话说的,都快把她牙酸倒了。
沈云芝直接问道:“那行,算我白说,这账要怎么做?跟寻常收支账一样还是有什么特殊要求?”
左权城看了眼沈云芝道:“和寻常收支账一样,但是不能有丝毫纰漏,哪怕是经年的老账房看了,也找不出什么破绽,你可有把握?”
沈云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她紧紧盯着左权城问道:“你做这本私账不单单是为了防小人吧?”
左权城轻轻一笑,压低声音道:“皇上有意派钦差大人巡视西北,你这本账一定要做到毫无破绽方能过关。”
“你,你--”沈云芝震惊的看着左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