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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

未免食物中毒的惨剧再次发生,这次负责烤肉的是嘉波。

火候正好,刚好熟透,既不过火也不生涩,嘉波将烤好的肉放在面前的公用小盘子。

“拉帝奥,你为什麽不愿意跳级去读大学呢?”

他一点都没有掩饰曾经在学校门口见到拉帝奥拒绝跳级的场景。

科里米的银河自由大学是全宇宙数一数二的顶级学府,如果要再比它更加适合学者深造的,就是星际和平公司资助的第一真理大学。

嘉波第一次见到拉帝奥时,他已经从第一真理大学毕业,手握多个博士学位,是公司聘请的技术顾问。

他的问题不算多尖锐,拉帝奥沉默片刻,说:“因为我还没有读完中级教育。”

学前教育,初级教育,中级教育,普通人要花十二年乃至更多的时间才能获得一张通往大学的入场券。

“对你来说,中级课程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吧。”

“可是再简单,那也是庸人必须经由的道路。”拉帝奥回答,“我始终认为,学术为生命本身服务,如果我不曾花时间了解人这一生物,那我的研究又怎麽能造福人?”

他的神色淡淡:“再说了,我也未必是所谓的天才。”

宇宙中存在着代表智识的星神,他因生命的智慧而投下不经意的一瞥才是天才的标志,拉帝奥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青睐。

或许,他的确是运气不行。

哪知道嘉波突然不高兴地反驳:“你怎麽不是天才!你简直是我见过最天才的天才了!谁说你不是天才的,”

“我去干掉他。”

汲取知识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擅长计算机和工程学,无论是获取情报或者研究行动方案都高效得可怕,拉帝奥永远都是这麽令人安心。

“……”拉帝奥微妙地撇嘴,“就是有你这种事事都想依靠我,从不自己去查找答案的人,才会让我犹豫跳级也不失为一种选择。”

他真的很想翻白眼,却出于良好的礼节而忍住了。

“毕竟可以离你们这种笨蛋远点。”他诚实地建议嘉波,“自力更生,丰衣足食,懂?”

“懂。”

嘉波慢悠悠地接上:“但不做。”

都有拉帝奥负责动脑子了,为什麽还要他自己浪费时间思考。

拉帝奥的脸色真的看上去很想打他。

在他翻脸离席之前,一块火候恰到好处的牛里脊递到嘴边,彻底堵住他的嘴。

“其实你现在就是在犹豫吧,是跳级去追求天才的门槛,还是按部就班过完规划中的一生。”嘉波端起成年人的架子,“我没上过学,也没有什麽学术追求,不过我们魔术师,没有演出的时候向来要一遍又一遍实验新的魔术,才能确保在登台时,一切突发情况都尽在掌握。”

他转过头,眼神中是夺目的光彩。

卡卡瓦夏知道,那是一旦登上舞台,就势在必行的嘉波。

“如果你想不明白,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或许换个环境,你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拉帝奥一愣。

人心也是计算的一部分,他能看出嘉波对他没有恶意,也能看出他实在是一个随性而为的性格。

总之不太可靠的样子。

桌台一时只能听见脂肪滴在炭火上滋滋作响的声音,拉帝奥思考良久,终于开口。

“好。”

他的确需要一定时间思考,思考他的未来,思考他想要成为什麽样的人。

“不过我们只是临时同行的旅伴,任何分歧都可能导致我们分道扬镳,”他挑了挑眉,“要去哪里?”

“和我们回家吧!”

茨冈尼亚-IV。

“那个在全宇宙都有名的荒凉之地,是屠杀者和强盗的安乐窝,科技和民主尚未普及的蛮荒之地。”

嘉波抬起卡卡瓦夏的手,像是招财猫一样朝拉帝奥招了招:“天生是骗子、小偷和交际花的埃维金人欢迎你。”

第21章

嘉波睁开了眼睛。

他还能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尾指指尖动了动,洁白圆润的指甲勾住了一小截布料。

光滑柔软,针脚细密,末端和胸部都有破损——那个人在他昏迷的时候把自己的衣服脱下,穿在他身上。

多此一举。

魔神没有必要穿上人类的衣服。

尽管想法如此,嘉波依旧没有脱下覆盖全身、一看就不合身的衣服,他吃力地站了起来,衣摆坠了重物,和莹白的脚趾一同落在细软的沙地,留下一串浅浅的印记,是一枚筹码。

环视一圈,那个人不在。

沙漠,无穷无尽的沙漠包围住了他,每一个沙丘都有着同样的弧度,每一缕风都是冰冷的哀鸣,那燃烧一切的诅咒已经褪去,回到他的身体里,他看不见吞噬生灵的黑泥,也听不见人类临死前的疯狂呓语。

自然永远比神明更加无情,无尽的沙在潺潺流动,掩盖了所有存在过的痕迹。

嘉波在原地站了一会,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他没有家。

即使妈妈和父亲大人告诉过他,神爱世人,应当与人为邻,爱他们复杂变换的本性,爱他们或紧密友爱或残忍敌对的关系,前者叫做家人,后者叫做敌人。

但沙漠里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也就不用爱人。

不用爱人,魔神的诞生便没有意义。

嘉波在原地想了一秒,就随意找到一个角落蹲下,就在苏醒地方旁边的岩石,他像埋藏在沙漠里最古老亘古的雕塑,不见动弹,眼神没有焦点,看着远处的沙丘被风吹走,然后又一轮风吹拂,形成一片新的沙丘。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感知范围里出现了一个人。

是那个人。

是谁都无所谓,人类本质在他眼中和一片沙丘、一株风滚草都没有区别,之所以记住他,大概是因为他会说话吧。

很聒噪,不怕他,还会要求他回应。

嘉波不想回应。

他不想说话,只想做一块沙漠里的石头。



在嘉波睡着的这段时间,那股包含恶意的汹涌黑泥便缓缓褪去,像倒流的潮水重回母体的怀抱。

砂金将外套脱下,盖在他身上,那枚买下他的筹码就放在手边。

他的死敌看上去太瘦弱又太苍白,还没有他的腰高,蜷缩着身体,仿佛一个婴儿躲在羊水的姿势。

外套经历过一番猛烈的蹂躏,被火烧过被子弹击穿过还被小刀在胸口划开过一个巨大的破口,将镂空的黑桃图形撕裂得看不出原貌,仿佛与它有什麽深仇大恨。

砂金好笑地看着嘉波将外套蒙住了头,细软的白色长发恰好从破口中流淌而出,大小刚好合适。

“好好好,嘉波,你说你对我的衣服那麽仇视,是不是为了最后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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