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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在宥面色发白,在微弱且不均匀的光照下仿佛一件瓷具,再一次心血来潮似的说:“那么,我们去看星星吧。”

“三倍时薪,可以吗”

第96章 星空

暗色的天,疾驰的风。

屋外温度低,出门前换上厚衣服,以防万一还带了强力手电筒和指南针。——顺便把鱼缸放到猫够不着的橱柜里,免得最后一只鱼也被大快朵颐。

越过矮坡,崔真真在前,南在宥后,往更高走。

弯曲小径铺在脚下,山林间一片深深浅浅的灰色,树枝簌簌摇摆。钱不赚白不赚,同理摆在明面的好感度不要白浪费,秉承观念,崔真真问南在宥多久能到山顶、以前是不是经常干这种事,大半夜突发奇想跑出来爬山。

他摸脖子:“以我们现在的速度两小时左右,可以登顶,只看星星的话半小时就够了,我知道一个地方很合适。毕竟星星晚上才有,选择这个时间段也不算……特别奇怪吧?”

崔真真:“你停顿了。”

并且时反问句。

“哈哈,其实最喜欢这样做的人是我外祖母啦,直到没办法下地以前,几乎每天都要看日出或者夜空。我说过吗?按村里人的说法,外祖母算巫师,必须不断和自然沟通才能保持灵气。”

“祖父无法理解,但觉得单独上山危险,总是气哼哼的一边抱怨一边从床上起来,无论怎么劝都不肯放任她一个人去。”

于是就像一场隐秘的冒险,偏远的渔村中,邻海起山,白天轰轰而过的火车昭示现代化科技。

而夜晚深受信赖的巫师与十分行外的丈夫相互扶持穿梭山林,对无言的天地独白,祈求村人的康健、秋季的丰收乃至离家的孩子们平安归来,日复一日,彰显出旧时代的一面。

有那么一次,年少的外孙撞破行动,从此加入队伍,阴差阳错被判断为‘开启灵性的孩子、意外具有天赋,有望继承祖业’,接着被接去首尔,鲜有机会再回来。

诸如此类的信息不需要本人说,崔真真了然于心。身为配角,南在宥的一生仅值2积分,化作文字word不超过0.5mb。她只是装不知道,漫不经意地应一句:“听起来挺麻烦,做巫师,至少得赚几千万才不算亏。”

“抱这种想法是不可能当成巫师的。”身后人哭笑不得。

碰到分岔路,她停下来。

“往左。”南在宥指明方向,“我很好奇,海岛那天晚上你和阿迟发生了什么。”

问的丛林探险?

“遇到有女生求助,一起掉了个陷阱,说了点实话。后来下雨,他淋雨我犯困,后面就被找到了。你没察觉么?他对裴野态度矛盾。”崔真真反问。

“偶尔有些端倪吧,可他不打算名牌,裴野又迟钝,我以为不说破会比较好。”

“高镇浩呢?”

“指莉莉的事吗?”他想了想,“如果当事人不愿意告诉实话就没办法了,外祖母经常说,如果强行介入他人的因果,妄想代替对方做出决策,结果只会把事情弄得更糟。”

“这样也算朋友?你喜欢按规范制定行为。”

冷不丁的白光打照脸上,南在宥一愣。

“路变窄了,你走前面。”

话题很快转开,他依言走到前排,崔真真不再出声。

沉默行进大约十多分钟,由于分心,南在宥一脚踩空险些后跌,多亏后者及时伸臂撑了一下才维持住重心。

“其实你可以不理我。”站直身体后,他一本正经提醒:“要是我摔下去,你的报复对象又少一个。”

“没监控,被判蓄意杀人会坐牢。”

“说得也对。”

七弯八拐的,地势变缓和了,南在宥忽地关掉手电筒,转身一步一步往后退:“非常遗憾,让你错过一个好机会,不过现在打开手机相机也来得及。”

“……”

本来就黑,再摔一次纯属自找。

如是念头一闪而过,崔真真往前走,上方茂密的树枝寸寸退却,被广袤的星空所替代。

好比巨席天鹅绒帷幕,妆点无数钻石,形成静止的银白河流。原来一旦走出树林即是一片平坦的土地,视野豁然开朗,给人以一种城市里永恒丢失的静谧与浩大感。

“那边还能看到海,”南在宥微扬下巴,夜空下嶙峋的岩石搭建构成海湾,海面颤动着波光。颜色由稍浅的宝蓝不断加深延伸,往远处眺望,暗沉沉的海与天相连接,尽头是一片混沌的黑。把人顿时衬小了,如同沙粒。

再星星,看到海,可能算不上好事,不过某人的愿望清单一次性达成两项。

海风吹乱额发,崔真真无声侧眸,有几分钟终于捕捉到有一瞬间快死的人才会有的,那种明确的、晦涩的、贪恋美好事物的眼神。仿若流星快速地划过、陨落,然后消失无痕。

她一度认为他会说些什么。在等着,甚至提前想好对应的说辞,然而对方始终闭嘴不言,什么都不曾说。

天快亮时才若无其事张口:“走吧,好困,回去睡觉。”

堪称锯嘴葫芦典范。

下山南在宥脸色变差,时不时咳嗽,眩晕,走走停停,导致耗时比上山多。半路撞见灯笼游行,也就是当地人口中的山祭,冬去春来意在祭拜山神换取新一年的庇佑。

一只只竹架纸糊的金鱼灯笼燃亮火光,井然穿行。

阿钢走在最前面,抬头瞧见两人,兴高采烈地腾出手打招呼,遭到老妈狠拧一把。

“别东张西望的,用心点,不然回去揍你。”估计被这样训了,他挤眉弄眼改作出一脸苦哈哈的表情,身体倒是老实,双手紧握木棍高举灯笼,随着村民们一块儿用方言念词。

假如。

假如当年没有发觉潜能,站在那位置的人应该是南在宥。

假如没有病,也许南在宥还有机会和他一起。

朦胧的晨光勾勒出低垂的眼睑,等到灯笼游出视线,她们继续下山。

*

熬夜带来的连锁反应是身体疲惫,精神萎靡,回房间倒头睡觉。

当老旧的火车第二次喷吐黑烟途径田地,崔真真位于离村最近的小镇收容所,和一群小豆丁们一起残忍地给小猫小狗们打疫苗针、喂药。满院子动物哀号,鸡飞狗跳。

“在宥哥怎么还没好!丢丢实在太大只、太调皮了,我们根本抓不住!”

“不听话的狗狗要打屁股。”

“让在宥哥打,他比我们力气大。”

“对。”

小豆丁们累得气喘吁吁,个个瘫坐在地,东倒西歪,拿灰不溜秋的手掌擦额头汗。

“以后不来是什么意思?”

院子内外声线重合,由于人坐屋檐下,门没关严,办公室里所长震惊的语气不断飘进耳朵:“什么股份分红,我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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