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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话还是这么不中听。”胡老头看看半躺着的琴酒，“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这是唯一能活下去的方法啊……我们两个。”

虽然她说他是秃尾巴狐狸，但是胡老头自认二十年前他也是同类中的佼佼者。那个时候，他早就看出月峰岚会遇到一个坎，必死的那种。

却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反抗了命数，续出了另一个走向。虽然现在看，似乎也引发了更严重的问题。

“那我就要有一句忠告了。”胡老头的眼睛中，是面对许弯弯时没有的精光。

“欲速则不达。你想要探究的事，不在现在。”

“这两个孩子很不安。”

“你一个讨不起老婆的秃尾巴懂什么？”月峰岚笑了，“放心吧，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不差这两三年。”

“倒是有个东西，得托你暂时保管。”她手一伸，指尖多出了一个像是被琥珀包裹的东西。

“人鱼骨，我花了大力气才弄到的。”

“你还去勾引人鱼了？”胡老头凑近了一些，果然是人鱼的骨头，“真是罪过。”

“你懂什么。”

“不过这东西现在来说也很珍贵了，就这么交到我手上，不怕我独吞。”毕竟也二十年没见了，这对妖怪来说也是一段不算短的时间了。

“昧人东西天打雷劈。”

“轰隆隆～”也是凑巧，外面真的有隐约的雷声响起。

“要下雨了。”胡老头看着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阴沉下来的天色，“那我就祝你如愿以偿吧。”

“当然要如愿以偿。”月峰岚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露出一如既往的挑衅笑容。

“咕噜噜～”闷雷声阵阵，许弯弯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发现自己还在酒店，许弯弯是懵的。

她明明……

看看床上的琴酒，许弯弯推了推，“醒醒，醒醒！”琴酒睡这么死，这可不怎么正常。

“什么？”琴酒也是迷迷糊糊的。

发现自己在酒店，他也是吃了一惊。

“我们不是出去吃面了吗？然后去了胡老头家。”许弯弯看着琴酒，确认着自己的记忆。

“他还看了我们的硬盘和玉佩。”琴酒也在确认。

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疑惑。

许弯弯的余光中，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东西。

她一探身，从琴酒身后捡起了他们的玉佩。

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一直被琴酒小心分开保管的玉佩合在一起了。

“难道说，我们刚才的经历，也不过是一个梦吗？”许弯弯看着手里的玉，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了。

如果只是梦的话，这东西又是谁拼上的？

“我不会真的精神分裂了吧？”许弯弯嘟囔着，还是习惯性地把两块玉佩拆开来。

“别胡说八道，你好的很。”琴酒把玉佩接过，自己认下了这个锅，“你睡着了以后，我拿这个看了一会儿，可能是那时候不小心拼一起了。”

这话获得了许弯弯十分怀疑的目光。

“不然呢？”琴酒强势道，“这屋里就我们俩，它又一直在我口袋里，不是我还能是鬼冒出来从我兜里把东西掏出来，再合上？”

“所以胡老头只是梦里的人物了吗？”许弯弯还是想不明白，“我们不是应该变鱼吗？”

“可能上次你看到了棺材里的人，其实就已经通过这个梦境了吧。”琴酒觉得自己这个结论有理有据。

然而这话再次换来许弯弯怀疑的眼神。

她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双手去拉扯他的脸。

“嘶～”许弯弯的手劲可够大的。

“你又做什么？”琴酒抓住许弯弯的手腕让她住手。

“我还以为你是假的。”许弯弯撇撇嘴，“明明你是那种什么都要怀疑的敏感性子，今天这样突然找补这找补那的，不像你了。”

“我那是找补吗？我这是信你。”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

“嗯……”许

弯弯思考着，下了床走到窗前，看着玻璃上越来越密的雨珠。

“所以我们其实是一直在酒店里睡觉，根本就没出去？没有吃面，没有接生小狗，更没有跟着胡老头回家？”

所以他们其实啥啥都没有被解答，只是在梦里跑了一圈？

玄学的世界……果然够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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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也是觉得气闷。他觉得，这个梦或许不仅仅是梦。他看着许弯弯的背影，心里仍旧是他问胡老头的那个问题。

他这根本就没给他解答，反而把问题更加升级了啊！

臭老头，敢耍他！琴酒的表情阴沉了下来。

这因为被耍而放出的杀气被许弯弯捕捉了去，她回头，狐疑地看着琴酒。

“你……”

“怎么？”琴酒挥走负面的情绪，抬头看着许弯弯，甚至还笑了笑。

许弯弯的表情更加古怪了。

“你……该不会在想着什么在异国他乡干掉我，然后继承我的大笔财产这样的事吧？”

“……”

“你是有多少遗产能让我继承？”琴酒无奈，“恐怕在那之前，我就会被碎尸万段扔海里喂鱼了。”

“我只是觉得这个梦可能和以前的不一样。”琴酒解释，“之前的梦，哪一个不是带着荒诞？但这一次，真实到我们都无法发现它是假的。”

许弯弯也有同感。

“那……我们干脆去证实一下吧？”

“现在？”外面可是又是雷，又是雨的。

“当然。”许弯弯坚持，“平时你也没什么机会雨天在外面漫步吧？”

他可一点也没有这种打发时间的习惯。琴酒看看外面噼里啪啦的雨，“你可别走两步就嫌雨大。”

两人在楼下买了一个很大的伞，就这么撑着往梦里面馆和胡老头家的方向走。

比起跟他说话，许弯弯似乎对观察路上的行人更有兴趣。琴酒也有了时间思考之前梦里传达的信息。

如果比对许弯弯的情况来看，而且胡老头的话可信的话。那么就是当年的实验里，他被移植了“霰”人格的一部分。

这样一来，他就要面对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空白记忆后的人是谁？是原本的“琴酒”，还是“霰”？

倘若朗姆并没有像关注许弯弯那样，借用各种方式让“月峰采星”的人格和记忆保留下来。

那他到底应该是什么人呢？

“你在想什么很可怕的事吗？”许弯弯把视线从行人身上转移到琴酒这里。

“想了点事。”

琴酒现在终于知道，“锚点”并不是一个好差事了。

确实这样的话，许弯弯的心中，他会成为无法割舍的一点。

但也因为此，他无法把那些不能说出口的秘密传达给许弯弯。

无法告诉她自己纠结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