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尺之遥,白承被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呛到喉咙发紧。他本能地逃离开,然而食人魔速度比他还快上许多。
食人魔将白承扑倒在地,他一直嫌弃的沉重袍子在此时却帮了他一个大忙。白承顺势脱去长袍,再反手一扣,用长袍裹住了食人魔!
食人魔在长袍中猛烈挣扎,白承把烛台摔到它身上,火舌舔了一口长袍,迅速燎出一个巨大的火灯笼!
白承趁势要逃,被撕扯出衣袍的食人魔从后头踹了一脚,他便整个人撞出大门,落在白茫茫的雨幕里。
食人魔跟着爬出来,此时此刻,身上那层人皮已经被折腾破了好几个窟窿,白承隔着雨幕都感觉到食人魔那张扭曲的脸上满载怒气。
他能感觉到背后火辣辣地疼,不过跟挨枪子儿比起来,不算什么。
适才短暂的交手让他真切认识到自己和食人魔之间的差距有多大,现在不跑,他可能真要成为食人魔下一件新衣!
沾水的衣物和长发拖慢白承奔跑的步伐,他耳边被大雨喧嚣充斥着,无法判断食人魔现在在哪。
他越过拐角,迎面居然撞上一位红衣主教。
健硕的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出头,轮廓刚毅,眉眼如炬,像极了那种……武侠小说里常常描述的四大护法。
红衣主教看着白承微微蹙眉,刚开唇准备说话,便瞧见追来的食人魔。
身后一众铁甲卫兵立刻持木仓上前,把白承护在身后。
食人魔见势不妙,攀岩走壁,迅速撤离。
红衣主教派人护送白承去正殿,自己率人去追。
食人魔闯入教会的动静很大,正殿聚集了许多红衣主教,就连教皇也被惊动了。
看见迦珀墨脸色惨白的模样,教皇让人取来一件干衣服给他披上。
“你该感谢那条人鱼。”
白承一怔,显然没有领会教皇言中之意。教皇继续道:“它感受到了危险,不断用鱼尾撞击水箱。”
人鱼异常之举引起教皇重视,他立即派人通知贝利亚主教,所以迦珀墨才能如此快得到支援。
白承欣然一笑。
没过多久,传说中的几位王子披星戴月,漏夜前来。
为首的是塞勒第一王子,这个气宇轩昂的俊朗男人,迈着超模一样自信的步伐,大步流星。赫林第二王子紧随其后,但身高和气势都矮上一截,瞧见迦珀墨时,还不由地朝他笑。
白承:……
恋爱脑不可取啊大兄弟。
最后进场的是一位身着长袍的男人,面容和善,略显年轻。他衣袍上镶嵌的碎钻与华丽的绣纹彰示身份,白承很自然地联想到传闻中温善的第三王子。
第三王子视线从众人身上一一略过,却在赫莱主教身上停顿了几秒。他们视线相交,但很快错开,仿佛互不认识似的。
白承正准备仔细打量打量第三王子,第二王子赫林大步跨到面前来,挡住了他的视线。
“你没事吧?”赫林一脸的关切,还有些许歉意,“都是我布防不周,居然让食人魔潜到教会。”
“确实是你的问题。”
第一王子兰博尔塞勒开口说道。他声音冷冽,大有问责的架势,一句话不咸不淡地丢过来,砸得第二王子脸色发沉。
“也不完全是二哥的错。”第三王子怀托斯塞勒看似身体孱弱,他咳了两声,为自己的二哥辩解,“食人魔本来就神出鬼没,谁也没法预判它接下来的行动。二哥已经加强防守了,甚至在夜中都亲自领兵巡逻,只是没想到食人魔居然这么猖狂,闯到教会……”
然后又咳个半死。
没过多久,贝利亚主教回来了。食人魔阴险狡诈,他手下伤了几个士兵也没能对对方造成重创。
刚毅的主教几步并作一步,跨到白承面前,其他人的视线也跟过来。
贝利亚声音低沉,道:“你和他交手,有见到他的样子?”
迦珀墨正瑟瑟发抖,贝利亚的强势亦让他惶然。
“他披着一张女人的人皮……里面的样子,我没看清。”
众人商议一阵,白承全程在侧冷眼旁观。基本就是大王子谴令,二王子听随,三王子病恹恹,一边咳嗽一边做个局外人。
这一波让白承把三个王子和现在的权势布局给看明白了。
他想登上教皇之位,就必须也得到一位王子的支持。而且这位王子要有成为国王的野心。
大王子兰博尔有权有势,又有教皇支持,基本是塞勒王国默认的储君。他和教皇关系亲密,要想轻易动摇两人的关系可谓难上加难。
二王子……哎,白承想到他就头疼,这哥们有点恋爱脑,天天盯着他那眼神,是个人都能瞧出不对劲来。
而且他一点儿都不想欺骗人感情。
倒是三王子让白承有些兴趣。
体弱多病,无欲无求这两个特质让第三王子威胁感和存在感都降到了最低。许多小说里头,这类人藏得最深,争权夺势的手段也最狠。
他和赫莱主教的眼神互动表示这两人关系很不一样,具体怎么个不一样法,两人关系有没有可乘之机,白承觉得这是个可琢磨的方向。
绕着弯调查赫莱主教与三皇子有何交集,白承连续忙了三天。第三天当他从教会外回来,就碰到小牧师急忙来报,说人鱼出事了。
“出事了?”白承心里一沉,话不多说直奔教皇内殿,等到了内殿才听人说,人鱼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出来过了,不知道躲在假山后面做什么,连食物都放在原地没动过。
白承这三天忙着团团转,每每来喂钟齐,对方也不肯见他。他又不会水,只好在石台干等着,等到教皇回来,才不得不离开。
连着好几天是这样,他还以为自己上次摸钟齐的鱼尾巴,给人摸疼了,还在生气呢。
教皇内殿围了几名医者,还有一些士兵,没人敢下水去找人鱼,他们甚至连高台都不敢接近。
这个任务十分艰巨,只有迦珀墨敢,也只有他愿意。
教皇示意他去看看人鱼的状况,其实就算教皇不说,他也会主动请求,白承很担心钟齐的状况。
他快步跑上高台,再小心翼翼攀下石台。
昨日的食物还在,而且周围都是干的,证明小牧师所言非虚,人鱼已经很久没有靠近石台了。
钟齐怎么了?
白承蹲下身,轻轻叩响石台。声音不大,但人鱼五感灵敏,绝对可以听到他的信号。然而没有半点卵用……钟齐还是不理他。
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白承顾不得其他,向上借了一根绳子系在腰间,然后深吸一口气,当着众人面跃入水池!
他不会水,只能借着绳子的力量浮在水面,一点一点推水向内游动,好不容易接近假山,他好像看见了一点粉色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