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8


“我们现在走的这条路,是人死后下地府的必经之路,”胖鬼身子一癫一癫的,头上的冠也跟不倒翁一般松垮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掉了。

“名叫,黄泉。”

说完这句话,他转过身,朝阮新元歪头笑了,青紫的嘴唇微张,口中却一颗牙都未有。

阮新元的后背浸出一层汗,跟着胖鬼往前走,“所以……这就是你说的,我丈夫的地盘?”

“是呀,你看,那个牌匾上写着的几个字,”胖鬼走下桥,在高耸威严的府门前站定,“‘南阎地府’,你的丈夫,便是镇守这方冥土位高权重的阎王,南阎王。”

阮新元眼神描摹着那四个凸起的繁体字,听完这句话之后,没有再跟着往前走,而是盯着胖鬼的后脑勺说道:“我已经知晓他的身份,你带我回去吧。”

胖鬼步子停了,他身体没动,头却单独扭了过来,阮新元见状瞳孔骤缩,咽了咽口水,心里窜起一股寒意。

“阮新元,年十八,魂有所失,本应死于今年,却在数日前,魂被补,死局亦被破,你难道不想知道,是为什么吗?”胖鬼的声音变得尖细,带着蛊惑。

“我猜,你也知道你的丈夫不会与你坦白,要不然你也不会早觉我奇怪,还受我蛊惑下地府了吧?”

“这其实啊,是你潜意识里想做的呢。”

阮新元却在此时冷静下来,眼神锐利地扫视着面前极端别扭的胖鬼,“那又如何?他不告知我,我便装作不知,总有他愿意告诉我的那天,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这个外人费心了。”

胖鬼闻言哈哈大笑,直接抓住阮新元的手腕,拉拽着人强行跨过了府门。

阮新元还没来得及反应,手腕就被松开了,他刚想再说什么,垂眸却惊觉,自己的身体居然……变了回去,不再如同刚才一般像魂魄。

而是,有着实体。

他的眼里闪过惊异,耳边又响起胖鬼的话,“真的凡人,踏过黄泉路,进了这门,可不会有真身所依。”

“除了,鬼。”

胖鬼再次尖声大笑起来,凑到了阮新元耳边,“你的丈夫啊……他可是生生剖了自己的一半魂,流了七天七夜的血,才保你此生不死呢。”

阮新元的心口像被万剑刺穿,密密麻麻的蝼蚁腐蚀过他的心脏,溢出的血液堵住了他的喉头,他突然一声都发不出来。

胖鬼说完这句话,从衣袖内掏出一本簿子,在阮新元面前摊开。

第一页的第一句话写着:

【阮新元,年十八,死于乙巳年始。】

后面的半句话被一道金色的血痕所抹除,簿子翻动,来到了后一页。

【生死千年,斯人旧梦,其前尘名曰,戚岁朝——】

血红色的长河生生不息地流动着,河内的亡灵翻涌,发出幽幽鸣声。

阮新元在逐渐朦胧的双眸里,看见山河被撕裂后天翻地覆。

看见了……从前。

第49章

【庆德三九年秋, 戚卫凌率军北击匈奴;次年春,匈奴大败,齐兵凯旋, 万民同庆;齐宣帝大喜, 赐封其为肃国公, 并旨以乐平公主适之,授驸马之职, 以彰殊荣。

后年岁首,乐平公主与闻卿太傅萧夫人同诞一子,萧夫人难产而亡;前婴名岁朝, 字贞昱, 后婴名淮疏, 字止行, 二人自幼共嬉, 一动一静,同窗共读十七年载, 形影不离。】



“止行,七皇子的寿辰请帖, 可已送至你府?”戚岁朝人未到,声却已至。

萧淮疏并未停笔, 将笔下这句收完尾, 才抬眸看向眼前人, 戚岁朝“啪”地一下将手上的弓放在一边,而后笑盈盈地在桌案上撑着下巴瞧他,此人身上还穿着一身墨黑劲装, 萧淮疏在那细腰处流连半秒,方才回答:“未曾。”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布?y?e?不?是????????????n???????Ⅱ?5?﹒???????则?为?山?寨?站?点

戚岁朝一下子变了脸, 兴致缺缺,蹭得一下又窜到了萧淮疏边上贴着人坐下,马尾随风带过一阵橘香,无声又霸道地钻入身边人的鼻腔。

“想来也是,他心眼太小,自你父亲再升一职,他连脸上功夫都不做,总是在遇到时当作没看见你,”戚岁朝吐舌,“可你若不去,我也不想去,齐恒决这人面兽心的笑面虎我也不想见,唉,也不知舅舅为何比起做事光明磊落的恒明更偏袒于他。”

“太子过善,有时做事优柔寡断,此乃治国者大忌之一,且身子骨不算好,武力欠缺,而七皇子虽生性多疑城府深,但做事果断、能文能武,其若为皇后所生,皇子中便无人可与之制衡。”萧淮疏说罢,执笔重新写起摘录的诗句来。

戚岁朝叹了口气,很自然地把下巴靠在了萧淮疏的肩膀上,看了一会儿对方抄诗,嘟囔道:“萧止行,这诗多艰涩无趣,你怎不趁着抄诗的功夫考虑考虑我半月前同你说的那番话。”

萧淮疏看着处变不惊、面色冷峻,右耳却不受控地发着热,他一时间不知该回应什么,便沉默着往下写,写着写着,却无知无觉在纸上写出“贞昱”二字,被戚岁朝逮了个正着。

“哎哎哎,好你个萧淮疏,”戚岁朝眼疾手快地将一只手按在宣纸上,不让人遮,“我还以为你心中真是如和尚般清心寡欲,实则写这诗时也在想我,早已乱了心神呐。”

说完这句,他还用手指点了点萧淮疏的心口。

“戚岁朝。”萧淮疏不敢看人,语气微恼,一听便知是羞的。

“哎,岁朝在这。”戚岁朝盯着人眨巴了两下眼睛,想凑人更近。

萧淮疏无奈地放下笔,瞥过眼去不看他,薄唇微启,“你我……同为男子,怎可……”

“什么男子不男子的,”戚岁朝立马打断了他,“想当初我们俩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可是被指腹为婚过的,怎么换了性别,就不作数?”

“旁的我不再多说,我就问你一句。”

“萧止行,你心悦我否?”戚岁朝定定地看着人,捉住人的眼睛,他已宽容了萧淮疏半个月的时间,今日定要个说法不可。

“我……”

萧淮疏的嘴唇紧抿,喉头像被一块寒冰堵住了,既说不出回绝对话来,也僵硬着不敢点头。

数秒后,戚岁朝不再贴着人,神情落寞,咬着唇,像心碎了一地般垂眼欲泣,“罢了,我知你只把我当友朋,那我还是去找那个爱讨我欢心的裘少爷吧,他前日还同我表白心意约我放纸鸢,我当时回绝他说自己心有所属,如今你不肯应我,我便去——”

“嘭——”

戚岁朝还没来得及反应,就一阵天旋地转,被身边人压在了身下。

萧淮疏泼墨般的长丝垂落至他心口下巴,搞得他脸有些发痒。

被抓住的手腕泛着点疼,萧淮疏箍得可紧,生怕他真的和嘴上说的那般跑了似的,还死死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