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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架歪倒,草屑纷飞。

两人之前有过交手的经历,沈朝颜自知不是他的对手,便直接往要害处招呼。可没曾想那人武功实在是高,饶是被草屑迷了眼,也能精准避闪开。

沈朝颜心头恼火,一脚踢开圈马的栅栏。

“啪!”

她一掌拍在马臀,还不忘愤愤地道:“怎么又是你!”

马匹受惊,挤出栅栏的时候一顿乱蹿,差点撞上谢景熙。不等他回答,沈朝颜又是一掌落在另一匹马臀。

“怎么无论我走到哪里都能遇到你?!”她咬牙切齿,“獐头鼠目、居心叵测的登徒子!”

沈朝颜越骂越起劲,马儿一匹匹冲出厩棚,再一回神,只见棚中空荡。她移步,背后猝然撞上一个精壮的男体。沈朝颜怔忡,下意识就转身朝那人的脖子猛劈。

手腕落入一个温热而干燥的大掌,沈朝颜一个旋身,下一刻已经钻进他的怀里。那人似是完全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当场愣了一息。

就是这短短的一息。

沈朝颜迅捷出手,精准地扣住了他另一只手腕上的脉门。

一声闷哼响起,她摸到那人小臂内侧的一块旧疤,亦是一怔。

沈朝颜忽然想起来,那一日在蓬莱殿的廊道上,她摸到谢景熙腕间旧疤的时候为什么会惊悸。因为同样的疤痕,她在很久之前的陈府夜探之时,就在这个黑衣人的内臂上也摸到过。

所以……

认识谢景熙以来的无数巧合再她脑中翻滚,脑中那团纷乱的丝线渐渐滑开,露出一条若隐若现的头绪。

“吱哟——”

夜风将马厩的木门吹得轻颤,檐下风灯从隙开的一线里探进来,恰好落在他那带着面具的假面。

沈朝颜不动,就这么紧紧地攫住他的视线,细细地端详起来。然而透过面具,她仅能窥见的便是那一双深如古井的眼。

怎么之前她没发现,这人竟然还长着一双这般好看的眸子,真是越看越让人觉得熟悉。

四目相对,那人似也察觉不对,下意识想将沈朝颜推开。可手才一起,她便整个人都扑上来,死死抱住了谢景熙。

“……”谢景熙愣住了,不知道她这下又是想干什么,然而空阔的马厩里炸开猝然一响。木门被人一脚踹开,直飞出去,拍上一侧的栅栏才晃晃悠悠地摔成了几块。

“你在做什么?!”霍起几乎暴怒,拽着拳头就从门口冲了进来。

马厩里的两个人都愣了。

想到自己当下的样子,沈朝颜赶紧松开紧圈着谢景熙的手,连连后退道:“不不不,你误会了,我抱他是有原因的,我……”

话未落,只见霍起挥起拳头,朝谢景熙重重地砸去。

谢景熙完全没料到霍起会直接动手,避闪不及,让他生生一拳砸在了左肩。

而站在一边的沈朝颜也愣住了,一时也忘了自己的立场,走过去拉住霍起道:“刚才是我抱他的。”

“我知道,”霍起悻悻地道:“我又不瞎,看到了。”

“……”沈朝颜无语,心道所以你这又是在干嘛呢?

然而下一刻,她便见霍起指着黑衣人义正严辞地道:“他若不是先勾引你,你又怎会对他做出此等越矩之事?”

沈朝颜:“……”

谢景熙:“……”

而霍起这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沈朝颜拽到身边问:“这人谁啊?你认识?”

沈朝颜被问得一怔,想起自己怀疑这人身份的事。可之前她摸到那块疤的两次,都只是蜻蜓点水、走马观花的一触,还真有可能是摸错了。

谢景熙这人向来狡诈,如果没有铁证便打草惊蛇,怕是之后都会被他蒙骗搪塞过去。

沈朝颜决定趁热打铁、一不做二不休。

于是她稳定心神,愤然对霍起道:“这鼠辈我之前查案的时候遇到过两次,处处与我为敌、阻我取证,还趁机轻薄我!”

她纤指一扬,言简意赅地补充,“打他!”

霍起暴怒,当真就要冲出去。

远处,黑夜里响起渺远的马蹄声,几星火把在夜风中飘摇,像飞聚而来的流萤,是闻讯而来的左骁卫!

大局当前,私人恩怨只能秋后算账。沈朝颜与霍起对视一眼,同时往门口跑去。

“回来。”

身后响起那个陌生的声音,那黑衣人没等他们反应,兀自道:“左骁卫既然派了人过来,你们觉得他们会不知道先排查周围情况?”

沈朝颜悚然,既然已知有人闯入,正确做法确实是先包围,再排查。且沣京城通往这里的大路仅有一条,所以左骁卫定然还会在回程的道路上设下埋伏。

“那现在怎么办?”沈朝颜问霍起。

那黑衣人却插话道:“厩牧所的东南角紧邻一段岩壁,那里看起来陡峭,实则高不过两丈,徒手攀登亦可,且后面就是一条通往延兴门的林间小道。”

霍起犹豫到,“你想让我们跟你走?”

黑衣人不置可否。

“可我们如何知道,你是真想帮忙或者佛口蛇心?”

黑衣人愣了愣,饶是带着面具,沈朝颜都能感受到他不屑的表情。他什么都没解释,听完霍起的问题转身就走。

“回来!”霍起唤住他,故作镇定地补充道:“好的,恭喜你通过考验,我们相信你了。”言讫便麻利地蹿到了黑衣人身后。

“……”沈朝颜无语,但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三人手脚利索地出了厩棚,发现东南角的岩壁处果然没有守卫。霍起率先攀了上去,又扔下事先准备的麻绳,让沈朝颜捆在腰上。 W?a?n?g?址?发?B?u?页????????????n??????????5?﹒?????m

月上中天的时候,几人终于翻过矮崖,摆脱左骁卫的搜查。

沈朝颜四仰八叉地躺着,累得看月亮都是双影儿,等她终于缓过气来,往右一扫,只见空空如也的岩顶。黑衣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走了。

“喂!”沈朝颜一骨碌坐起来,左边一脚,踹得霍起也跟着弹了起来。

“人跑了!”她气急。

身旁的霍起看了她半晌,慢悠悠地回一句,“我知道啊,刚我还跟他告别来着,人没理我。”

“……”沈朝颜无话可说,只听霍起还在念念有词,“这哥们儿人不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仗义!我看人能处,下次若还有机会见面,我问问他可愿随我从军一展鸿哎哟!”

沈朝颜懒得听他瞎叨叨,打断他问:“说说你刚才查到的东西。”

“哦!”霍起想起正事,如实道:“第三个马棚里,有梁州马共六十三匹。而且,我还找到了这个。”

霍起从怀里掏出一卷东西,沈朝颜接过来一看,发现是个账本。

“帐本上记录,这批马是今年初由户部拨款给太仆寺,由其专款用于左骁卫和金吾卫的马匹采购的,共一万六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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