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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之骄子的聚集地,大多数学生和老师都骄傲而优秀,他们对世界自有一套完整的逻辑和认知,反而很少有心理疾病,因此兰翊的演讲并没有吸引几个同学的注意力。

纪暮是个例外,他听得十分认真,兰翊曾几次与他对视。

兰翊没想到会在三天后再见到这个十八岁的少年。

那会儿兰翊没回宁城,而是在A大附近的心理咨询室上班,办公室里的少年褪去舞台光芒后,依旧十分耀眼,十八岁的沉静平添了一丝成熟特质。

“老师,这个世界很精彩吗?”

这是十八岁的少年问他的第一个问题。

“我无法共情别人的悲欢,有时候觉得生活很无趣。”

这是少年的困境。

兰翊听完发现这个看似完美的少年,内心的太阳是残缺的,天空是晦暗的,像行走在荒漠中的独行者。

兰翊曾猜想是不是天才式孤独,因为很多先例表明,太聪明的人更不容易共情社会上许多人和事。这类天才往往安静、孤僻、乖张,与社会格格不入。但纪暮不是,他看着温柔又干净,如雨后疯长的翠竹,笑起来如早春微风,惹人亲近。

兰翊建议纪暮不要去刻意迎合,可以学着培养爱好,絮絮叨叨说了不少东西,纪暮没有一丝不耐,安静听完后礼貌道谢。兰翊给了他一张名片,让他以后有需要再找自己。

纪暮接过,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住,纪暮看了眼阴云密布的天空,弯腰将兰翊开得极好的低垂的无尽夏绣球花往上扶了扶。

转身发现兰翊看着他后,温声解释:“快下雨了,绣球花虽然适合淋雨,但花苞太大容易被打弯,浸水太过,花叶会发灰生病。”

绣球花的花期一般在二十天上下,花期不算短,浇浇水就能存活,也因此容易被人忽视。

兰翊因纪暮扶花的举动而对他印象深刻,觉得纪暮是个看不到生命光彩的心肠柔软的人。

再相见是一个多月前,八九点的清晨。

记忆里十八岁单薄的少年,变成了二十七岁挺拔如青松的青年。

见到兰翊,纪暮笑容还是如当年那般温和,兰翊将人请进办公室。

纪暮进了办公室后,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在兰翊怀疑纪暮的意图时,纪暮缓缓开口。

“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热烈张扬,像自由的长风,他说他喜欢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他。”

兰翊讶异,纪暮这样的性格成就,追求者和朋友应该不缺,怎么看都不应该被一场告白困扰才是。

“他对我来说很特殊,我对他有亏欠,我想对他好,但我不希望他喜欢我。”

纪暮没有具体描述令他困扰的朋友,兰翊却隐隐觉得令他真正困扰的不是这个朋友,而是纪暮本人在排斥一段亲密关系。

“你可以拒绝他。”

“没有用,他不会放弃。我也不想让他伤心。”

纪暮这话太矛盾,一个不会放弃,一个还没拒绝就开始回护。

“你可以试着去接受他,或者主动去靠近他,如果最后还是不行,那就只有拒绝,这样才不会耽误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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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翊虽学心理学,但他很清楚心理学不能解决绝大多数前来咨询的病人的心理问题,兰翊做得最多的是开导、排遣,给困于迷障的人指出其它选择,至于愿不愿意接受或改变,最主要还是看病人本身。

纪暮听了静默良久,没回答兰翊的建议。

今晚第三次,他倒是好奇,这短短一个月,他和他朋友的故事发展成什么样了。

“小鬼,想明白了吗?”俩人相差十岁,即便纪暮如今挺拔如松,兰翊还是喜欢这个称呼。

兰翊一边问一边洗手,考虑到夜深,兰翊没泡茶,而是给自己和纪暮各倒了一杯温水。

纪暮握着水杯,眉头微皱,眸子里浮沉着淡淡光影,声音低沉温缓:“我今晚想亲吻他的疤痕。”

兰翊听闻被没咽下去的水呛到,咳了一会儿才平复:“什么疤痕?”

他和纪暮的交情不深不浅,纪暮总是一副温和谦逊模样,但从不全盘托出,兰翊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他为我受过伤。”纪暮低垂着眼眸,兰翊无法探究他的表情。

还为我丧过命。

“只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兰翊觉得纪暮好像对这个朋友不一般。

“我们拥抱、牵手,他一直陪着我。”

兰翊再次喝了一口水,被呛过的事已经忘了,疑惑问道:“你们在一起了?”

“没有。”

“你应该知道,成年人的拥抱和牵手都不单纯,都是他主动?”兰翊再次觉得纪暮这个朋友不简单,既让纪暮无法接受又让纪暮舍不得推开,步步紧逼,几乎让纪暮退无可退。

“是,可我有时候能猜到他的举动,我本可以避让。”

纪暮偶尔会分不清,自己是在放纵司逐行,还是在放纵自己。

兰翊听着纪暮的未尽之言,一脸意味深长,拍了拍纪暮的肩膀,“或许你应该认真考虑一下你们的关系。”

纪暮点头,如果继续不拒绝不接受,另一边又享受着所有的偏爱和关心,那自己也太过混账。

等纪暮离开诊所,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打开手机,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一个人。

第42章 你啊,我最喜欢你

纪暮上辈子只有十八岁的时候亲自找过兰翊, 后来他自困囹圄,是司逐行将兰翊找来做他的心理医生,说来也是缘分。

兰翊有职业操守, 性格也不错,那两年兰翊与他和司逐行也算半个朋友,司逐行去世后, 兰翊每个月会抽两天来找纪暮。真要比较,兰翊与司逐行的关系比之纪暮更好。

司逐行离世后, 纪暮一边要防备司骛的狼子野心,一边又要在公司站稳脚跟,他让自己陷于无尽忙碌的同时又将司逐行的死归咎于自己,他不想减轻愧疚, 却试图将司逐行所有的责任都扛在自己身上。

有天兰翊找来公司,对着纪暮劈头盖脸一顿骂,“阿行要是知道你这副鬼模样,会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

司逐行去世后纪暮更加沉静,也许压抑太久,那天他也失了风度, 低吼道:“我宁愿他真的爬出来, 把我的命换给他也行。”

司逐行比他年轻,比他健康, 比他热心,他还有家人,怎么看都命不该绝。

“但你得接受他死了的事实。是你将他的尸身推进火场, 寸步不离的看着他出来,再亲手将他安葬,现在发什么疯, 你明明比所有人都清楚。”

纪暮听了表情很难看,愧疚和痛苦仿佛又要将他拽入一场场熟悉的黑暗的窒息中,纪暮第一次恨老天不开眼。

他以为腿残入狱已经是他最无力的时候,但和司逐行的命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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