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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水,吓得她下意识地捂住嘴巴。

像是被她的反应所逗乐,奚逢秋轻笑一声。

声音隔着江水有些沉闷,但却不难听出其中的高兴之情。

池镜花灵机一动,想到袁府的小鱼,虽然不会手语,但手舞足蹈地,极力表达“她不会游泳想要上岸”的诉求。

墨发随水流而四散,奚逢秋病态苍白的面颊挂着浅笑。

“你这样我是看不懂的。”

啊啊啊啊,烦死了!!

池镜花严重怀疑,是他有意惹怒水鬼,所以才害得她被拖进来。

但现在身在水里,除了配合他满足他的欲望,也做不了别的。

池镜花“啪”地一下抓住他的手臂,紧紧抱在怀里,接着,强行掰开他的五指,在他掌心一撇一捺地慢慢写下三个字。

——快一点。

不管他要做什么都得抓紧时间,再不快点,他们马上就要沉入江底了,再下去不被淹死也要被冻死。

思忖片刻,怕他不愿,池镜花又赶

紧补上另外三个字,抬头神情无助地望着他。

——求你了。

许是感应到不安的情绪,奚逢秋深处她的下方,将人轻轻搂在怀里,给予她一定的安全感,同时,指尖轻柔地抚摸她的后背。

“不要紧张。”

不,她很紧张!

不管怎样都很紧张。

少年有些无奈地轻叹一声,抬眸望了一眼想要逃上货船的漆黑身影,而后掌心覆上她的双眼,挡住透进瞳孔中唯一一丝月光。

黑暗中,少女的所有感官功能被无限放大,流水的声音愈发清晰,拂过脸颊的柔软发丝,贴着她的脖颈,与她的缠在一起。

耳边传来水鬼的潜伏在流水声里的恸哭,白丝轻轻划过她的脸颊,夹杂着淡淡的香气。

他在做什么?

池镜花觉得她可能知道,但她什么也帮不上,她甚至不明白奚逢秋为何一定要拉她下水,既是为了水鬼,他自己也可以,没必要拖她下水的,况且,她还不会游泳,可以称得上是拖油瓶。

她想不明白,而且随着温度越来越低,大脑也逐渐失去思考能力。

她下意识地四肢紧紧缠绕着她,湿漉漉的头发贴着他的,因过于寒冷,而迫切地汲取他身上的热意,脸颊在他颈侧胡乱地蹭。

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她又听见水鬼呼喊爹地娘亲的声音,才得以重见光明。

池镜花神情呆滞地望着眼前。

不是江底,而是甲板。

她依旧抱着被压在身下的人,湿透了的身躯严丝合缝地贴着对方。

很近。

奚逢秋眼睫轻颤,细密的水珠从他脸颊缓缓滴落,神情有些迷茫。

他们抱过很多次,但像这样在双方浑身湿透,就连包裹躯体的布料形同虚设还是头一次。

仿佛能够感受到少女毛孔渗出的温度犹如一把利器,将疼痛一点点剜出,不知不觉吞噬他体内的凉意,又将少女身上的甜腻渡给他,继而填满他内心的空洞。

渐渐地,躯体的温度犹如火烤一般,似乎在水底便已是如此。

“好热啊。”

他想离这股热源远点。

池镜花一秒回神,急忙从他身上爬起来,“啊……哦,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雾气逐变稀薄,奚逢秋望着泛白的天空,指尖按住颈侧的残留的余温,混在风中的声音很低,如悬崖边上无声无息滚落的一颗小石子。

“我知道……”

不同于他,抱住他只是池镜花求生的本能,可不知为何,在她离开后,身体依旧很热。

第42章 期待她可以替他换衣裳。……

天刚蒙蒙亮,远方泛出鱼白肚的颜色,空气中似弥漫着股淡淡的鱼腥,江风时不时拍打船舱的旧窗户,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

赵星澜坐在桌前右手支着额头,不知怎地就睡过去了,迷迷糊糊中,忽然被浪花拍打船的巨大声音所惊醒。

听见异响的赵星阑急吼吼地拉开船舱的破旧木门,冲到甲板上一探究竟。

清晨的第一缕的温暖阳光射在甲板上,将两道交叠又快速分离的身影映得清晰可见。

“池姑娘,奚公子,你们没事……怎么湿成这样了?”

池镜花闻声抬头,看见赵星澜面露疑惑地已站在他们跟前,犹如抓到根救命稻草,连忙爬起来,一口气将方才发生的事情解释一遍。

当然,她重点挑明水鬼骚扰他们的一事,至于他们怎么掉入江水的……还是算了。

那是她跟奚逢秋之间的私事。

赵星澜边听边点头,初升的暖阳照在他的脸上,他露出个和煦的笑容。

“原来如此,不过水鬼既已解决,二位还是先换身衣裳吧,江面风大,当心着凉。”

湿哒哒的衣裳黏着皮肤也不舒服,池镜花正有此意,赶紧拽走正在发愣的奚逢秋,只留下两排湿漉漉的脚印和脚印边上溅落的不规则水滴,一直延伸至船舱门口。

商队人多,只分给他们个狭小的船舱,所以像是做换衣服这种隐私的事情,另一方只能在外面等候。

此刻,奚逢秋就站在门外。

少年微微低头,手臂轻抬,摊开五指,点点日光透过未消散的云雾,落在他的苍白透明掌心,赫然可见其躺着一张精致的红色纸人。

是以池镜花为原版而剪出的纸人。

这是他第一次从池镜花身上感受到疼痛时剪的,因为觉得有意思,自那以后便一直收藏着。

江风吹拂,若有似无的撩拨他湿漉漉的发尾,奚逢秋一直盯着纸人,却仿佛透过纸人在看其他,不知想起什么,蓦地弯了弯唇,无意识地唤了声。

“池镜花……”

他的声音很低,没传多远便消弭于风中。

所以池镜花毫无察觉,她在庆幸自己离开袁府时问袁老板买了几套衣裳。

一回到船舱,池镜花便翻出套干净的衣裳换上,但一联想到奚逢秋古怪表现,令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和脖颈。

冰凉,一点也不热。

真是不明白奚逢秋怎么会觉得她热。

池镜花边思考边用布巾一遍遍擦拭头发上的水珠,做完这一切,赤着脚推开船舱的木门,让门外之人进来。

“奚逢秋,我好了。”

奚逢秋闻声收拢五指,却不敢用太大力气,怕令纸人出现折痕,接着,跟随池镜花一道进了船舱。

阳光从船舱的木板缝隙中勉强挤进,随着摇晃的船体而斑驳地打在他的衣角,晶莹的水珠泛着浅金色的光,仿佛令他蒙上一层柔和透明的薄纱。

少女湿漉漉的发丝贴着纤弱的颈侧,亮晶晶的眼睛眨了两下。

“要我出去吗?”

知道她的意思,奚逢秋只笑了笑,声音很轻:“没关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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