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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潮似乎又要翻涌。
伞面低垂,挡住一切窥探目光,席昭没有放开怀抱,耐心等着小路同学平复喉咙里的模糊嘟哝。
“席昭……你是在安慰我对吧……”
“你有被安慰到吗?”
“……有。”
“那就是安慰了。”
……
“呜…你真好!”
“……”并不是很想收好人卡。
刚要纠正些什么,席同学指尖一顿,语气直转森然:
“路骁,你再摸一下试试?”
爪子无意识往人劲瘦腹肌上乱蹭的路骁:……
小脸一黄,路骁干咳两声退开些距离,眼神飘忽地找补:“你,你也可以摸我的啊!”
“我为什么要和你在大街上互摸腹肌?”似笑非笑地往下扫过一眼,无视小狼崽子脸红崩溃的表情,席昭“呵”了一声。
“小屁孩有什么好摸的。”
路骁好险没呲牙咬他——虽然更有可能是热血上头握着他的手往衣服里塞,以此证明自己不是小屁孩。
……
气氛总算恢复正常,回到正事,路骁还是问了声元心粟情况怎么样了。
席昭:“按我们商量的,我把常学姐的决定告诉她了。”
昨天谈过之后,常忆卿便决定将她那个版本的“真相”公之于众,并主动向里斯克林举报当初她入学的不正常流程,元心粟听过后近乎崩溃,却怎么也拨不通常忆卿的电话。
路骁从口袋拿出一张素描画,那是常忆卿昨天给她的,上面画着元心粟以及一句“去考京美吧”。
元心粟一切所做都是为了常忆卿,执着程度堪称魔怔,这张画代表着常忆卿要彻底斩断她们之间的联系——你走你天才该走的路,我回我凡人原本的道,从此往后,各不相干。
于元心粟而言,这是真正的诛心。
把画交给路骁时,常忆卿的眼里有哀求,路骁读懂了那份哀求——我已经惩罚她了,可不可以别对她出手?
万般种种都自眼前流过,路骁将画对折:“我去把这张画给她。”琥珀眼瞳朝席昭释然轻快地弯了弯,“之后这件事情就和我彻底无关啦!”
他不曾后悔当年的坚持,只是现在,真的要说再见了。
递还雨伞,席昭揉揉他的脑袋:“去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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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内,声声“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人接听”回荡不休,元心粟仍在固执重复拨打的动作,仿佛余生只剩这一件事情。
路骁叹了口气,却无多少难过心情:“元学姐,这是常学姐给你的东西。”
元心粟麻木的眼神终于有了波澜,堪称仓皇地抢过路骁手中的素描画像,看清熟悉字迹的那一瞬再度歇斯底里。
她将画纸死死抵在心口,从喉咙挤出一声不似人类能发出的嚎哭:“阿卿——!”
“不要丢下我阿卿!不要丢下我!我,我会听话……我会好好去考……别丢下我阿卿……”
——“哎呀,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多无聊啊。”女孩嘴上嫌恶说着,身体却不动声色地侧在前方将那些霸凌者带走。
——“要剪她的头发?好啊好啊,我来剪吧,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女孩拿起剪刀,闪着寒芒的刃尖和一声带着安抚意味的“别动”同时凑近。
然而一切的一切,最终都凝成两年前最为混乱的一天,她隔着噪杂人群,远远望见的那张错愕又苍白的脸。
其实不是早就有所预料了么?她们终将越走越远。
终将直面灵魂的阴暗与罪孽。
我们互看
我们交换黑暗的词
我们互爱如罂粟和记忆
我们睡去像酒在贝壳里
像海,在月亮的血的光线中
……
*
没有旁观这破碎的悲伤,路骁转身离开包厢,窗外烟雨未停,他撑伞走入雨中,已经在想待会要和席昭晚餐吃什么了。
五谷渔粉?下雨天来碗浓白暖胃的鱼汤似乎很不错诶!不过按照席昭养生(?)的风格,晚上不太饿的话就是喝粥,紫薯粥南瓜粥皮蛋瘦肉粥……他跟着喝遍了五颜六色的粥……咳咳,如果时间来得及,其实他们也可以买菜回桐花别苑自己做饭,没开玩笑,他是真的在学,而且私下里已经偷偷尝试过几次了,就等着哪天拿出来让席某人“大吃一惊”。
路骁:自信挺胸.JPG
路·新一代中华小当家·决定抓住未来男友的胃·并对此抱有极大信心·厨神勇者·骁抬起下巴,昂首阔步地朝街角走去。
雨水大了些,淅淅沥沥地打湿裤脚,席昭在一家便利店躲雨,刚刚也给路骁发了定位。
棕发少年的刘海染上些潮气,迷蒙烟雨遮不住明亮眼眸,嘴角扬起笑意疾步跑过一个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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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闪着寒芒的匕首自暗中直直袭向他的心口。
呲啦——!
利刃割破布料的声音遭雨幕吞没,半面残破雨伞自空中扬起又狠狠砸向地面,像被风暴撕碎的蝴蝶。
路骁双手颤抖。
……
……
引擎轰鸣,远在千里之外的机场,一架印有赫利舍家徽的私人飞机降落地面,一列黑衣保镖立即上前撑开雨伞,除了绵密雨声,整个区域肃穆至极。
一旁恨不得直接隐身的贺三往贺子铮屁股上踹了一脚,已经灵魂出窍的贺大少没来得及躲闪,扑出队列,不得不朝来人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二,二叔……”
赫利舍兰家大多属于混血浓颜系的长相,从飞机上走下的alpha面容却尤为清雅,举手抬足间,好似跃出宣白扇面的烟雨美人画,然而周身气势太过冷冽,面无表情地瞥来一眼,方圆八百里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
“我听说,你转学之后闹出不少动静,还要向路家宣战?”
贺子铮膝盖一软差点没给跪了,狂傲墨镜没了,霸总台词忘了,牙关磕磕绊绊地打颤:“没没没有!”
贺聿声不置可否,他在Y国要处理的事务并不轻松,国内很多消息也是一知半解,但对自家侄儿这看垃圾小说看坏脑子的狂傲性格还是极为清楚的。
教自家二叔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贺子铮也挺委屈,他是想狂啊,这不没狂起来嘛……
“我真没闹事,我,我还认识了不少朋友,这次也是为了帮他们!”为了替自己正名,贺子铮连忙把谣言事件的前因后果解释了一遍,当然,向席昭表白的那段让他删掉了,现在偶尔对上那双黑眸,他被“无情一掌”扇过的左脸都还微微泛着疼……
“你说,他叫什么?”
“啊?”
“我问你,那个帮路家小少爷调查谣言的学生叫什么?”
贺子铮从没见过自家淡漠冷静的二叔显露如此凝重的神色,茫然重复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