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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你以外,上次我听到这首曲子,还是我妈妈弹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温栩的语调很颤,像在哽咽,听上去带了点哭腔。

顾延青沉默几秒,大手单调地反复做着顺着他的后背的动作,他轻声细语地安抚:“其实阿姨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只是你看不见。”

“以后只要你想听,我就给你弹,好不好。”

过了一会儿,温栩感觉自己差不多好了,他才闷闷道:“顾延青,你对我真的很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温栩感觉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了,他变得越来越依赖顾延青。对于温栩来说,这段关系变得很过火了很危险了,这跟他当初设想的完全偏离。

但他不奢求顾延青的爱,只是贪图一点依恋。

他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第一次差点自杀时,就遇到了顾延青,拯救了他。

从那天起,他决定爱上些什么,试图找到支撑着活下去的理由。

现在他已经找到了。

“是么,那你打算怎么报答我。”顾延青挑起他的下巴,看向他嘴唇的位置。

温栩就很深地吻住他。

第48章 W?a?n?g?阯?发?b?u?页?ì????ǔ???ē?n???〇?Ⅱ????.???????

明明今天是温栩的生日,他却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件礼物。

然后被顾延青拆开、享用。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温栩已经被榨干掉最后一丝力气,从浴室洗完澡后,软趴趴地倒在床铺中央,把脸埋进被子里。顾延青边系上睡袍衣带边从浴室走出来,容光焕发,满脸餍足,看到倒在床上的温栩,他上了床,半跪在温栩身边,把软趴趴的一团像摊面饼那样翻了个身。

顾延青用手背轻轻拍了拍还在装睡的温栩的脸,俯身,低声戏谑道:“要睡了吗,还没吃晚餐呢。有这么累?”

五点多的时候并不饿,两人就把晚餐的事抛在脑后,一顿乱七八糟地折腾之后,才感觉到饥饿,体力在不断流失。

被他这么一说,温栩才想起楼下那顿一口未动的大餐,顿时胃部泛起饥饿感、空虚感。

温栩一睁开眼,顾延青就感觉到他可怜兮兮的,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自己,像被淋湿的小猫,“好饿……”温栩小声道。温栩躺在床铺上,看向天花板,无助地想,他目前的所有力气已经支撑不到他走到楼下了。

顾延青一点都不顾人,平日里温柔的绅士模样半分不见,只剩下强硬的霸道,他说了要歇一歇,实在受不住了。但他还是要继续做,又是用手又是用腿,又延长了一小时,最后温栩已经连抬手的力气都没了,肌肉和关节酸痛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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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难拒绝顾延青的,毕竟是温栩理亏,他自己说的要“报答”。

好不委屈的模样,顾延青心软难耐,俯身凑过去,帮温栩取下他亲手给他戴上的生日礼物——红宝石耳钉,放到床头柜摆放的饰物架上。他把人抱着移了移位置,塞进被窝里盖好,“是我不好。”顾延青居然开始主动承认错误,他任劳任怨地笑道:“那你先休息,我端一些晚餐过来。好不好。”

温栩起了起身,那倒也不必,他倒也没有那么娇气。下一秒就被顾延青一手摁回去,他抵住温栩肩膀的位置,亲了亲他的嘴角,“等我。”他不容拒绝地说。

温栩半张脸藏在被子里,闷闷地说,“好吧。”

顾延青挑了一些温栩爱吃的荤菜与素菜,用微波炉简单地热过后送到房间。他进房间时,温栩已经睡着了,看来实在是累过头了。顾延青将餐盘端到一旁的大理石圆桌上,坐到床畔,抬手理了理温栩略显凌乱的发丝,掖了掖被子,露出他完整的睡颜。安谧又清纯。

明明他什么都没有做,光是看着他睡觉,顾延青就莫名感觉到心安不少,所有的心慌与浮躁都被这股宁静抹平。他突然就想这样一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或许这是个不错的决定。

手机铃声在它响起的第一秒,顾延青就立刻接起,是秘书打来的电话,他已经将温栩在本市二院的病案本整理发送到了顾延青的邮箱,请他查看。

顾延青走到书桌边,打开电脑,查看邮箱。电脑的屏幕光将他的脸庞映得生冷苍白,顾延青的表情逐渐凝固,心脏倏地漏了一拍。

翻动的鼠标在一个字眼上停下来——中度抑郁症。这是去年12月26日的诊断结果,顾延青的目光在日期上停滞了一秒,是圣诞节的后一天。

主诉与现病史:情绪低落、失去兴趣和活动能力,自我价值感低、睡眠障碍、焦虑症状、自残行为,家庭关系不和睦。

随访记录:患者在开始治疗后的一月内复诊,情绪有所好转,睡眠质量也有所改善。但仍存在一些消极的想法和行为习惯。建议继续进行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并加强生活方式管理。下一次随访将在一个月后进行。

顾延青的眉头皱得很深,继续往下翻阅,温栩的病情几乎没有好转过,半年内,他一共进行过五次检查,病情反反复复,最终在今年四月份确诊为抑郁转中型双相情感障碍。最后一次就诊日期是,上周?时间都对应上了。

一直浏览到最后一页。顾延青从没有表情到失去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心态去面对这样的一份病案本。他默默坐在原地,放空思绪,想了很久很久,去想从前不明白的、疑惑的、怀疑过的、从没有注意到的。

等一切都想明白后,才发觉心脏无比沉重,像铅石坠进茫茫大海,滞后性的难受、心疼,令他几乎难以喘息、胃腹绞痛。

这是一本厚重的罪行书,是社会的罪行,是家庭的罪行。

顾延青想起什么,起身时甚至感到腿脚有些许麻木,他走到床边,轻轻坐下,盯着熟睡的温栩看了一会儿。

他想到了温栩身上的一些浅淡的陈旧伤疤,肩膀、脊背、腿部、手臂,有的像是利器所致,有的像是烟头烫上去的。时间过去太久,伤疤变得不太起眼,长出新的皮肤,但细细一想,这些伤疤看上去,绝大多数都是人为,并非无意。

他掀起被角,温栩的左小臂露出来,顾延青的动作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翼翼地卷起他的睡袍衣袖。只是一眼,便被刺痛得收回目光,呼吸一滞,顾延青缓慢地将他的衣袖重新整理好。

那是一道比他身上所有的伤疤都要严重的一道,丑陋霸道地横亘在白洁的左手手腕处。

令人不敢细想当初弄伤它的时候,伤疤的主人该有多疼。

他将那道疤藏得很深,绝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戴着护腕遮挡,或者长袖。

顾延青更清楚的是,藏得最深也最严重的,是他心里的那道。

如果这时候他主动去问温栩,他身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大概率他又会撒谎,又会在他自己编织的完美的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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