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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世界的情敌,还有一个容貌能力一模一样的“自己”整天戳在眼皮子底下喘气。

江户川乱步或多或少有所揣测,但是真正听到太宰奔赴另一个世界的真相时,他无法不为之动容。

他闭了闭眼,嘟囔了一句:“太宰就是个大笨蛋。”

既然想要保护世界,为什么不算上“武装侦探社”呢?就算大家都是蠢货,不是还有“乱步大人”吗?!

他的同位体低头不语,指尖碰到了口袋里的玻璃弹珠,冰冷而光滑。

太宰为了这个世界献祭自己,而他呢,他作为太宰的同类,被隔绝在谎言与危险之外。

当他大笑着躺在【罗生门】吊床上准备午睡的时候,他的同类已经粉身碎骨,背负满身骂名与无人知晓的荣光腐烂在泥土里。

乱步突然觉得疼,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在疼,像是从百米高楼上活生生摔下来那样疼。他不是在共感早已死去的同类,只是丧钟为谁而鸣。

疼痛模糊了侦探的感官,恍惚间他听到身旁的社长发出了很轻的一声叹息。

“太宰是个好孩子。”

福泽谕吉曾经对他这么说过,他还以为是单指这个武侦社员,现在想来却有些遗憾,他没能在遇到港黑首领时,也这样摸摸他的头夸一夸这个背负着整个世界的孩子。

森院长站在后面,幽幽刺了一句森首领:“我能遇到治,原来还得感谢你啊。来,爱丽丝,快说谢谢森先生。”

成年体的爱丽丝更像与谢野了,尤其那个阴阳怪气的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翻了个白眼,声音却甜甜蜜蜜:“嘻嘻,谢谢森先生把治送到林太郎和我身边呀~”

森鸥外也没想到自家小干部能疯到为了朋友开辟出一整个新世界。

而在太宰主宰的if世界里,他没有报复“森鸥外”,也没有记恨“坂口安吾”,他唯一牺牲的就是自己。

——这样运筹帷幄谋算天下的头脑,这样一颗天真柔软闪闪发光的心,太宰治也许不伟大,也许不慈悲,但是人间失格,已成神格。

*

“这只是为了满足我个人的一己私欲,不需要织田君承情。”

太宰强迫自己看着织田作的眼眸,目光如少年般澄澈:“我本来也是准备去死的。我追求死亡并非是为了什么了不得的理由,只是凭借个人意志做出这个决定。”

织田作之助看起来非常平静,当然,在国木田看来他更像因为接收过于庞大的信息导致死机。

年少成名的金牌杀手,才能平庸的三流侦探,颇具天赋的新人作家,三个身份即便叠加在一人身上,织田也依然觉得自己不过是芸芸众生中最平凡的一个。

平凡的他写着平凡的小说,带着平凡的梦想过着平凡的生活,但是这样的平凡,却是因为有一个不平凡的人为他创造了一个不平凡的世界,才装下他的一切平凡。

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才问道:“太宰,除了最后的道别,你一直有意避开与我碰面。为什么?是因为你怕你会混淆我与‘织田作’吗?”

不等太宰回答,这个直觉敏锐的男人轻声道:“你不会把if世界和主世界的同位体混淆的。你之所以不敢出现在我面前,是因为你知道‘织田作之助’的人生里永远给‘太宰治’留着一个位置。”

“if世界的确是你的一己私欲。”话没说完,国木田就炸了,要不是同位体拦着恨不得扑过来给他一拳,但是织田依然心平气和说完了后面的话:“如果是为了完成‘织田作之助’的梦想,我觉得除了可以过着不杀人的写小说的生活外,他一定还想和‘太宰治’做朋友。”

这句话让太宰的表情产生了些微的裂缝。他嘴巴微张,近乎是茫然地在理解这句话。

但是仅仅只有一瞬,很快他又回到像是活了两千年般的仙人一样的神情。

“这就足够了。”他说道。

他并不觉得遗憾,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只要认为不想失去的东西,就一定会失去。所以事到如今他已经没有感觉了,与其在得到的瞬间注定要失去,还不如一开始便从未得到过。

太宰逆着光轻飘飘地微笑着,目光轻盈而微凉地掠过他们的脸庞,似是在看着他们,却又似在凝望人类无法企及的远方。鸢眸里承载的情绪没有一丝重量,像是从几千年后的未来睇来的视线。

与其说他是在看一群事不关己的陌生人,不如说是太宰治单方面将他们纠缠粘稠的情仇爱恨一笔勾销,自认为彼此恩怨两清,互不亏欠。

他就站在他们的眼前,也依然是他们所“熟悉”的衣着容貌。可是,众人却从未像现在一样觉得太宰是如此的遥不可及。

太宰治不属于他们,不属于这个世界。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有着这样的认知。

就在他们为太宰不愿宣之于口的柔软而怦然心动时,为窥探到太宰的“另一面”而暗自窃喜时,却又冷不防被一巴掌狠狠打醒——

他不必非要是武侦社员,也不曾稀罕做港黑首领,在其他的世界里,没有他们参与的世界里,太宰治的人生远比他们所见到的、所想到的还要广袤且厚重。

世人无法审判他的正义与邪恶,也不能界定他的风光与落魄,更不能褒贬他的勇敢与怯懦。从头到尾,只是【人间失格】在一次次尝试走进这个人间而已。

他失败了吗?

失败了。太宰治自认不去做他人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个存在,因此当救世的使命完成后,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留下来的理由。

那他成功了吗?

也成功了。他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但是那些被他留在原地的人们,却咬牙切齿地爱着他,暧昧缱绻地恨着他,痴心妄念是他,不甘疯狂也是他。

太宰治不是一个合格的神明,却总有人信了他的邪。他们捧着一颗颗滚烫的真心跪在他的神龛前,而他却如一尊无动于衷的石像,微笑着问——

你的爱恨,与我何干?

*

“我说各位,你们不要一副我要去死的样子。”

太宰轻轻击掌,将他们的注意力从某些在他看来并不重要的地方集中起来:“或者说,你们还没习惯太宰治的自杀癖吗?”

习惯是习惯了,但是——

国木田刚要反驳,就被脑海里的想法惊出一身冷汗。

他怎么会因为太宰一次次失败又搞笑的自杀,就会习惯眼睁睁看着太宰去死呢?!

“我的一位教授曾说过,‘死亡不过是另一场伟大的冒险’。”太宰像只招财猫一样笑眯眯摆了摆手:“拯救世界本来就是你们的职责呀——已经罢工的救世主呢,现在要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就像童话故事里写的那样,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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