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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

她捡起一颗山楂,转了圈,揣进兜里,离开时脚步松软虚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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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朱伊伊请了个假。

回家的时候,朱女士在捣鼓朱伊伊的化妆品,听到开门声,一愣,探出房门看,“不上班吗,怎么这个点回来了?”

“妈,你在我房间干什么?”朱伊伊鞋没换,包也没挂,就这么要死不活地靠着墙,看着被弄乱的梳妆台,想生气也提不起劲儿,倦意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妈,你又不经过我同意乱翻我房间,我都二十六了,不是十六,也不是六岁。”

“我没翻!你这孩子说得什么话啊,”朱女士两手一拍大腿,扯扯身上的裙子,“这不是老年大学有个迪斯科活动吗,大家今天挑舞伴,我不得打扮得漂亮一点啊,回头没人选我。”

她努努嘴,指着梳妆台:“就想着用点你的化妆品,这都不行?”

“行行行,你都拿去,”朱伊伊心里堵着哑火发不出来,说话做事都是沉着声,脸也冷,恨不得天地都毁灭的架势,“我不要了,你用还是扔掉我都不管。”

“小心点啊。”这一盒东西少说也得上万块,朱女士怕摔了,急得面红耳赤,要骂人,突然扫到朱伊伊苍白的小脸,动作一停,“闺女,你咋啦?”

朱女士后知后觉不对劲来,将梳妆匣搁桌上,走过去摸摸朱伊伊的脸,“肚子不舒服?”

“没,就是困了。”

说完,朱伊伊正面倒进床里,双手双脚张开,摆出一个“大”字,这个姿势,衣服都贴着身体,小腹隆起格外明显。

“那就睡,月份越大人越嗜睡。”朱女士拉过被子给她盖住,唠叨叮嘱好一会儿才出门。

不知过去多久,朱伊伊久无睡意,睁开眼,望着掉漆的天花板,边角处还结了几层厚厚的蜘蛛网。她双手撑着床褥坐起来,睨了眼乱成一团的梳妆台,走过去坐下,推开上面的瓶瓶罐罐。

自抽屉里取出一个黄色密封袋,拿出里面的一份报告单,手指抚平,视线落在几行字上。

时间:2018.xx.xx

地点:京城人民医院

姓名:朱伊伊

这是她第一次查出怀孕的孕检报告。

但不是她的那份。

是与贾皓仁相亲宴上被无名氏寄来的那张一纸报告。

不,不是无名氏。

其实在黄色密封袋的落款处,留下过一个字母“T”。

在此之前,每每夜深人静时,朱伊伊一个人打量这份孕检报告,看着字母“T”,都在往谈、谭、檀上面想,仔细回忆自己有没有得罪过T字母开头姓氏的人。

原来是她一开始就想错了。

谁说T就一定是姓氏呢。

黑色绒盒里躺着的那枚人鱼钻戒,散发着耀眼的光明,有它专属的名字,Tend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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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食堂的事不胫而走,还传到了高层和总裁办。

彼时,贺绅刚结束跨国视频会议,各部门经理整理完材料后,带着各自的会议记录员和秘书离场。

会议室的门关了又开,紧接着响起一阵急促脚步,章特助匆匆走来:“贺总,有件事。”

贺翻开新一季度的合作协议,一目十行扫过,停在落款处,握笔签字:“说。”

“朱小姐昨天中午在食堂跟人起冲突了。”

笔尖倏地用力,刺破纸张,在空白处晕染出一个墨点。贺绅掀开眼皮,眸光犀利:“怎么回事?”

“不太、不太清楚,”迎着凌厉压迫的视线,章特助底气虚了虚,“只听说是朱小姐摔了餐盘,然后跟一个男员工起了争执,但具体什么原因不太明白。”

“昨天中午?”

“是。”

贺绅笔一扔,捞过一边垂挂的大衣,大步流星往外走,会议室的门被蹭的拉开,碰撞到墙,发出重响,会议室里里外外的工作人吓得一抖,屏息,埋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公关部经理正在走廊打电话,突然眼前一黑,是贺绅一脸阴沉地从他面前路过,步履匆匆。他愣了愣,哦了声:“贺总这是又忘浇花了啊。”

追出来的章特助:“……”

这个点人都在食堂用餐,贺绅走进电梯,准备按到达餐厅的二楼,手又停下。朱伊伊的性格他了解,不爱听闲言闲语,今天中午大概不会在食堂用餐,而是去公司对面的小餐厅。

那家餐厅是她和凌麦常光顾的一家,朱伊伊不止一次提过,价格实惠,味道正宗。

贺绅套上大衣,刷卡出行,从公司旋转玻璃门出来,漫天的寒气与风雪一齐飘来。暴露在冷空气的指骨,冻得发红,在风雪里穿梭没多久,皮肤上覆了一层雪珠。

绿灯通行,三三两两的行人走过斑马线。

贺绅走在最后,腿长,步子大,几秒便反超,第一个踏进对面街道,走向餐厅。正欲推门进去,余光瞥到一道要出来的身影时,脚步顿住。

他驻足在原地等她。

餐厅门柄垂着风铃,门一开一关,叮咚作响。

室外大雪纷飞,车水马龙,朱伊伊一身橘色卫衣搭半身裙,像是冷漠单调的画作里闯进一抹亮色,青春,灵动,有一股向上的生命韧劲儿,美得如同电影里的一帧剪影。

她手上捧着没吃完的酸奶酪,空出来的右手伸进卫衣口袋摸通行卡,时瞬是大集团,出入严格。不经意抬睫,看着面前忽然出现的贺绅,怔住。

“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吃饭?”贺绅踏着雪过来,干净到一尘不染的皮鞋踩在雪地里,是明显的黑与白,薄冰层碎裂,发出咯吱的声。

朱伊伊有些恍惚。

她呆呆地望着他,心口随呼吸起伏,喃喃自语:“为什么……”

贺绅脸色闪过一丝疑虑:“嗯?”

没懂她指的是什么。

朱伊伊动了动唇,欲将所有的疑问悉数抛过去,最好将贺绅砸得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只是对视的瞬间,撞入了对方那双深邃眼眸里,金丝边镜框在雪天里折射出丝丝光芒,专注而认真。

声音哑了。

话音断在了唇边。

她藏住那些快要翻涌出来的情绪,盯着雪地:“那你大冷天又为什么出来?”

“找你。”

朱伊伊鲜少与人正面起矛盾,即便是夏宁西那样咄咄逼人的,也不见得有什么大动作。骤听闻她在食堂与人起冲突,贺绅惊愕不已,怕她受什么委屈,过来看看。他勾起的唇角溢出浅淡笑意,在只有两人的环境下,嗓音温柔:“听说你昨天在食堂差点跟一个男人起冲突,来问问。”

“不算什么冲突,就是我昨天不小心打翻餐盘,吓到别人了,他说我两句,我骂回去,”朱伊伊眉眼寡淡,平静地叙述,“就这样。”

口吻露出几分疏远。

贺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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