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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脖颈往下擦去,卫昭轻轻一颤。

“漪漪……”他唤她,嗓音发?哑,“你小点力?,我身上疼。”

钟薏指尖顿住,终于抬眼,冷冷地看他一眼。

那目光像锋利的刀,扫过他瘦削狼狈的身形,连他压在?脖颈上的那圈青紫勒痕也?不曾停留。

她淡声道:“疼就自己洗。”

他眼神湿漉漉的:“我真的很乖……你信我,好不好?”

半晌,她低头,继续拿帕子擦拭,语气平静冷淡:

“闭嘴。”

卫昭果然立刻噤声。

她一手按住他肩头,另一手动作干脆地湿了?帕子,带着水痕重新拂过他心口。

他本就敞开的衣襟,被她这一拉,大片裸露的皮肤暴露在?烛火下。

皮肉苍白?,心脏下的刀痕蜿蜒交错,被水汽润湿,显得触目惊心。

卫昭睫毛颤了?一下,没再说话,只顺从地任她拂过,连呼吸也?放得极轻。

直到她手指不小心擦到那道伤,他轻轻吸了?口气,低低叫了?一声:“……疼。”

声音像是不经意溢出的,却带着一点奇异的、克制不住的甜意。

像是故意勾她,恨不得她再狠狠地磨下去。

钟薏面无表情,指尖一顿,随后?重新按住他肩头,另一手将他里衣彻底剥开,继续顺着腹线擦拭。

下一瞬,手腕忽然被人?抓住。

她一顿,抬眸。

男人?半张脸埋在?阴影里,眼睛却烧着,红得几?近妖异。

“漪漪,”他喉头一动,舌尖舔过唇瓣,颜色发?亮,笑意从唇角渗出来。

“……摸摸我。”

“……再多碰我一点,好不好……”

他眼底翻涌着癫狂的渴求,死死握着她的手,力?道惊人?,像要把她按进身体里去。她整只手掌都被他贴进腹肌,他顺势往下一寸一寸地压,皮肉滚烫。

钟薏后?背一僵,汗意涌上来,胸口上下起伏。

他低低喘着,气息发?颤,“你碰我……我就不疼了?,求求你摸我……”

又装不住了?。

她终于抽回手,盯着他那双混沌湿热的眼睛,冷着脸,猛地一砸。

“啪——”

湿帕狠狠甩在?他脸上,水珠四溅,顺着他额角往下滚,一路滑进他半敞的衣襟。

空气瞬间?沉寂。

钟薏转身走人?,连一句话都没说。

门没关紧,风灌进来,吹得门框吱呀作响,将屋里最后?一点余温也?一并卷了?出去。

卫昭仰头靠在?榻边,目光空白?,定定盯着她离开的方向,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

“……漪漪……漪漪……漪漪……”

他轻轻唤她,一遍又一遍,声音消失在?空气中。

那是他试探的代价。

她这段时日照顾着自己,明?明?动作挑不出半点问题,依旧温温吞吞,规规矩矩,却在?每一个不经意的细节里,都像是把他一点点从她生命里剥离出去。

他缓缓低头,看着她刚刚触碰过的腹部。

刚刚被她冰凉的指尖划过,留下一道几?乎察觉不到的触感。

可?他全身上下只有那里还热着,像要把整块皮肉烧穿。

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挣扎、撕扯,痛得他开始痉挛。

下一瞬,他忽然抬手,猛地咬上自己刚才握住她的拇指。

牙齿咬穿皮肉,血顺着掌心流下,滴落在?床榻边那块被丢弃的湿帕上。

血水和残留的水意混在?一起,染成一片污浊暧昧的痕迹。

卫昭抱起那块湿帕,将它紧紧捂在?自己脸上。

指节收得发?白?,骨头嘎吱作响。

他闭上眼,缓缓吐气。

血腥气翻涌着灌进鼻腔,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撕裂感。

唇边却慢慢爬开笑意。

好疼啊。好热啊。

屋外,钟薏坐在?台阶下,抱着膝蜷身,风从脖颈灌进去,让她无比清醒。

屋里断断续续传出咳声,一声比一声低哑。像是有人?强忍着,却又忍不住要试探她让她回头。

她望着檐角,指尖压在?膝头,捏得发?白?。

风将她发?梢吹乱,拂过耳畔,拂过湿凉的睫毛。

她坐了?很久,久到掌心凉透,屋内悄无声息,心口的起伏才慢慢平稳下来。

卫昭就是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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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癫、偏执,把所有的乖顺、病弱,全都伪装成牢笼,再用尽全身力?气把她困住。

她一直都看得明?白?。

他方才那种黏腻的、几?近祈求的触碰,还有他舔着她手指时,眼底亮到发?烫的神色——

那不是情欲。

是本能。

是一种病入骨髓、令人?作呕的,占有与依赖的本能。

他每一次和她接近时的颤抖,方

才攥住她手的力?道,都在?恨不得将她整个人?按进他血肉里。

好像只要她再靠近一点,他就能从伤痕累累的身体里生出钩刺,把她牢牢缠住,用血和痛把她永远系在?身边。

最让她绝望的是,她明?明?知道他的病态,却还是没法真的不管他。

——至少现在?没办法。

自那夜差点掐死他,喉口便像扎了?一根鱼刺,日夜噎着,拔不掉,也?咽不下。

她连着几?夜睡不踏实,一闭眼,就是他双目翻白?、气息奄奄的模样,连睡觉时都像被什么死死缠住,喘不上气。

钟薏抱紧了?膝盖,额头抵着冰凉的臂弯。

他是个疯子不假,可?伤成这样是她一手造成的,她有责任照顾。

可?是、但是。

就算他现在?这幅模样缠着自己,就算她没有真正放下。

她不会,也?不能再让他占据自己太多的情绪。她有自己的生活,事业,他充其?量只能算生命中微不足道的一点点。

她慢慢站起身,拍去裙角的尘土。

*

卫昭最近被钟薏照顾着,看似对他态度越来越纵容。

他咳嗽,她第二日就给他熬了?梨膏;他低烧,她整晚不睡地守着;甚至他试着在?吃药时牵她的手,她愣了?一下,最终只是皱眉抽回,并未发?作。

药膏是她调的,纱布是她缠的,指尖带着薄荷的凉意,落到他皮肤上像是给他的赏赐。

她弯着腰靠近,鬓发?垂下,滑到他肩头,拂过脸颊,又轻轻扫到他喉结。

他看着低头时颈侧的皮肤,细白?绵润,看她锁骨埋在?衣襟里,若隐若现,低眉时眉峰微蹙,睫毛垂落,纤长得不真实。

每次看到都会发?热,发?颤,像有什么东西?快要从骨头里挣出来。

越是这样,他心底的不安便越膨胀——

她好像只是把他当?成一个病患、一个需要暂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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