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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旁观在侧,或深或浅都有所插手,常常会让人忽略过去罢了。能把手底下的产业经营得有声有色,那玉颜斋和凝波会馆的生意光看着就令人眼馋,襄王妃怎会简单。

也就只有她能把这些人拧在一块儿。

大黄伯颔首说道:“你既然知晓这一点,就应该明白今日之事乃是襄王和襄王妃一手主导,特别是襄王妃,张域杀得可是她爹。襄王妃必然早就知晓,若是要报仇,不论在长兴伯府里面下毒还是其他法子也好,张域早就能见了阎王。”

而这般大张旗鼓将事实广而告之,长兴伯完蛋了,他的子嗣也没有资格袭爵,爵位就此断绝,长兴伯府也算是彻底毁了。

这是要让张域活生生地受折磨啊。

世人无不在乎家族兴衰,似襄王妃这般能狠下心将这个娘家连根拔起的凤毛麟角,这可是个狠人。

自家弟弟敢去坏她的事,成不成得了先不说,要是露出了马脚,让她和襄王一路查上来,下一次要弃的就不止是张域,而是自家弟弟了。

小黄伯偷觑了觑自家大哥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请大哥指点,弟弟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你同张域不是结了亲家吗?”大黄伯说。

小黄伯回嘴:“长兴伯府如今这般状况,幺娘还嫁过去做甚?”

幺娘虽是庶出,但也是他的女儿,当初也是看在张怀仁已是举人,前途可期的份上,他才肯许嫁女儿。

小黄伯现在只盼张怀仁识趣些,自个儿退了婚,幺娘的名声也不会受损。

大黄伯道:“别这副表情看着我。我也是做伯府的,哪里会看着我们黄家姑娘去受罪。你只需拿着这层关系去长兴伯府安抚一二,借机拿捏了他的家人便是。只要张域还想活命,本就不敢供了你出来。再如此一来,他就算真昏了头,也只能死死闭住了嘴。”

“大哥说得在理。”小黄伯深以为然,说着便让人着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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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红日西坠,恍若从京城黢黑巍峨的剪影上掠过。

一辆马车轻快地驶至襄王府,楚太夫人下车进了门,改坐了抬青布小轿,大约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停在了浣花阁旁的一处院落前。

“祖母,阿盈等了好久,你总算来了。”

楚太夫人方一下轿,张月盈便如雏鸟投林般扑上前,轻轻抱住了楚太夫人。

“快让我瞧瞧。”楚太夫人眉眼含笑,细细端详着自家孙女。只见张月盈双颊红润,气色甚佳,身着一袭妃色长干寺外衫,下配同色褶裙,衣袂轻扬,倒也显得端庄得体。她微微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这身打扮倒也还算妥帖。”

“祖母好。”等祖孙俩简单叙完话,当了好一会儿背景板的沈鸿影出声,和张月盈一人一边扶着楚太夫人。

张月盈指着前头的院子,介绍道:“既然接了祖母来,阿盈想着和您住得近些,便择了这处院子,另取了名字还叫山海居。”

长兴伯府的山海居是不可能再回去住了,只能在襄王府里再安排一个。

楚太夫人抬头,眼前的院门用新漆重新刷过了,最上面楠木匾额高悬,上书几个大字,笔力遒劲,风骨凛然。

沈鸿影顺着楚太夫人的目光望去,见她的视线久久停留在匾额上,便微微一笑,轻声道:“这字是我所书。”

楚太夫人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字如其人,果然不俗。”

说完,由张月盈陪着跨入了院内。

屏退左右后,楚太夫人端起一盏刚沏好的六安瓜片,轻抿一口,润了润喉,这才抬眼看向张月盈,淡淡道:“你今晨做的事,祖母都听说了。”

张月盈道:“那祖母觉得如何?”

“行事激进,直接将自己暴露人前,十分不智,但……”楚太夫人故意停顿了少顷,勾得张月盈七上八下,“这一举堂堂正正,没有失了你父母风采。他们若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

张月盈忽觉头顶一沉,抬眸见楚太夫人一如往昔那般温和地抚摸着她的发顶,眼中泛起了点点湿意。

张月盈还没伤感一会儿,就听楚太夫人继续问道:“我明明给你送了十三个证人,怎么只送了八个出去?”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不能指望一蹴而就。小黄伯可比二叔父难处理多了,阿盈和殿下合计过了,先将二叔父的罪行摆在明面上,正好等着鱼儿咬钩。小黄伯若上钩,我们就借机把他的事公之于众。若不上钩,和他有关的证据我就慢慢往外放,自会一点儿一点儿地把小黄伯他们逼急,急中出错,自会有有机可乘。”

张月盈未曾言明的是,成王如今局面并不明朗,大黄伯手握西山大营,私下频频与守卫宫禁的将领相交,几乎是蠢蠢欲动。而沈鸿影的盘算便是将他们逼得越狠越好,大黄伯等人若仓促动手,准备不足,反倒能将伤害降至最低。

故而,京畿之地不久后将有一场大乱,京郊别院并不安全。张月盈思虑再三,遂将楚太夫人接至襄王府安置。虽然届时襄王府必然处于乱局中心地带,但已有的府兵和私下养出的暗卫足以护卫襄王府,京郊趁机四处劫掠的流寇才最为麻烦。

楚太夫人是何等人,自张月盈的语气里亦能猜出一二,握着孙女的手道:“你万事要小心。我今儿便做了主,把晨风交给你,雪客一家子也进京了,有她们在你身旁护着,我也放心些。”

“多谢祖母。”张月盈没有理由推拒。晨风和雪客连带着她们的徒弟均是武艺高强之辈,正是她需要的。

夜色渐沉,西风吹得梅枝飒飒作响,满园腊梅花香翻涌。

陪楚太夫人用过晚饭,张月盈自山海居出来,转头便回了浣花阁。沈鸿影早已静候在房内,手拈一枚白子,目光凝于棋盘之上,昏黄的灯光流淌在他身上,衬得青年眉目愈发沉静,缱绻绵长。

张月盈几乎不忍心打破这片刻的宁静。

轻柔的脚步声入耳,沈鸿影知晓张月盈回来了,抬首望向门口:“阿盈,祖母饭用得可好?院子里的摆设布置可还合她老人家的意?”

张月盈撩开隔断的珠帘,笑道:“你倒是比我还关心祖母。”

“我这个做孙女婿的自然要体恤她祖母。”沈鸿影将棋子掷到一边,拉了张月盈在身旁坐下,“再说了,若无祖母,何来阿盈,是我该谢她老人家才是。”

“平嘴滑舌。”张月盈嗔道,眼波流转,瞪了沈鸿影一眼,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显然口不对心。

窗外檐角挂着一轮新月,清辉洒落,院外空明。

两人相依温存片刻,张月盈倚在沈鸿影怀中,指尖轻轻摩挲着他袖口的暗纹,问:“都安排好了?”

“嗯。”沈鸿影轻轻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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