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瓷身上出现奇怪褶皱,原本挺括的纯白制服离奇塌陷又抚平,腰线被什么缠绕横勒。

仿佛有什么缓缓游动,经过清瘦的腰腹,抚过雪山似的脊背,攀至肩膀。

后知后觉,毛骨悚然,幽灵白鹿猛然后退,看不见的非人存在盘踞卷住眼前年轻过头的SS级向导,由虚空里注视着她。

空气变成粘稠的冰水,寒气缓缓上涌,渗过喉咙——

“酆凛。”浅草色长发的向导柔声介绍,“这是理事长,理事长救过我的命。”

掌心覆上看不见的蜿蜒蛇鳞。

一切异状陡然消失。

理事长听见极为刺耳的、金属剧烈摩擦似的嘈杂回响,这是虚空中足以撕裂一切的蛇鸣,无法辨认含义,但至少听得出冰冷敌意并未完全消退。

幽灵白鹿无法承受这种压力,精神力崩解消散,融入向导的精神图景。

桌上的玻璃杯崩毁,碎成无数透明晶体,在什么更高维度的力量支配下不停重组,拼出字迹。

「她说」

……

「她说你」

……

「她说你的花园」

巨蛇亲眼目睹别墅外的花园,从荒芜的空无一物,到静默草长成绿毯,金盏菊盛放,五颜六色的风信子随脚步摇曳,紫藤在菌丝的滋养下一夜间攀过外墙。

明明美丽,生机勃勃。

是世上最好的花园。

今天是魂契节,要约会,要共度任务前的夜晚,它在每片蛇鳞下都藏了花。

怒气在漆黑蛇鳞下涌动,又因为不想弄乱柔软漂浮的洁白菌丝,自行压制,只是压裂了几块水晶石地板。

……蛇鳞覆面的人形再度显现。

漆黑冰冷的眼瞳依旧渗出更高维度的冰冷,理事长喉咙发紧,第一次意识到这两个年轻人,或许早已超出常规认知——绝非他们所能理解的存在。

这大概就是元老院忌惮恐惧的缘由。

宋汝瓷温声向理事长道歉,暂时中止谈话,任务是明天的事,今天的重要工作是过魂契节,听说晚上有漂亮烟花。

他被亡灵哨兵拽走,脚步很快,那只手握得很紧。

“酆凛。”宋汝瓷轻声叫他,声音很柔和,“慢一点。”

“慢一点走,你要等我。”被遗落的向导轻声说,“我跟不上……”

话音没落,后背陷入柔软到仿佛无边的蛇腹,四周空间坍塌,他们明明是在学院大楼的某个角落,但一切都被屏蔽。

没有嘈杂声,没有路过的脚步和人群,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气息、冗杂光线。

宋汝瓷微仰起头。

温暖的手掌拢着他的后脑,垂落的漆黑眼睛,像海水淹没月下柔软的苔原,指腹轻轻抚摸睫根。

漂浮的灰尘给他拼出字迹:「不难过。」

宋汝瓷仰着脸,轻轻弯起眼睛,想要解释自己并没因为被批评菌丝花园而难过,但紧接着那些灰尘就又拼出新的字迹。

「约会。」

宋汝瓷有点想约会,于是轻轻眨了下眼睛,把解释吞回,点头。

哨兵的黑眼睛笑了下。

很柔和,连覆盖大半张脸的狰狞尖锐的骨刺、闪着寒光的蛇鳞,都像是什么精心设计的炫酷造型。

满是枪茧的温暖手掌轻轻揉他的头发,力道温存,背在背后的右手探到他眼前,一朵毛绒绒的洁白蒲公英。

被蛇鳞保护得很好,一点都没乱。

非常毛绒绒。

宋汝瓷摸了摸蒲公英,有些没能忍住,眼睛里淌出笑,他被温暖指腹轻轻抚摸眼皮,隔着冰冷蛇鳞,碰不到的吻栖落,力道谨慎到像是轻触一只白蝶。

握着手腕的力道稍稍加重,手臂拢在脊背后,胸肩将他裹住。

「不难过,抱抱,约会。」

灰尘字迹擦了又写,写了又擦,似乎怎么都不满意,最后才又浮出新的。

「我」

「我喜欢」

「我喜欢你的花园」

第56章 我死了

向导被缄默的亡灵哨兵拖去魂契节。

路上其实还遇见灰鸮。看清冷硬的漆黑眼瞳后, 灰鸮的神情迸出错愕,不受控地将这两个人拦住:“等等——”

白皙的柔软手掌及时覆住手腕,流泻菌丝缠住蛇鳞匕首。

“不是奇怪的人。”宋汝瓷温声给他解释, “是你的朋友, 灰鸮,接下来我们要一起做任务, 去祖尔法哨塔。”

黑眼睛依旧漠然冰冷。

但圈着手腕的力道有效, 酆凛看了灰鸮一眼,收敛敌意和蛇鳞。

宋汝瓷抿起嘴角, 抬手抚摸哨兵有些扎手的漆黑短发,这个姿势稍微有些费力, 于是酆凛主动俯下肩膀, 额头贴着他的。

灰鸮依旧没缓过神, 还不甘心, 张了张口, 想要叫出那个名字, 却被身后多出的手按住。

兜帽下幽灵似的的铅灰羊瞳少年。

“别问。”纪琛低声说, “别打扰。”

灰鸮变得急切:“可是——”

“可是什么。”纪琛低着头, 大半张脸都在兜帽下,还是那种仿佛不带波动的低弱语气, “问了以后, 你想做什么,今晚就执行任务?尾随他们捣乱?打断他们的约会?”

魂契节前后的效率就是很高, 只是半天的工夫,外面的桥已经修好了。

按照计划他们是明天傍晚出发。

先乘车离开白塔区域,然后经过一片叛离者游荡的废弃焦土,穿过遍地沼泽的迷雾森林, 最后抵达终日酸雨的无人区。

祖尔法哨塔就在那种地方。

而北部边境还要更远,要顶着肆虐的飓风,横穿一整片寸草不生的精神风暴荒原。

纪琛看着灰鸮,意思很明显,为什么非要打扰那两个人?是任务太急了,一秒都不能等,现在就要立刻走吗?

是一个魂契节的晚上都不能过完吗?

……灰鸮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他也明白了纪琛想说什么。

不远处的人影,根本没有要往他们这边看的意思,只是低头注视着怀里的向导,为了不让抚摸变得太吃力,主动压低肩膀,手臂揽在清瘦腰线后。

于是看起来几乎是完全将浅草色头发的向导从世界剥离,裹进怀中。

灰鸮沉默了一会儿,把冲到口边的询问全咽回去,不再打扰,匆匆离开。

回到本土的珍贵机会不容浪费,还需要大量采购物资,什么都要,祖尔法哨塔什么都缺,缺水、缺丰富的食物、缺一切打发无聊缓解精神的东西。

很长一段时间,一群恶劣环境里哨兵唯一期盼的,就是挤在地下室里,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他们十九岁的战友收到来自家乡未婚向导的信。

写信的信纸极为神奇,过去没人见过,是柔软纤薄的白色菌丝——活着的菌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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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跟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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